正詫異,石壁上似乎有東西移動,灰蒙蒙的一點不在意,像錯覺,正想仔細(xì)瞧——
“快跑、跑!”
一條條鱷魚般大的壁虎陡然冒出,清清楚楚,扒石壁上,朝我們飛速爬。說是“壁虎”,是因為它們爬在石壁上。但這么大塊頭,實在匪夷所思。
一轉(zhuǎn)身,身后已爬來幾條!兩邊石壁,地上,到處都是!
再不逃,我們將被密密麻麻圍死!
幾顆手雷飛速扔出,大伙一起趴下。
“轟、轟……”
“進(jìn)洞,快!”
前面幾條猛然撲來,像猛虎闖進(jìn)羊群。
什么都顧不上,砍!砍!
有的飛速從口袋里掏出槍,頓時槍聲喊聲一團(tuán)亂!
壁虎迅速靈活,有的被撲倒,幾口吞進(jìn)肚!
有人動作快,終于躲進(jìn)巷道,背包扔一地。
背包已經(jīng)扔了,只覺渾身繃緊,喘氣也是浪費時間,猛揮砍刀!幸虧它們的皮沒那么硬,像在剁豬肉。
壁虎越來越多,那么靈活,與骷髏完全不同。一秒都不能耽誤,洞口就在幾米外,剛沖出一步,兩條壁虎撲到面前。
沒時間遲疑,往前沖!一刀砍倒一只,另一只迅猛一撲,胸口被一撞重重摔倒,一股腥味沖鼻。腳一踹,正中它頭,剛要起身,胳膊一涼,被一只叼住,兩只綠晶晶眼睛貼在面前,恐怖惡心,剛才那只撥動腿飛速爬來,張開大嘴對準(zhǔn)我的頭——完了!
“呯!”
這只倒地。
“呯、呯……”
咬我胳膊的這只也松開。
連忙起身,順手補一刀,顧不上看誰救的我,洞口就在眼前,快!快!
“啊”——又被撲倒,甩手一刀,正砍中腦袋,刀陷進(jìn)肉里,來不及抽手,胳膊一麻,被一只踩住,另一只腳踏緊我胸口,貼著頭張開大嘴,滴著臭烘烘涎液,心頭一麻,閉上眼……
一片黑暗,整個世界只有黑暗,像漂浮在無際的深潭里,深不見底,沒有疼痛,沒有色彩,沒有響動,抓不著摸不著,只有無盡的虛無……
冰涼,胳膊酸……
一激靈,睜開眼。
壁虎沒了。
難道真在夢里?
洞口,一個人探腦袋張望。
費力抬起胳膊。他一遲疑,跑來。是鄭剛。難道鄭剛也死了?
他扶我坐起??纯粗車厣?,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遍地骷髏碎骨、壁虎的殘肢爛體——還在這兒!深深吸口氣——我確實沒死!怎么回事,明明被吞下去了!
大伙探頭探腦小心出來,有的去晃地上那幾人。
都死了。
壁虎吞下我們,又吐出來?
仔細(xì)看身上,沒濕,沒有傷痕。聞聞,沒有絲毫的腥臭味!
大伙找回背包,聚在洞口,沒人敢走遠(yuǎn)。
壁虎吞下我,身上至少會有味道吧。為什么又把我們吐出來,這不是反芻!為什么只有我沒死?腦子完全亂了。
沒人吭聲,都坐地上,耷拉著頭,臉上一片灰死。
靜得出奇,一個個麻木不動,木雕一般,人絕望到極點,連哭都是多余嗎?
昏暗的光映得一切更加陰森。有一盞應(yīng)急燈被炸壞了,剩下兩盞似乎一動未動,尤其是橋頭那盞,怎么可能!
虎子垂著尾巴,在王莉身邊?;⒆雍孟褚恢睕]動靜,我們殺得這么激烈,它叫都沒叫,也沒壁虎吃它。這些骷髏,就算是人造的機械,但身上沒有任何鉸連裝置,怎么會動,還會把人拖下水,完全不符科學(xué)常理!現(xiàn)在的高科技都造不出這樣的東西!它們不是白骨精,不能迷信!這些壁虎也和骷髏一樣打完就撤,戰(zhàn)術(shù)一模一樣,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它們被統(tǒng)一訓(xùn)練過!
深深吸口氣,一定要靜下心。不能亂想,不能迷信,這一切肯定有合理解釋。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那個,不管多么不符常理,都是唯一的答案。
那個瘦子落水前出現(xiàn)了幻覺,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人腦分不清真實和幻覺,大腦會欺騙自己!陡然想起叔父的話。
地上,密密麻麻落著骷髏的碎骨,壁虎的碎肢看著惡心,這一切真是幻覺嗎?
“你聞聞我身上有沒有腥臭味。”伸出胳膊對鄭剛說。
他伸鼻子過來,靠近一嗅,立即縮回,“惡心,非常惡心!”
心一緊,我為什么聞不到?只有唯一一種解釋——
“這個千尸陣是個巨大的幻術(shù),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站起來大聲講。
像寂靜的深夜炸出響雷,一個個抬起頭,昏黃的光映著人影灰蒙蒙。
“怎么可能!人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水里、地上,你看看!”那人說著撿起一根白骨對準(zhǔn)地使勁敲,像在發(fā)泄怒火,“啪、啪”,“聽到了吧,難道這根骨頭根本不存在!”
“但現(xiàn)在骷髏為什么不上來,壁虎為什么消失,而且,它們?yōu)槭裁窗咽澄锿鲁鰜??橋頭這燈歪都沒歪,這些怎么解釋?這都是幻術(shù),我們身在其中,感覺不到!水里的人由于幻覺,是自己掙扎著掉進(jìn)河里的;地上的人是被嚇?biāo)赖模 ?p> “不管是什么術(shù),現(xiàn)在怎么辦?”一個不耐煩說。
“如果真是幻術(shù),那這座橋也不會是真正的出路,是個陷阱。也許真正的橋存在,但我們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