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云樓大坪，接到指示的蘇潔儀已經(jīng)把車開了出來，道乙打開車門伺候兩位小美女上車，這才上自己的副駕座。
坐到車上，孫文娟依舊是情緒不高，卞青青只能再度關(guān)心。
“娟，你爸得的是什么??？能治嗎？”
“別說了，肝癌?！睂O文娟拿手絹捂嘴，語出哭聲，“醫(yī)生說希望不大，也許就三個月到半年?！?p> “道乙，這肝癌……”卞青青暗示不行，明示來了。
“肝癌呀?！钡酪抑缓媒釉?，“肝臟是個血管很多，而神經(jīng)卻少的器臟。剛開始發(fā)生病變時，一般人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可等到有反應(yīng)或者說出現(xiàn)疼痛時，大多都是中晚期了。”
“中晚期的肝癌，如果能夠做手術(shù)切除、移植什么的……國內(nèi)的話，五年成活率大概在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七十之間。當(dāng)然，大多數(shù)肝癌病人都不具備手術(shù)指征?！?p> “因為肝臟的血管太多，腫瘤容易侵犯血管，也容易擴散……”
“我不是讓你作科普，我問你能不能治！”卞青青進入發(fā)飆前奏，臉色發(fā)青。
“醫(yī)院的治療手段一般是手術(shù)、化療，實在不行了就是止痛。止痛你們是知道的，杜冷丁什么的……說得不好聽就是……讓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我問的是你！”卞青青臉色愈青。
“我是個護士。”道乙又撓頭了。
感覺到卞青青語氣和臉色的不對，孫文娟也開始勸解了：“青青，他說的很對呀，腫瘤科的醫(yī)生也是這么說的。”
“文娟，你別打岔，我在給你爭取?！北迩嗲嗄罅四髮O文娟的手，“相信我?！?p> 對于卞青青行動或者說言語，孫文娟還是無法理解，只是她沒敢再發(fā)言，她能感覺到卞青青是為她好……
讓她不明白的是，道乙不說是護士嗎？而且還這么年輕……
他說得頭頭是道沒錯，但說與做……不，是要做得比醫(yī)院的醫(yī)生好，這差距天上地下吧。
“你是不是還在乎所謂的誓言，還在乎會遭到天譴？”卞青青又問了。
道乙撓了撓頭：“天譴應(yīng)該是不會。懸壺濟世，治病救人，這是做好事，就算是三清有靈，也會網(wǎng)開一面。只是我是個男人，必須言而有信。”
“見死不救，鐵石心腸？”
“你是沒有醫(yī)院呆過，沒有在急診科干過，急診科哪天不接診幾個生命垂危之人？再說了，生老病死，六道輪回，這是天意。死，未必不是好事?！?p> “人死如燈滅，一了百了，需要說得那么輕巧？人生在世，除死無大事。”
“人生不過是一段旅行，上車下車皆有定數(shù)。所謂的生死，只不過也是一段意識的消散，相關(guān)人等的一次離別。就像你們大學(xué)畢業(yè)，你們當(dāng)中的很多人注定這輩子不再相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是一種死亡……這也不能看破？”
“大學(xué)畢業(yè)，我也哭過好幾回。”卞青青語音提高了不少，以此表示憤怒，“其他的人，我也能看破，問題是這是我閨蜜……”
“拜托，是你閨蜜的父親?！?p> “真沒得商量？”
“怎么商量？”
“你那錢是從哪里來的？”
“掙的，不燙手，很干凈?！?p> “我媽知道嗎？”
“這有她什么事！這關(guān)她什么事！”道乙回過頭去，要不是坐在車里，可能都要跳起來了。
卞青青沒有回答，翻了翻白眼：“我可以保密，你幫個忙?！?p> 卞青青的媽媽，江女士，是道乙為數(shù)不多的軟肋。
如果讓她知道了有這筆錢的存在，要不了多長時間，這錢非得姓江不可，要不然她那些潑婦手段，一定會搞得你九個頭十個大……
“醫(yī)不叩門好不好？”道乙皺了皺眉，退了一步。
“不需要你叩門，我?guī)湍氵甸T?！?p> “那不一樣？”
孫文娟蹭車，自然是先送了她回家，就在她家的小區(qū)里，卞青青也跟著一起下了車。
卞總是集團公司級保護動物，道乙自然也要下車站崗。
“沒事，我們聊幾句?！北迩嗲囡@然是要聊私房話，把道乙打發(fā)回了車上。
“青青，他真行？”孫文娟一路聽兩人吵架，多少明白了點事理。
“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不對，是猴子搬來的救兵，你說他行嗎？”卞青青突然轉(zhuǎn)變了語氣，仿佛回到了校園的青春年代。
“真的？”孫文娟握拳慶祝。
猴子搬來的救兵，是她們宿舍的專用語言。
經(jīng)貿(mào)大學(xué)校花專用寢室，寢室四人皆是校花級的美女。
美女是稀缺資源，自然少不了雄性公民關(guān)注。
女人嬌弱，體力有限，在外生活自然會遇到不少困難。比如重物遷移，比如排隊買演唱會的門票，比如取取快遞……
她們會得到很多解釋不清的、免費的幫忙，所有的這些解釋不清，沒有發(fā)展前途的，免費的幫忙，校花們統(tǒng)稱為猴子搬來的救兵。
猴子搬來的救兵不但免費，而且好用，非常好用。
不少人為了給?；◣兔?，那是全身心地投入，比如演唱會通宵排隊買票。
時間久了，猴子搬來的救兵就成了?；ㄋ奚崦赓M的神助手的代名詞。
“明天你去找他，記住一定要去找他。”卞青青臨走特別囑咐。
“好的?！睂O文娟點點頭，“他真有那么厲害？”
“我……我差點死了，就是他救下來的?！北迩嗲鄩旱土松ひ?，“還有一個人也是……好了，別問了。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反正我盡力了。”
“你……你怎么會差點死了呢？”孫文娟一下拉住卞青青，不讓走了。
“應(yīng)該是有人下黑手，警察局已經(jīng)立了案。好了，我不說了，你上去吧?！?p> 回到卞家，蘇潔儀加班吃飯，道乙被卞青青揪到了屋頂天臺。
時值初夏，月朗星稀，別墅的天臺上配有大理石的椅凳茶幾。
兩人相對而坐，道乙明白，接下來不是談心，是談事。
“三件事情?！北迩嗲嗟亻_口說道，“第一，錢從哪里來的？”
“國際友人贈送?！钡酪胰嗔巳啾亲樱戳丝刺?。
“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又怎么認識的？”
“男的，叫樸新樹，不打不相識。”道乙早有腹稿，和盤托出。
“什么叫不打不相識？不明白?！?p> “他侵犯了我的利益，我……我本來可以滅了他。后來友好協(xié)商，他給了錢。”
“你也可以殺人？誰給你的權(quán)利？”
這話不好答，道乙沉默好一會兒，才嘟囔了一句：“他也沒有人給權(quán)利，他也想殺人。”
“他就是那個殺手？”卞青青冰雪聰明，一下就聯(lián)想到了點子上。
關(guān)鍵之處不能撒謊，道乙只能點了點頭。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是他找我，他追蹤我，被我識破?！?p> “你識破，不是該報警抓他嗎？”
“那是你的處理方式。再說了警方?jīng)]有證據(jù)，他又是外國人，最后頂多是驅(qū)逐出境，跟我處理效果一樣。以后再來我們?nèi)A夏，心里肯定發(fā)怵?！?p> “那這錢是不是有我的一份？”
“?。窟@樣也行？”道乙又撓頭了。
“我覺得行。如果是損害賠償?shù)脑?，我?yīng)該得一半，甚至更多?！?p> “不是……它不僅僅是損害賠償……”
“其實它也可以是敲詐勒索……不是，這樣好像也不對，不能這么說?！?p> 卞青青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道乙。
不說話不是默認，這是在等解釋。
沒有辦法，道乙只能搖頭嘆息，一手捂嘴，輕聲說道：“就像剛才劉雨鑫一樣，他也得了一種怪病，只不過他更嚴重，還非我不能治，所以……對了，也可以說是診金。”
“對了，就是診金?！卑l(fā)現(xiàn)新說法，道乙雙眼放光，嘴角含笑。
“你這是給人下毒，再給人解毒，這個也叫診金？”
“勉強算吧？”道乙抬頭相向，一副咨詢的表情。
“好吧，這事算完?！北迩嗲嗥鋵嵰矝]成心想要錢，只是有心敲打一下，“劉雨鑫也是你下的手？”
“什么叫做我下的手……這說法太埋汰了，她太讓人討厭了?！钡酪逸p聲地抱怨道，“你都要讓她氣哭了，不會還想著幫她翻案……沒這樣的吧？”
“她人雖可惡，可終究還是同學(xué)。對了，她以后不會有問題吧？”
“人吃五谷雜糧，遲早都得生病……”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不會也想收診金吧？”
“沒有、沒有，這個絕對沒有。也就開個玩笑，一次性的惡作劇。”
“別說，你那響指還挺帥的。”卞青青秒變迷妹，“我能學(xué)嗎？”
“不能，這個不能?！钡酪疫B連搖頭。
“為什么？”
“太復(fù)雜，系統(tǒng)工程?！钡酪以贀项^，“這事關(guān)修行，體內(nèi)要有靈力，要有一定的靈識，還要能夠認穴……反正，要學(xué)會這些，不單需要悟性，還需要時間，不下于十年的時間。”
“如果能學(xué)得會，十年也是可以?！?p> “這個真不能?！钡酪疫€是搖頭，“如果我沒估計錯，我?guī)熜志屯娌粊磉@招?！?p> “為什么？”
“他醫(yī)術(shù)不精，認穴打穴欠些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