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你這女娃娃好生有趣
似乎是被安小魚的某一句話有所觸動,文大夫微不可聞的苦笑一聲。
而在安小魚看來,文大夫這一聲苦笑,蘊(yùn)含了太多的情緒。
有不甘,也有無奈......
“你怎么知道我有法子治好你?”文大夫笑問。
安小魚微微一笑,“我猜的?!?p> 聞言,文大夫哈哈一笑,“你這女娃娃好生有趣,猜的,哈哈哈,猜的......”
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坐回案前,鋪了紙張,執(zhí)起毛筆。
毛筆落下前,忽而問道,“你倒說說,你憑什么所猜?”
安小魚抿嘴一笑,“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我聽出來的,從大夫的呼吸聲與腳步聲......”
文大夫笑著搖了搖頭,執(zhí)筆落字,沒再說話。
心中只道,當(dāng)真是個聰慧的女娃娃。
朱氏與安平聽著二人的對話,只覺得一頭霧水。
意思是有法子能治好?當(dāng)真能有希望重見天明?
朱氏是個急性子,忍不住上前問道,“大夫,我閨女的眼睛當(dāng)真能治好?”
文大夫頭也沒抬,“能不能治好,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我會盡力一試。”
安平捕捉到文大夫的關(guān)鍵信息,雙眼頓時一亮,“這么說,那小妹的眼睛就是有希望能看見了?”
文大夫難得露出輕松一笑,“可以這么說。”
文大夫開了口,朱氏與安平二人可高興壞了。
“太好了,真是蒼天有眼?!?p> “太好了,小妹的眼睛終于有希望了。”
幾人正高興,這時,文大夫卻忽然潑了一瓢冷水,“醫(yī)治時間漫長,所用藥材名貴,費(fèi)用自然也不低,你們可要有心理準(zhǔn)備?!?p> 文大夫這話一出,朱氏安平二人皆是身子一僵。
朱氏咬了咬牙,對著文大夫小心翼翼的問答,“大夫,您能不能估計一下,我閨女的眼睛她要治好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銀子?”
文大夫擱下手里的毛筆,抬眼看向二人,“至少三十兩?!?p> 話音未落,只聽咚的一聲,朱氏雙腿一軟,險些當(dāng)場撅了過去。
“娘,您沒事兒吧?”
還是安平及時的扶住了朱氏。
安小魚也下意識的看向身后,擔(dān)憂的問了一句,“娘怎么了?”
朱氏雙手扒著安平的身體,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
雙眼直直的盯著文大夫,上下嘴皮子還在哆嗦,嘴里話都說不利索。
“大,大,大夫,三,三,三十兩,真,真,真的要,要要這么多嗎?能便宜點(diǎn)兒嗎?咱們是鄉(xiāng)下人……”
朱氏的話未說完,安小魚卻開口了,“文大夫,三十兩銀子……不用一次付清吧?”
文大夫笑了笑,“那倒不用……”
安小魚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文大夫了?!?p> 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安小魚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眼前她的雙眼能有治愈的機(jī)會,她一定不能錯過。
朱氏一咬牙,也道,“文大夫,您放心,錢我們一定不會少,您只管給我閨女治眼睛,錢……我們會想辦法湊的?!?p> 朱氏這一番話,聲音很小,那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
畢竟,三十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對于有錢人來說,三十兩銀子拿出來就跟衣裳料子上撣撣灰塵似的,輕而易舉。
可對于安家這樣的鄉(xiāng)下人家,那可是一輩子都見不著這么多銀子。
三十兩的數(shù)額,那簡直就是天文數(shù)字。
可遙也不可及。
見娘這樣說了,安平也下定決心似的點(diǎn)頭,“嗯,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安平這樣一說,朱氏朝安平看了一眼。
咬了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眼底更是寫滿了心疼。
文大夫?qū)懞玫姆阶舆f給朱氏,“按方抓藥,以水煎服,早晚各一次,飯后服用。”
朱氏從文大夫手里接過藥方,轉(zhuǎn)身去堂外抓藥。
而安小魚則被文大夫留下,由安平攙扶著在屋內(nèi)的病床上躺下。
安平已經(jīng)看見文大夫從藥箱取出了銀針,知道大夫這是要給小妹施針,是以大夫怎么吩咐,他便乖乖的按著大夫的吩咐去做。
待得文大夫取出銀針,安小魚忽然坐起身,朝文大夫開口,“大夫,我能問個問題嗎?
聞言,文大夫握針的手微微一頓,隨即道,“問吧?!?p> 安小魚看了一眼文大夫手里的銀針,問道,“您這銀針消過毒嗎?
“這話何意?”文大夫看向安小魚,神情似笑非笑。
安小魚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您別誤會,我就想問問您手里這銀針其他病人用過之后,有沒有用沸水煮過?”
說完,又跟著補(bǔ)充了一句,“或者拿燈火燒一燒?”
安小魚之所以會這樣問,因?yàn)樗涝诂F(xiàn)代針灸基本上用的都是一次性的針灸用具。
想來在古時不會用一次性的。
而她在電視上通常瞧著很多大夫用針都是連續(xù)使用。
偶見大夫在用針時會用燈火燒一燒。
至于這妙藥堂屋內(nèi),她是沒瞧見燈火的。
看這架勢,文大夫是打算直接施針了。
被安小魚這么一打斷,一問,文大夫臉上的表情突然就凝固了。
安平瞧著,那樣子,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不高興了。
略微想了想,連忙上前賠笑,“大夫,您別誤會,我這妹子說話無心的,她絕對不是懷疑您的醫(yī)術(shù)?!?p> “我小妹還小,說話也沒個分寸,您可千萬別介意?!?p> 安平說著,一直注意著文大夫的臉色,生怕對方一氣之下不治了。
早就聽說妙藥堂這位新來的大夫醫(yī)術(shù)好是好,就是脾氣不好。
良久,文大夫才淡然一笑。
而安小魚也知道,文大夫早已聽清她話里的意思。
只剛才這般不錯眼的盯著她,實(shí)屬好奇。也出于一番探究之意。
“你放心,我有三套銀針,每一套在使用前都用沸水煮過,未曾對病人重復(fù)使用過任何一套針具?!?p> 文大夫這話說得認(rèn)真且嚴(yán)肅,直讓一旁的安平叫得一愣一愣的。
安平心想,文大夫這話,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計較小妹的無禮了吧。
安小魚抿嘴一笑,“多謝大夫坦然相告,那咱們開始吧。”
“好?!蔽拇蠓蛘f完,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文大夫施針前,讓安平在門外侯著。
待施針完畢,得到文大夫的許可,朱氏與安平進(jìn)屋來。
臨離開前,文大夫囑咐,”服藥期間,不可碰涼水,三日之后,記得前來復(fù)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