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宗道,“老疙瘩,你坐。來人啊,都死了!上茶!”
何家的家眷分開后,露出來了身后的椅子,紀墨挨著何耀宗坐上去,端著茶杯,剛抬起頭就看到了眉眼如畫的九姨太。
怎么就這么好看呢?
“好,好,”紀墨抿了一口茶后,不停的贊嘆道,“還是老太爺有福氣,會享受,實在是我輩楷模?!?p> “來人,把今年的春茶全部包好了,回頭給老疙瘩帶走。”何耀宗毫不吝嗇的道,“老疙瘩,你盡管喝,不夠了,回頭再安排人給你送過去?!?p> “謝老太爺?!奔o墨突然發(fā)現(xiàn)這何耀宗比朱家那死老頭可愛多了!
起碼場面上好看!
不一會兒,何家的管家趙貴提著一大摞用麻繩系在一起的紙包出來,全部交到了麻三手里。
又緊跟著,何家的兩個護院搬出來一大箱子。
趙貴掀開后,露出來里面黃燦燦的金子。
何耀宗再次站起身,笑著道,“老疙瘩,我何某人說話是算話的,這金子你回去再稱一稱,看看值不值兩萬塊大洋?!?p> 紀墨的眼睛差點被這金子晃瞎了!
他拿朱家和何耀宗比,簡直是對何家的侮辱?。?p> 這年頭,不管是北嶺省紙幣,還是西北省紙幣,都在貶值,哪怕是大洋,因為含銀量越來越不足,也在貶值!
所以,金價是越來越高!
何耀宗真良心!
“何老爺,不必,不必,我這都不好意思了!”
紀墨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
何耀宗重新坐回椅子上,接過來丫鬟遞過來的煙鍋子,吐著煙圈道,“老疙瘩,患難見真情,今天要是沒你們幫忙,我這把老骨頭說不準就得交代在這里。”
紀墨拱手道,“老太爺,我們能力有限,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p> 何耀宗壓壓手道,“老疙瘩,聽我說完,咱們這鎮(zhèn)上啊,以后是越來越不安寧,今天涌過來一萬多人,再明天有可能是兩萬、三萬,不得不防啊。
我呢,想了又想,準備搬到安山住,只是這一路上,還是得麻煩你們,宵小之輩,不得不防啊?!?p> 紀墨道,“老太爺,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
這是要跑路??!
何耀宗道,“只要到霍龍門火車站,上火車就算安穩(wěn)了。到時候,同樣不會虧待你們保安隊,五千塊大洋?!?p> “你放心吧,老太爺,這么點小事,何足掛齒?!奔o墨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從溯古鎮(zhèn)翻過二道山,再走百十公里地就是霍龍門市。
一路基本沒有風險。
五千塊大洋等于白拿!
何耀宗嘆口氣道,“想我何家四代人在溯古鎮(zhèn)安家落戶,如今卻要流落他鄉(xiāng),可悲可嘆啊!”
“老太爺你保重身體,什么時候出發(fā),你隨時通知?!?p> 紀墨對著站在不遠處的殷悅笑笑,然后起身告辭。
紀墨出來大門后,保慶指著被綁在何家門口大樹上是土匪道,“鎮(zhèn)長,怎么處理?”
紀墨問,“里面有好人嗎?”
保慶道,“鎮(zhèn)長,只要是流匪,少有手上不沾人命的。”
紀墨道,“那就留給何家吧,隨便他們怎么處理,咱們不用管。”
紀墨走了,何家的管家趙貴卻把邱家兄弟留了下來。
朱大富一邊駕車一邊埋怨道,“沉河有什么難的!麻袋一套,不就完事了嘛!”
這種外快為什么只有邱家兄弟能賺,他就賺不得?
“趕緊趕你的馬車。”紀墨打著哈欠道,“困死我了?!?p> 跟著保安隊的大隊人馬先到了鎮(zhèn)公所,交代完一點事情,正要回家睡覺,結果差點被跑進來的麻三撞跌倒。
“長眼睛沒有啊!”紀墨感覺渾身要散架。
“鎮(zhèn)長,不好了!”麻三大聲嚷道。
不光是紀墨,保安隊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麻三。
是不是又有什么生意上門了?
“將老鴇家滿門讓人給屠了!”麻三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杯子,也不管是誰的,咕嚕嚕的倒進肚子里,“一個活口都沒留!”
紀墨喃喃道,“這誰干的,真狠。你怎么知道的?”
麻三道,“哎呦喂,鎮(zhèn)長,有從海溝子跑出來的,現(xiàn)在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了!”
“哎,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啊?!奔o墨雖然不喜歡將老鴇,但是將老鴇死了,并不代表他高興,“準備出發(fā),去海溝子看看。”
不需要他多交代什么,眾人紛紛穿衣服起來,比紀墨還要急切,畢竟有些人的家都是安在海溝子,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讓他們心都要跳出來了!
特別是駝子,急的眼淚水都要出來了,飛身上馬,第一個竄了出去。
又是二十里地的路程,朱大富馬車飛快,紀墨眼皮子盡管已經(jīng)熬不住,但是在顛簸的車上還是睡不著,兩手扒在車架子上,到海溝子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
將老鴇家的大宅已經(jīng)成為殘垣斷壁,燒焦的橫梁兀自在那冒煙,碎磚底下還有幾具尸體,面目全非。
紀墨沒膽量去看,傻傻的在那站著。
保慶帶著人轉悠了一圈后,回來道,“鎮(zhèn)長,沒看到活人,少說有三十多具尸體,將家是完了?!?p> 紀墨問,“其它家呢?”
保慶搖頭道,“估計夠嗆,駝子和瘸子,還有齊備已經(jīng)往家趕,大家都去幫忙了?!?p> 保安隊三十多號人開始搜索幸存者。
“有會,娘,你們在哪里啊!”駝子瘋了似得雙手在碎磚亂瓦中亂挖亂刨,兩只手血肉模糊,依然不管不顧。
“駝子,”紀墨看得不落忍,走過去道,“往好了想,這里距離將老鴇家有一里多地,說不準看到情況不對,早就跑了。
你想想,你娘糊涂,你妹妹好歹在學校讀過書的,你不是說她很機靈嗎?
既然這里沒有發(fā)現(xiàn)她們,肯定是已經(jīng)躲到別地去了。”
“對,對,肯定是逃走了?!瘪勛幼匝宰哉Z道,“有會,你可不能有事......”
那邊齊備哭成淚人一樣從一條小岔路上跑過來,大喊道,“駝子,看到人沒有!”
他同樣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一家老小四口人的蹤跡。
他最小的閨女才剛滿月。
ps:謝謝大家推薦票,已經(jīng)擠進前五十了....大爺們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