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jīng)不燙了,精神好了很多,心也平靜了下來,下床走進洗手間,一眼看去,一個瓷白的浴缸擺在正中間,旁邊是淋浴,走進去,就看到了洗手池以及洗漱用品,環(huán)顧一周,洗手間似乎比她的家都要大。洗手池上,是備用的牙膏牙刷和毛巾,陸吾為一早就為她準備好了。
從臥室出來,陸吾為剛好盛了熱騰騰的面條出來。她走過去,聞了聞,輕嘆了一聲,“好香”,拿起筷子就要吃。陸吾為搶過筷子,說,“去洗手。”蕭寒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抬頭看看陸吾為,見陸吾為絲毫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只好起身去洗手。
吃過飯,蕭寒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陸大廚,謝啦。”出聲,便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說完轉(zhuǎn)身就去拿衣服穿,陸吾為走過去,奪下她的外套,雙手撐著沙發(fā),將蕭寒鎖在了他的領(lǐng)地,“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怕影響你工作?!?p> “我今天不工作?!?p> 蕭寒有些驚詫的看著陸吾為,“你最近不是一直很忙嗎?”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接下來可以休息一下了?!?p> “真的?”
陸吾為點點頭,“你先吃藥,帶你去個地方。”
車子駛出市中心,路上的車流逐漸少了起來,沒有了城市的繁華,身心都輕松了不少,蕭寒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房屋,心里雀躍了不少。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放松心情了,雖然雜志社的工作并沒有很忙碌,但也很難抽出時間到郊外走走,有時候覺得累,想要逃離城市的喧囂,最終也只能是在家里看看書,發(fā)發(fā)呆。
大概一個小時的距離,車子停在了一幢房子前。除了那幢房子,四處都是空地,一眼望去,也看不到別的人家,蕭寒有些不解,看看陸吾為,陸吾為卻只是點點頭,走了進去。
進去以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畫室,里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畫架和畫畫的工具,正面是一整扇落地玻璃,陽光打下來,光線散射開來,將整個房間都籠罩其中,空中飄浮著的浮塵,顯而易見。
陸吾為拉著蕭寒走到畫桌前,把上面的布拿開,一幅畫就呈現(xiàn)在蕭寒的面前,蕭寒看著,有些結(jié)巴的說,“這是,這是……”
陸吾為點點頭,從背后把蕭寒圈在懷里,頭放在她的頸窩,“這是我們在宣城山頂看到的景色,那兩個人,就是你和我?!?p> 蕭寒用手輕輕的摩挲著那副畫,仿佛那天晚上的宣城又重新回到了眼前,她有些激動的問:“這是你畫的?”
陸吾為點點頭。蕭寒在心里感嘆,寶藏男孩兒啊寶藏男孩兒。
蕭寒對畫并不是很懂,但是她對攝影有些興趣,對于光線、構(gòu)圖、置景多少有些了解,雖然畫和照片不同,但美的東西,總有一些是相通的??粗懳釣榈囊环?,她可以感覺到,陸吾為是喜歡畫畫的,不,應(yīng)該是熱愛。突然想到,如果不是必須要經(jīng)營吾為集團,陸吾為也許會成為畫家也不一定。
放開蕭寒,陸吾為去拿了畫板和顏料,放在畫架上,示意蕭寒可以試著畫一幅畫,蕭寒點點頭,說要陸吾為和她一起畫,于是兩個人就并排坐在一起,畫了起來。蕭寒總是畫幾筆,就要去看看陸吾為的畫,陸吾為有些好笑的推開她,不一會兒她又過去了。陸吾為在畫蕭寒,蕭寒也想畫陸吾為,可是越畫,似乎越找不到方向,于是就挪到陸吾為的身邊,看著他一筆一筆的畫著,漸漸的,自己的面龐就顯現(xiàn)了出來,眉角間似乎帶著些淡淡的憂傷,隱隱的有些笑容。蕭寒看著,心里有些動容,眼前的這個男人,倒是把她看到心坎兒里去了。
畫好后,陸吾為把畫架放到一邊,教蕭寒畫畫,蕭寒于是又坐到了畫架前,在陸吾為的指導(dǎo)下一筆一筆的畫著,然而,還是一樣畫不好,蕭寒有些泄氣,便開始胡亂的在畫板上畫著,畫著畫著就笑出聲來,陸吾為看著,很是開心,于是也一起亂畫著,突然,蕭寒拿起畫筆在陸吾為的臉上畫了一筆,陸吾為用手摸摸臉,拿起來看了一下,瞬間用畫筆在蕭寒的臉上也畫了一筆,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就打鬧了起來,畫架倒了,顏料灑了,臉上、衣服上、玻璃上,到處都是飛濺出來的顏料,兩個身影穿梭來穿梭去,就如同是兩個青蔥少年。
已經(jīng)很多年,真的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樣開心的、沒心沒肺的笑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顧慮,什么都不用害怕,仿佛一瞬間,前塵往事都不在了。如果一個人,可以從生下來,一直快樂的生活到老的話,那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可是這樣的事,離蕭寒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