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東漢待了越久,陳霖便越感到名望是個好東西,所以此次去洛陽,陳霖也在琢磨著是不是找個人看能不能拜個師什么的,像盧植,蔡邕這樣名揚天下的名士,作為他們的弟子,先天上就有一定的名望。
待在這沛縣的陳府中,直至晚宴,陳珪這才回到了府中。
“父親,孩兒在彭城國地界時遇一壯士,武藝深厚,是個人才?!?p> 后面的意思不用陳霖說,自己父親陳珪也是懂的。
“武人?”
淡淡的呢喃了一聲,陳珪微蹙著眉頭,揮手屏退周圍的侍女,看著自己眼前的三子陳霖,有所疑惑。
在陳珪看來,自從失去記憶后的陳霖性情大變,不負以往的沉迷于聲色犬馬,整個人變得穩(wěn)重了不少,雖然行事還是有跳脫,但心中的城府還是有一些的,能瞞著自己,不像從前一樣顯露于表。
“為何?”
平靜的面容中語氣略顯鄭重的反問道。
他需要一個理由,這個天下是士族的天下,所謂武人對于他們而言揮之即來,揮之即去,整個大漢十三州修武之人不計其數(shù),但能在朝廷中任個一官半職的能有幾個,能任命的武職早已被眾人和皇甫家瓜分殆盡,哪還有多余的。
陳霖既然對自己提起此人,便是有意讓自己出手招攬此人,擔(dān)任個一官半職,不過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來打動自己,自己是不可能同意的。
“就等你這句話了!”
陳霖摩擦著手掌,蓄勢待發(fā),心中冷笑道,又到了自己裝*的時刻來了,是時候給你見識見識我陳霖的眼光獨到,深謀遠慮了。
“父親,您任沛國相一職多年,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處嗎?”
“嗯~吾兒想說什么?”
陳珪眼中異色一閃而過,開口詢問道。這小子竟然有這么敏銳的意識,竟然察覺到了他們,是另有巧合還是真的憑借著蛛絲馬跡推斷出來的?
“太平道張角,父親應(yīng)該不陌生吧!”
“你想說什么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看著在自己面前有點嘚瑟的陳霖,陳珪壓低聲音,沉聲道。
“咳咳咳~”假裝喉嚨不舒服,掩飾了下自己的尷尬,又犯老毛病,說著說著總是容易嘚瑟,因為這個病,自己以前在宿舍沒少被人集體摁著錘過,像什么阿魯巴這種記憶深刻,
“父親不覺得太平道張角的勢力有點過于龐大了嗎?我曾在司吾縣地界,林家村中便曾看到村中過半之人都信奉太平道,都是其信徒。
我曾問過救我的林六這周邊村莊的情況,基本上家家戶戶都信奉太平道,為其信徒,家中供奉著。
這一路行來,曾借住于各鄉(xiāng)村之中,親眼目睹過所謂的太平道道士以符水治病,病愈者則云此人信道,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眾口皆碑之下,一村之人只要有一個人信道,便會傳染至整村之人,其隊伍火速壯大!
父親身為沛國相,想必對此很是了解吧!”
“那又如何?汝到底想說什么?”
眼底深處異色越發(fā)深沉的陳珪語氣愈發(fā)不耐。
“若是這些教眾成建制,當(dāng)如何?
據(jù)我所知,整個太平道的教主一共分為三十六方,大方萬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設(shè)渠帥負責(zé)。
父親覺得這太平道教主張角的心思是好還是壞?”
“啪啪啪!”
一陣清脆而又響亮的掌聲從陳珪的手中發(fā)出,面帶贊許的陳珪看著陳霖若有所指道:“汝不就是想說張角有謀逆之心,太平道要反是嗎?”
“父親,你,你,你知道?”
被陳珪驚到的陳霖有點結(jié)巴的問道。
這太平道張角要造反這么重大的消息你都知道?
那日在小樹林被嚴(yán)政一刀砍下腦袋之前,嚴(yán)政所說的話語,陳霖至今還記在心中。雖然不清楚這徐州地界跟嚴(yán)政合作的那個世家是誰,但肯定不會是陳家,不然嚴(yán)政也不會一刀梟首了自己。
本以為除了那一家之外,自己陳家還有其余倆家都瞞在鼓里,卻沒想到父親陳珪好像早已知曉一樣。
“那張角如此大規(guī)模的收集信徒,各州的世家哪個會不曾知曉?他們要是連自己家族世代經(jīng)營之地的異常之處都無法覺察的話,哪這個家族距離沒落也不遠了!
張角反不反我不清楚,但他必有異心,是無疑的!”
陳珪捻著嘴唇下方長長的胡須,一副智珠在握的形象浮現(xiàn)在陳霖眼中。
“父親既然知曉張角有異心,那定然早有準(zhǔn)備。不過一旦叛亂將起,我陳家便需要一個領(lǐng)兵之人,二哥如今不在家中,游歷四方,而孩兒今日舉薦之人便是最好之人選?!?p> 斬釘截鐵般的堅決話語從陳霖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面上那自信的神態(tài),都在向陳珪表明著陳霖此時此刻的堅定信念。
他,對徐盛的看重!他,認為徐盛是難得的人才!一旦錯失了徐盛,自己等人必將會后悔。
陳霖此時的強硬讓陳珪內(nèi)心有種吾兒初長成的感覺,能夠在自己面前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被自己所左右,這種堅決是件好事,至于遇事不會猶豫不決,錯失良機。
“雖然為父不清楚汝為何如此看重那人,若是因為汝覺得因為太平道之人,日后大漢會陷入動亂,這才如此看重那些武人,那倒可不必!
這太平道上上下下跟個篩子一般,早已被我等眾人滲透了進去!若非需要借此人之手為我等士人做一些事,他太平道豈會如此輕易,毫無阻攔的在各處收攏人心,收為信徒!
他張角如此大的動靜,若非我等替他瞞著,并且適當(dāng)?shù)闹湟槐壑?,不然早就被陛下知曉,下旨給滅了,豈能像現(xiàn)在一般進行的如火如荼。
這件事,汝不要多管,守好自己的口風(fēng),別傳揚了出去!事關(guān)眾世家的謀劃,若是因為汝讓眾人的計劃胎死腹中,那我陳家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受到天下士人的詰難!”
“額~~”
陳珪的勸誡雖然說的頭頭是道,但問題是太平道引起的黃巾之亂雖然在你們的掌控之中,但后續(xù)一系列的什么涼州叛亂,幽州叛亂,還有黃巾之亂的一些后續(xù)問題應(yīng)該不在你們士族的謀劃之中吧!
想說些什么,但到了嘴邊又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只能意志堅決的懇求道:“父親,徐盛此人值得父親出面拉攏一番,孩兒相信自己的眼光,還請父親成全!”
陳霖的再三要求讓陳珪心中一陣無奈,若非知曉自己這三子有望成為大儒的潛力,他就算說的再多,自己也不會答應(yīng),只是現(xiàn)在,心中一聲長嘆:“罷了,罷了!”
“此時為父答應(yīng)了,待明日為父自會親自對其人進行招攬!”
陳珪的應(yīng)肯讓陳霖頓時眉開眼笑,自己的一番口舌總算沒浪費。
陳霖的喜形于色讓陳珪一時心中有點沉悶,讓他放下身段去拉攏一介庶民,總歸心中還是有點膈應(yīng),眼不見心不煩,“吾父有些乏了,汝先行下去吧!”
要做的事已經(jīng)做了,知道自己剛才有種逼迫意味的陳霖見陳珪神色不耐,心領(lǐng)神會,行了一禮,早早離去,免得陳珪看見自己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