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從一開始便算計了她的一生(12)
一場空。
就這三個字,陶蓮斯思考了很多種可能。
到最后,他都沒能弄清楚,寫那句話的人的意思。
之后,他又將那本古籍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有一天,古籍被他不小心丟到了化尸水里面。
意料之外的,古籍沒有被腐蝕。
他將古籍小心撈起來,下一秒,它就干了。
抱著好奇和懷疑的心態(tài),他打開了古籍。
第一面,圖上畫著一個風(fēng)華絕代的男子,一襲玄衣驚人心魂,擾人心神。
黑發(fā)由墨玉冠束起,剩下的頭發(fā)洋溢飄散在他身后。
面上掛著勾人心魂的笑,似笑,非笑。
眼中帶著一抹興味。
整張圖,極為傳神。
陶蓮斯看著畫上的男子,都感受到了他由內(nèi)而外的氣勢,暗沉內(nèi)斂,似是不張揚(yáng),卻個性鮮明。
這會,陶蓮斯才注意到男子身后的景色。
大片紫紅漸變色的花,鋪在漫山遍野間,這花有著些暗沉氣息,卻又足夠仙氣,讓人第一眼看了就喜歡。
陶蓮斯正色看著畫中的人和景。
忽然瞥到了一旁的小字。
行云流水的字跡,和原先古籍上的微有不同,這里的字跡,更為灑脫野性,原先古籍上的字跡有些拘謹(jǐn),像是被禁錮了天性,跟這字比起來,失了些韻味。
——冥色畔幽顯,愜墨恣意時。
——帝色百川妄,一忘玄為逆。
末尾處標(biāo)記:冥帝
卻又在前方隱約看到兩個字的印記,晏妤。
陶蓮斯繼續(xù)翻著第二頁,畫的是第一頁的花。
一旁注釋名為:冥詩蘭
僅有的三個字,再無過多解釋。
這個名字,他貌似好像聽到過,有些耳熟。
想了想,卻沒想起來。
翻到第三頁,都是些枯燥的文字,陶蓮斯又翻到第一頁欣賞起來。
卻意外有些發(fā)現(xiàn),他在頁尾處看見了一個名字,而且一看,就是男人的名字。
陶蓮斯感覺自己的運(yùn)氣沒誰了,是真的好啊。
帝玄衣。
陶蓮斯一怔,很好聽的名字,卻油然生出一股傷感。
再往后翻。
是一女子。
——姣姣青月尤上住,星沉宛落青絲處。
——云渺霓裳現(xiàn)羽衣,冥又話錯詩顏蘭。
紅衣縹緲,一支木簪挽住的,亦是一縷青絲,所剩飄渺。
眉眼深處的張揚(yáng),就要抑制不住。
卻不得不清貴優(yōu)雅,一支木簪,束縛了女子的天性。
女子身后飛著一只血凰,美極了,美好的事物,本該相聚在一起,陶蓮斯如是想著。
尾頁:晏妤
陶蓮斯笑了,是她的名字。
再往后翻,是位巧笑倩兮的美人兒,眉目間滿是歡樂,可陶蓮斯注意到了,她的眉眼深處,藏著一抹憂愁。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往前翻果然,細(xì)細(xì)看,每個人的眉目間,都藏著淡淡的情緒。
繼續(xù)看著那一頁,女子眉心處,是血紅色的花細(xì)。
——盼慕思源于神,明樂悠然小天。
——晝拂笙笙歌漫,不想霧絮語蝕。
尾頁:錦凰
陶蓮斯愣了愣,是她。
細(xì)細(xì)翻完整本,后面記載的都是些趣事,但也濃有趣味。
抽回思緒。
陶蓮斯看著這片亂葬崗般的地方。
他繼續(xù)向前走著,向著,望不到邊際的前方緩緩走去。
直到很久,他在一處停下。
面前,是一座拱橋,看不到橋后的景色,陶蓮斯只是淡淡一笑,不多做思考,便繼續(xù)向前而去。
衣袍隨著他的行走輕輕飄蕩著,一步一步,堅定又像是晃然的踏在石橋上。
湖面流水輕輕漾起波瀾,但奈何,水,終究是渾濁的,就像是人心,就像這世道。
天邊沒有光,只有無變的黑暗,微微發(fā)亮的,是前面的花海,八百里冥詩蘭,鋪滿了大地,像是瓊瑤仙境,又像是無邊地獄。
陶蓮斯緩步走下拱橋,踏向了,那片花海。
在他踏上那片土地的瞬間,天邊,橫起了一道暗紫的溝壑,微弱的光,灑滿花海。
照拂在,唯一踏入這里的,陶蓮斯身上。
陶蓮斯向前走著。
白衣勝雪斂風(fēng)華,紫夢血海暗影深。
他這個人,天生適合站在光明與黑暗之間,注定,不見光亮,卻,極有可能,早已見過黑暗。
演戲,是他天生的能力,明明是保護(hù)自己的初衷,偏生,將自己給跌了進(jìn)去,時時刻刻,出不來了。
已然忘了自己是誰,該做什么。
他想,應(yīng)該就是這樣,什么都不記得,不用想,世界就會施舍的張來一個懷抱,歡迎你。
邵敘白兩人,在后面靜靜看著,陶蓮斯的變化,他們好像明白,他不是變了,而是,做回了自己,卸下了偽裝。
可惜啊,他們又錯了,陶蓮斯這個人,早就腐壞了,時時刻刻不在偽裝,甚至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陶蓮斯察覺到身后兩人詫異,卻又恍然明白的視線,緋紅色的薄唇微微勾了勾。
暗夜下的視線,讓人心驚。
邵敘白拉著身邊的少年,踱步向陶蓮斯走過去。
盡量讓自己忽略他的變化,一如往常道:“記得,血仙草?!?p> 陶蓮斯眸色暗了暗,舔了舔后牙槽:“自然?!?p> 血仙草,是她的東西,怎么能讓人拿了去呢。
呵。
邵千俞覺得他兄弟的變化是好的,就算很奇怪,但也不打算管,這是陶蓮斯自己的事,他們,沒那個資格去管:“阿蓮,你知道這是什么花嗎?好好看啊?!?p> 說著還指著面前滿地的冥詩蘭。
陶蓮斯眉眼化開一抹笑,這花,應(yīng)當(dāng)是她喜歡的,怎能不美:“冥詩蘭?!?p> 抵了抵舌尖,便宜那小子了,看了這幅好景。
陶蓮斯心底的占有欲在作祟。
壓了壓心底的想法,看了眼身邊的兩人:“走吧?!?p> 極輕快的一句話,掃清了邵千俞心頭的迷霧,就這樣吧,他喜歡就好,陶蓮斯永遠(yuǎn)都是他,不會變,就好。
三人閑散的向前走著,不像是來做任務(wù),倒像是來度假的。
邵千俞一路稀奇的樣子,倒是給足了三人不少歡樂,什么話都說,能問的不能問的都問了個遍。
陶蓮斯暗自揉了揉眉心,無奈的跟他解釋著。
不過,有些不能說的,只是含糊不清的說了下,到最后直接沒了興致,不管邵千俞問什么,他都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