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舍不得走了
借著昏暗的燭光,她才發(fā)看清楚他不知何時又蹙成一團的眉心。
可就像是做了惡夢,眼睛不安的轉(zhuǎn)動著,稍稍恢復一點血色的薄唇一張一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著些什么,湊近了,才聽到他喚的是:“母妃…”
虞貴妃?
莊喻俯下身:“她怎么了?”
身下的人似乎越來越不安,不停地著那句話,額頭上又滲出了密密麻麻的的汗水。
“不要...不要...”
這樣難受,究竟夢到了什么?
她拿起干毛巾輕輕擦拭著他額間的汗水,安撫性地握住他握緊成拳的微燙的手,像是安撫一個驚慌害怕的孩子:“沒事了,沒事了,乖,不要怕...”
可他就像是沒聽見一般,低低的聲音顫抖著,像一個在惡夢中迷路的孩子,無助害怕,不安徘徊,找不到路。
究竟是夢到了什么與虞貴妃有關的噩夢?
她騰出一只手,指腹輕撫他的眉心,溫柔安撫,可他像是夢到了什么更可怕的場景一般,呢喃著的聲音陡然間急了起來:“母妃!”
“噓—,母妃在這,別怕?!?p> 她只好順著他的意思來,微微地嘆了口氣。
可根本無濟于事——“不是這樣!不是...”呢喃的聲音里開始摻入掙扎的恐懼,她這下是不叫行醒他也不成了。
莊喻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醒醒,殿下,快醒醒?!?p> 也不知他是夢到什么恐怖的場景,喚了許久,玄君皺著眉心睜開了眼。
她有些驚喜,更多的是松了口氣,“殿下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他目光帶著驚訝,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下意識地伸手扶了一把,眼里有些期待。
玄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啞著聲音問道:“怎么回事?”
看著他云里霧里的模樣,莊喻竟覺得有些可愛,耐心地解釋道:“殿下暈倒在溫泉里,發(fā)了燒?!?p> 玄君心里微微沉了一下。
“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嗎?”莊喻下意識地伸手探了下他額間的溫度,感到不燙后,暗暗松了口氣。
額頭傳來的輕柔的觸覺和飄進鼻間淡淡的玉蘭花香氣,玄君有些恍惚。
“總算沒有那么燙了?!鼻f喻移開手,輕輕說道。
“愛妃為何在這?管家呢?”
“管家被殿下暗示回去了?!?p> “???”
那老頭這會倒是消失得快,時可沒少在他面前對她的旁敲側(cè)擊、各種暗示他。
什么“王妃真是難得的好女子,誰娶了真是誰的好福氣哦”“我們王府真是冷冷清清,要是有個小孩子什么的,鬧騰鬧騰也挺好”“殿下要是留王妃這樣貼心的女子在身邊陪伴,該多好”……
莊喻見他這幅疑惑的模樣,耐著心,解釋道:“殿下昨晚病了也不肯喝藥,還得本王妃親…”
玄君一直在看著她,見她欲言又止又一副認真的模樣,這會兒也想聽聽她怎么說。
莊喻避開他的目光,坐直身,正了正色:“親自喂才肯喝。”
不知怎的,莊喻心里閃過一種異樣的感覺,像卡在心里透不過氣,很悶,難受。
她一點不喜歡這種感覺,更討厭這種遮遮掩掩的認真,根本不是她的作風。
唇角一勾,那只小手緩緩的一路往他身上移,語氣換上一如既往的曖昧不清:
“殿下當時拉著本王妃不肯放手,難得這般主動,本王妃怎么可能還舍得走?。”
“……”
玄君按住了往他身上爬的小手,看著她兩邊臉頰和鼻子沾著臟臟的碳黑,
啞著嗓音開了口:“去把臉洗干凈?!?p> “……”
“很臟?!?p> “……”
她知道是摸黑熬藥那會兒,被煙熏嗆到,伸手捂著鼻子時給弄臟的。
莊喻也不惱,微微一笑:“既然殿下這燒也退得差不多了,那本王妃就不打擾殿下休息,就先回去洗臉了?!?p> 玄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瞳孔微收,目光也深邃了幾分。
天氣漸寒,夜里下起了霜,今晚沒有月光,漆黑如墨。
莊喻打開殿門才發(fā)現(xiàn)拿來的宮燈已經(jīng)被管家拿走了,寒冷的霜氣籠罩全身,身上一個激靈。
有冷又黑!
果斷的走進殿內(nèi),反手把殿門一關。
玉數(shù)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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