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笑倒是想狠狠地把他端過來,放在小桌子上,熱氣滾滾氤氳而起的湯摔到地上。
讓他嘗試一下那碗碎裂四分五裂的感覺,又擔(dān)憂糟蹋了符爸的一片心意。
蒙著被子倔強(qiáng)的重復(fù):“我說滾,你這樣裝聾作啞有意思嗎?”
木凜來之前已經(jīng)打聽過,剛才出門的護(hù)士也告訴了他符笑的情況。
不贊同的望著捂住頭,窩在被子里的符笑,上前一步,強(qiáng)制性拉開被子,大夏天裹著被子也不嫌熱的慌。
他打高病床,試著和她講道理:
“聽話,你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飯,別為了和我慪氣,拿身體開玩笑,你好了,想怎么收拾,我決無二話?!?p> 算得上小的床上筆直躺著,若凝脂的肌膚泛著熒白的光,雙眸依舊耀耀生輝,一點(diǎn)不像是在病中的人。
符笑有點(diǎn)高燒,其實(shí)沒有什么胃口,但是她能感受到肚子餓得在翻涌。
木凜一只手端起符爸熬的雞湯,碗里的熱意透過潔白的瓷碗燙著他的指尖。
用勺子攪拌著裊裊霧氣的雞湯,使熱氣蒸發(fā)的快一點(diǎn),勺起一勺湯吹過,方放到符笑緊閉的唇邊,強(qiáng)迫性的道:“張嘴?!?p> 符笑有些羞恥的張開嘴,讓木凜連著喂了三勺雞湯。
木凜放下手里的碗,端起另一碗叁湯,湯涼些才味給符笑。
符笑喝四口,再不肯開口,微微睜開眼,氤氳散去,木凜光潔的下巴,好看的鼻梁漸漸地清晰起來。
符笑如同看到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圣的神,唯有純粹的人才能瞥見,端著碗捏著勺子也優(yōu)雅的人。
回過神,拋開別的不淡,于情于理,她都應(yīng)該說一句:
“謝謝?!?p> 放下碗,木凜拿過紙巾細(xì)心的給符笑擦掉嘴角的湯,認(rèn)真又虔誠:
“永遠(yuǎn)別對我說謝的字眼,待會會有醫(yī)生過來,你剛才只喝了湯,再吃點(diǎn)東西惦肚子,不然,待會要打針你受不了。”
符笑躺的高度,能看見小桌子上放的東西,品種很多,也很精致。
看起來味道很好,也都是容易嚼,容易消化的東西,不像她淳樸爸媽的手筆,倒像是木凜折騰的。
平靜的收回視線,她表情寡淡的瞟了木凜:
“我想睡覺?!?p> 木凜動手收拾東西,從善如流的接過話茬:
“好,待會你想吃了,再告訴我,我去熱,或者想吃什么,我再去做,困了就先睡覺,一切有我。”
木凜手腳麻利,桌子上的東西收好,折疊桌放好,又坐回符笑床邊。
符笑上輩子及少見到這樣殷切的木凜,此刻看著,頗為新鮮。
照他說的意思,那些東西都是他做的,何苦來裝情圣,上輩子沒有得到,這輩子她壓根不稀罕了。
內(nèi)心深處猶如小船穿過一片片的蘆葦,來到了滿是荷花的湖里,陰冷的心好比烈日炎炎下被人撐了一把太陽傘。
這些感覺,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也就片刻功夫,消失的干干凈凈。
符笑在閉眼睡覺前,用涼嗖嗖的語氣說:
“我爸媽待會會來,你有事情先走吧,我并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照顧,也不需要你可憐我?!?p> “笑笑,我做這些,基于我愛你,亦是心甘情愿,睡吧,你不舒服,好好休息,什么都別想?!?p> 木凜的聲音像是有魔力,或者符笑本來就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很快并睡了過去。
木凜手探在她額頭上,熱的嚇人,她真是餓慘了,要不是這樣,以他的她的了解,怕是理都不會理他。
以唇代手,輕輕印在符笑沒有血色的唇上,木凜躡手躡腳的走出去,找醫(yī)生去了。
過了一會兒,跟著他進(jìn)來的有四五個人,都是白大褂,戴著口罩,除了一個眼熟,其他四個都是生面孔,也并不是這個醫(yī)院的醫(yī)生,而是木凜從京都帶過來的人。
“楊教授,麻煩你了?!蹦緞C走到一邊,給來人騰出地方。
楊教授扶了符眼鏡,另外有人量體溫,有人開始輕手輕腳拆符笑纏了幾圈的紗布,一切都有條不序。
紗布拆開,傷口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除了血肉模糊,更加吸人眼球的,無疑是那凹進(jìn)去的一部分。
楊教授走上前,仔細(xì)觀察,又用醫(yī)療工具看了又看,旁邊量體溫的抽出放在符笑身上的溫度計,報出體溫:“楊教授,高燒39.9度。”
楊教授得到一些初步結(jié)論,動手在旁邊寫下幾行字,吩咐道:
“去拿藥,她需要輸液。”
幾個人應(yīng)聲,有序的退出去,瞬間,病房除了熟睡的符笑,就剩木凜和楊教授。
楊教授走到離病床最遠(yuǎn)的地方,木凜跟了過去,楊教授壓低聲音:
“木少爺,她這一撞,很嚴(yán)重,腦殼已經(jīng)撞碎了,值得慶幸的是,她碎的很規(guī)律,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會有后遺癥,她以后可能時不時會頭暈,還不能長時間做激烈的動作,最好能躺十天半個月,其他的得做一個全面檢查?!?p> 木凜點(diǎn)點(diǎn)頭,這已經(jīng)是很好的結(jié)果,比他預(yù)想的好太多,以后,他好好將養(yǎng)著就是。
“那楊教授先去酒店休息,有事情再找你,我就不送你了,我表弟會送你過去。”
“你說蕭鳳霖少爺嗎?居然跑到這里來了,他是在京都呆膩歪了,想換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玩玩嗎?”
楊教授是認(rèn)識蕭鳳霖的,他沒有料到蕭家那個小魔王會跑到這種算得上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來,那個大少爺會呆得習(xí)慣嗎?
“我姑姑姑父都不希望他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不知道民間疾苦,讓他出來體會體會。”蕭鳳霖干的事情并沒有被渲染出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更加不會解釋其中緣故。
楊教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推遲道:
“這樣也好,他那小子,也只聽你的話,不過,我可不敢勞動蕭少爺?shù)鸟{,我自己過去就行?!?p> 那小魔王的好意不是誰都能享受的,楊教授還想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完完整整會帝都。
蕭鳳霖十一二歲的時候,感冒了,他不過是代替一個拉肚子的醫(yī)生給他開了一瓶吊針,他被那個小魔王拿著辣椒粉狂追了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