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舔著臉皮沖林川討要獎品，微微彎著腰，呲牙咧嘴地笑。
夏小小瞥了他一眼，覺得甚是諷刺。他的樣子讓她想到同樣“厚顏無恥”的譚林。
“行啊，那就送你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林川摟著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毫無預兆地往后一撂。夏小小根本沒看清什么東西，只感覺額前一陣鈍痛。
“啊！”
她本能地尖叫出聲，瞬間頭暈眼花。天旋地轉之間，她只覺得眼睛開始滾燙，汩汩淌出無法抑制的液體。
耳邊傳來譚竹的尖叫還有車把落地時清脆的撞擊聲。她癱倒著地板上，兩眼發(fā)花，覺得眼前的人物都失去了色彩，黑白一片。
“夏小小，你沒事吧？”童虎瞥了一眼林川，擔憂地看著夏小小。
林川嚇得不輕，完全失去了反應。他呆若木雞地立在那里，仿佛靈魂出竅，一動不動。
夏小小疼得眼冒金星，說不出話。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大珠小珠噼里啪啦往下砸。
“快去找老師。”
譚竹紅著眼睛沖手足無措的童虎喊。童虎慌了神，一聽到指令，像是在黑暗中終于找到了光亮，撒腿就跑。因為跑得太猛，中間好幾次差點摔倒。
夏小小蹲在地上，抱著頭，緩著那股強烈的暈眩。眼淚依舊不聽使喚，拼了命一般往外冒，瞬間，淚流滿面。
“小小，你堅持住，老師馬上就來。”
夏小小身體漸麻，眉骨處依舊疼痛無比，火辣辣的，一陣酸澀。
不一會兒，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夏小??！”
“小?。 ?p> 譚林跑在最前面，第一次沖到夏小小身邊。他喘著粗氣，跪在夏小小面前，看著譚竹，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譚竹，夏小小怎么這樣了？”
譚竹抽噎著抹了把眼淚，望了眼僵硬的林川，再望一眼奔來的老師和譚爸爸，吞吞吐吐地開始訴說事情的原委。
“我.....我和.....小小在后面走，林川突然.....突然把鐵環(huán)的車把往后一甩，結果不小心就打到了小小的.....眼睛?！?p> 譚林瞪了一眼杵在一旁的林川，輕輕地扳開夏小小的手掌。手心一片濕潤，她早已哭成了淚人。
楊老師趕忙沖過來，查看夏小小的傷情。整個眼周紅彤彤的一片，尤其是左眼上方一厘米處的地方，鼓著一個大包，甚是駭人。
楊老師把夏小小扶起，重重松了口氣，緊皺的眉頭慢慢修復。
“天哪！就差一點就傷到眼睛，嚇死我了，還好沒有大礙?！?p> 譚爸爸也湊過來，拉過夏小小仔細端詳，心疼地撫摸著她的小腦袋。
“小小，沒事啊，別怕?！?p> “我給你媽媽打個打電話吧，讓她帶你回去休息？”楊老師掏出手機，正準備撥號。
夏小小淚眼婆娑地扯了扯楊老師的衣擺，哽咽著搖頭。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別告訴我媽媽，她會擔心的?！?p> 譚爸爸和楊老師具是鼻頭一酸，對視一眼，都微微紅了眼眶。
“楊老師，我?guī)⌒』厝グ?，剛好我們住一塊?！?p> 譚爸爸知道夏小小家里的情況，主動請纓送夏小小回去。
“我也要送小小?！?p> “我也是?！?p> 竹林兄妹立刻舉起自己的小手，真誠地望著楊老師。楊老師一愣，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夏小小，微微點頭。
“好，剛好你們可以安慰安慰她?；厝ブ髱退帽鶋K敷一敷傷口，好得快?！敝窳中置弥刂攸c頭。楊老師遂轉頭看向譚爸爸。
“譚竹爸爸，那就麻煩你了。我一會兒和譚林的班主任說一聲，您就帶著他們回去吧?！?p> “好，放心吧?！?p> 楊老師交代完夏小小，這才發(fā)現一旁的林川還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垂著頭。
“林川，別怕，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下次一定要小心點，不能拿著鐵環(huán)到處跑。知道嗎？還好這次夏小小沒有大礙，要是你再偏一點，打到她的眼睛，那后果可是不堪想象?！?p> 林川看著夏小小他們慢慢走遠，終于紅了眼眶。
他終究只是一個十一歲少年，平時再怎么偽裝倔強灑脫，在大事面前還是慌了手腳。
眼淚剎那決堤，勢如破竹地往外淌，他別過頭，用袖子一把抹去，不想讓老師同學看出他的脆弱。
“林川，沒事了?！?p> 楊老師輕聲細語地安慰著這個高高瘦瘦的男孩。
童虎站在一旁，也學著楊老師的樣子，拍拍林川的肩膀，無聲安慰。林川咬著嘴唇，壓抑著身體的抽動，堅決不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