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肯將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戰(zhàn)斗積累盡數(shù)融入了這一拳當(dāng)中,堪稱是他至今為止最強的一擊。
格沃斯不為所動,雖然正面受到了不卸之力的沖擊,但他握著短匕的手卻依然如同迅雷般刺出。
刀尖上蘊含著一點青色的光芒,只是一瞬間便已突破了空間。
羅肯的左拳在距離格沃斯下顎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下,軟綿綿的垂落下來。在他的左肩上,一處血肉模糊的小洞清晰可見。
“你贏了……”
羅肯苦笑一聲,此刻他雙肩基本都廢掉了,兩只手臂如同爛泥一般使不上任何力氣,更別提捂住傷口之類的。
觀眾席上,娜塔莉看到這一幕后,腦袋一片空白,她摟緊了短尾四耳貍,急沖沖地跑下了看臺,沿著臺階回到了斗技場的正門處。
而此時場內(nèi)。
罩住擂臺的光幕緩緩降下,先前召集他們這一組的那位年邁的工作人員從場外直接一躍而起,跳進(jìn)了場內(nèi)。
“格沃斯勝!”
他簡單的宣布了這個擂臺的優(yōu)勝者,隨后伸手在羅肯的雙肩上各自拍打了三下,深青色的光輝一閃而過,神奇的止住了失血狀態(tài)。
“兩位,下臺吧?!?p> 這名老者朝格沃斯和羅肯微微擺手,語氣中不夾帶絲毫情感。
“小子,等會到大廳找我?!?p> 格沃斯又恢復(fù)了平時那副臭屁的樣子,他斜眼看了羅肯的肩膀一下,隨后嘴角一撇,轉(zhuǎn)身便走下了擂臺。
聲音傳達(dá)到羅肯的耳朵里,他不禁有些愣住,看著格沃斯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格沃斯這家伙……”
他也沒敢在臺上久留,心里想著格沃斯為什么讓自己去大廳找他時,腳下就已經(jīng)邁開步伐朝擂臺下走去。
來到大廳,格沃斯早已經(jīng)在先前的位置上坐著了。羅肯走上前去,還未開口便被打斷。
“這是大人讓我給你的創(chuàng)傷藥,敷在你左肩的傷口上能加快恢復(fù)?!?p> 格沃斯從身邊拿起一包也不知從哪弄來的草藥。
“貝爾奧夫大人?”
羅肯更加不解了。
“別想太多,小子,”格沃斯冷冷地注視著羅肯,“我們這算自己人打自己人,不管誰受傷了,按照慣例都是有基本治療的?!?p> “原來如此……”
羅肯這才明白過來,沒想到自己這個凜冽雇傭兵的身份還有這種待遇。
格沃斯瞅了一眼羅肯的雙肩,嗤笑一聲:“嘿……看來你還沒法自己敷藥……”
羅肯滿臉通紅,雖然傷口處已經(jīng)不再流血了,但格沃斯這話正好戳中他的痛處。雙手都使不上勁的情況下,當(dāng)然沒辦法自己敷藥。
“藥我給你放口袋里,出門自己找人幫你敷。”
格沃斯拉開羅肯的褲子口袋,把創(chuàng)傷藥塞進(jìn)去。完了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羅肯齜牙咧嘴的模樣后,哈哈大笑著離開了座位。
羅肯也不愿在大廳久留,跟著就離開了這里。
剛出大廳,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朝他沖過來,隱約可見眼眶里的淚水在空中飛舞。
“羅肯大人!”
“娜塔莉,你來得正好……”羅肯此刻看到熟悉的少女,心中還是有些小小的開心。
“我褲子口袋里有一包創(chuàng)傷藥,幫我拿出來敷在左肩的傷口上……”
他示意少女從口袋中拿出那包草藥。
少女從羅肯的口袋中掏出包裝皺巴巴的創(chuàng)傷藥,打開后用手細(xì)心的替他敷在左肩那有些結(jié)痂的傷口上,一邊敷著,一邊淚水沿著臉頰滴落在地面上。
感受著細(xì)胞生長的瘙癢,羅肯看到了少女的淚水,思索了半天,最后只從嘴里憋出了兩個字:“謝謝……”
“羅肯大人,為什么要去戰(zhàn)斗呢?”
娜塔莉替羅肯敷上了最后一點藥膏,抬頭看著他,忍住抽泣的聲音問道。
她不是職業(yè)者,也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斗,不明白斗技大會的意義。她只是不想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受傷。
“為了提升我自己?!?p> 羅肯看著少女的雙眼,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硬下心來說道。
他不是大公無私的圣人,穿越到這個世界,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如同神明一般,也許就能找到回家的辦法。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羅肯也是如此。
娜塔莉抹了抹眼淚,靜靜地站在羅肯身邊,沒有再說什么。
“左肩過個一兩天就能好了,右肩還得去找教會的神術(shù)師治療一下?!?p> 羅肯心里嘆了口氣,但表面上神色如常:“娜塔莉,我要去城中心的安亞莫爾教會一趟,你跟過來嗎?”
少女看了羅肯一眼,沉默地點點頭。
懷中的短尾四耳貍被少女的手臂勒得有些難受,它拼命扭動身子鉆了出來,隨后爬到了少女的肩膀上蹲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張望,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
“走吧?!?p> 羅肯招呼一聲,腳步有些沉重地走向教會。
娜塔莉一語不發(fā),默默地跟在在身后。
抵達(dá)教會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正午時分了,如羅肯所料,今天的教會十分忙碌,很多在斗技大會上收了嚴(yán)重傷害的選手都到這進(jìn)行著治療。
好在這個世界的神術(shù)師十分給力,低等級的治療普通創(chuàng)傷什么的不在話下,略高一等的也能治愈嚴(yán)重的內(nèi)部傷害,比如骨頭的斷裂和內(nèi)臟受損。
而更高級的羅肯也沒見過,據(jù)說臨冬城的安亞莫爾教會主教是一名罕見的精英級神術(shù)師,號稱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能救回來,當(dāng)然自然死亡的那種不算在類。
給羅肯治療的是一名平凡級的神術(shù)師,他只是把手放在了羅肯的右肩肩頭,隨后亮起了一道乳白色的光輝。
這道包裹住神術(shù)師手掌和羅肯肩膀的光輝持續(xù)了一分鐘就消散了,負(fù)責(zé)治療的神術(shù)師開口道:“這位先生,你可以活動一下了?!?p> 羅肯站起身來,動了動自己的右肩,感覺到肩膀內(nèi)部恢復(fù)如初,急忙向負(fù)責(zé)治療的神術(shù)師道謝:“非常感謝您的治療!”
“不客氣,治療費用60金幣,直接給我就行?!?p> 神術(shù)師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變化,他淡淡地報出了這次治療的價格,然后用淡漠的眼神盯著羅肯。
這么貴?!
羅肯心里暗自咋舌,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從娜塔莉那拿來了自己的錢袋,從里面掏出60枚金幣遞給這名神術(shù)師。
“光之神明注視著你?!?p> 神術(shù)師接過金幣,朝羅肯行了一個教會的禮儀,隨后轉(zhuǎn)身去治療其他的傷員。
“嗐……”
羅肯嘆了一聲,也不知是為了那60枚金幣還是這場只打了個醬油的斗技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