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
望著縣令離去的背影,顧白羨慕萬分。
“縣令大人應(yīng)該入五品了吧?”
“何止五品,四品的門檻也快摸到了?!蓖跏亓x在顧白身后說。
“只是…”
說到此處,王守義搖了搖頭,“居于小小余杭城,耽誤了他修行?!?p> 顧白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今世,王朝以儒道治國,當(dāng)官修的是入世之道。
王朝奉行的九品中正。一來為了方便以此選官,同時也是給修行者修為一次品定。
譬如縣令大人。
他的修為、學(xué)問、德行被評定為六品,正好處于中品之下,可以出任縣令。
但他的修為,卻早已經(jīng)超過了六品悟道之境,步入了五品意氣之境。
當(dāng)然,官職與修行也有很大關(guān)系。
入世之道,名望最重要。
一縣的名望,足以讓一人進入六品,也就是縣令。
一郡的名望,足以讓一人進入五品,也就是郡守。
再往上,四品的州牧,三品的萬戶侯等等,
謝意身為縣令,憑借天縱之資,超越自己品階,邁入五品,堪稱天才。
但想要再往前邁一品,若無名望支撐,難上加難。
所以王守義才說,謝意屈居余杭當(dāng)縣令,耽誤了他修行。
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當(dāng)官既然對修行這么重要,自然被世家把持著。
謝意雖然出身謝家,但不被謝家所承認,所以升官無望。
有生之年,或許只能靠資歷,勉強混上個郡守當(dāng)當(dāng)。
唏噓之后,顧白回過頭,搜尋一圈,最后在書屋屋檐上見到了謝長安。
終究是父子。
謝意這一腳踹的雖然穩(wěn)、準(zhǔn),但并不狠,只是讓謝長安被掛在了檐角。
“謝公子,挺有雅興啊。”顧白仰頭說。
“那是,上面風(fēng)景挺好的。”徒勞掙扎著的謝長安說。
“那你在上面好好賞景,我們就不打擾你了。”顧白準(zhǔn)備回去。
“回來!”
謝長安呼喚他們,“上面太冷,快把我弄下去?!?p> 顧白望了望屋檐,“這有點兒難度?!?p> 王守義也點頭,“稍有不慎滑下來,那不折一條腿都對不起這高度?!?p> “那,那怎么辦?”謝長安慌了。
難道讓他在這兒掛上一天,等自家老爺子弄下來?
不成。
若不然搬救兵?
他娘剛被老謝伺候了,估計不會管他。
“簡單,你出銀子我就弄你?!蓖跏亓x說。
本來已經(jīng)走出去的顧白回來,“還能這樣?”
王守義熟稔的同謝長安討價還價,同時對顧白說:“當(dāng)然可以,貴為公子,托人辦事,也得出銀子不是?”
“那我也成?!鳖櫚子X的這銀子可以賺。
大不了做回套馬桿的漢子。
“老謝還欠你一百兩呢,你就別在這兒與我爭利了。”王守義推走顧白。
顧白見他們已經(jīng)把銀子砍到了一位數(shù),也失去了參與的興致。
“也對,現(xiàn)在也是有人欠我巨款的時候了?!鳖櫚谆厝ィ瑴?zhǔn)備抄書。
“公子,公子?!?p> 此時人群散去,勾子急匆匆的朝顧白跑來。
顧白讓她慢點兒,“急什么,后面難道還有妖怪攆你?”
勾子拍下胸脯,“那倒沒有?!?p> “咦?”她扭頭看著顧白,“你不怕我被妖怪吃了?”
“這魚妖有眼吶?!鳖櫚渍f。
勾子翻了個白眼,“那萬一咧…”
“你放心,那時候魚妖早吐了,根本吞不進你去?!鳖櫚着南鹿醋蛹绨颉?p> “啊,對了?!?p> 勾子忽然記起自己沖過來要說什么,“咱,咱家的書船,被,被魚妖給毀了?!?p> “什么!”
顧白大叫。
他本來就引人注意,現(xiàn)在更是吸引了當(dāng)街許多人的目光。
“書船被毀了?不早說,盡給我扯你被吃了,你有書船重要?!?p> 顧白著急忙慌的往河邊跑。
探頭一看,碼頭上只系著一根繩子,幾塊木板,至于別的,早不見了蹤影。
“完了,完了。”顧白扶額。
他抄了半年多才打造的書船吶,現(xiàn)在又被毀了。
更不用說書船里還有書了。
勾子安慰顧白,“公子,別傷心,你看,至少我沒事兒?!?p> 顧白回頭看她,“呵呵,你還真樂觀,這書船比你貴多了好不?!?p> “我…”
勾子想到自己是半賣半送的,還真沒書船值錢。
顧白這時轉(zhuǎn)過身,站在王守義之前,“老謝,我五兩銀子把你弄下來?!?p> 王守義莫名其妙的看著顧白,“老顧,不帶你這樣的,我們剛定好九兩銀子?!?p> “我缺銀子?!鳖櫚渍f。
謝長安心動了。
能少話銀子,誰愿意多花銀子,畢竟他的銀子也不是白來的,那是他搜腸刮肚盡用些好詞兒夸他娘,賞來的。
“那,那就老顧。”謝長安催顧白快點兒。
“慢著!”王守義攔住顧白,抬頭望著謝長安,“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坦白,那瓜婆…”
“老王,就你了老王,九兩銀子,快點兒的?!?p> 謝長安被掛在屋檐上,傲然道:“我堂堂縣令之子,是那差銀子的人?五兩銀子是在羞辱我!”
“哈哈,好嘞,我馬上來。”
王守義屁顛屁顛鉆到書屋去,準(zhǔn)備去房頂上撈人。
“等等我?!鳖櫚鬃飞先ィ安葔牧宋椅蓓斏系耐?,可是要賠銀子的?!?p> “放心吧,本捕頭輕功踏雪無痕,絕對踩不壞你的瓦。”
“那你還是踩壞幾塊吧?!鳖櫚赚F(xiàn)在捉襟見肘,急需銀子。
屋內(nèi),李浮游候醒過來。
“剛才有人說他不差銀子?人在哪兒呢?”
他伸了個懶腰,
“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面前說這大話,打擾我睡眠,這是不把我老李放在眼里?!?p> 勾子無語了。
剛才那么大動靜都沒醒,現(xiàn)在居然因為一句話醒了。
不過,他這話提醒了顧白。
顧白上前一步,“老李,銀子是不是太多,不知道怎么花?”
李浮游點頭,“還真有這方面的麻煩?!?p> “借我,不,咱們一起做生意呀。”
顧白指著自己的書屋,“你難道不覺得,我這書屋很有潛力?”
“一起做生意?”
李浮游環(huán)顧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顧白身上,“這主意不錯!”
旁的不說,顧白這人的才華就值得他投資。
《牡丹亭》,還有昨夜“無言獨上西樓”的詞,都很有價值。
見李浮游答應(yīng)的這么干脆,顧白一時間呆住了。
這么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