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咄咄逼人
袁踏一又道:“刀客門日后的輝煌還要靠叔叔,叔叔不讓侄兒起來,侄兒不敢起來。”
玉蝴蝶聞言,心中大感滿意,“起來吧,時間不早了,我這就走了,就不拜訪清風明月谷的袁谷主了。”
“恭送叔叔!”
袁踏一緩緩起身,玉蝴蝶帶著手下鏢師瀟灑離去。
身后的袁踏一目露兇光,緩緩抬頭,袖中雙拳已經(jīng)握緊。
門簾被掀開,一個披發(fā)少女沖出來,氣憤地看著袁踏一:“大哥,你為什么要唯玉蝴蝶的話是從?那個老不死的,口口聲聲與爹爹是兄弟,可當年袁槐化攻打我刀客門時,玉蝴蝶不僅沒有馳援我們,反而裝死?!?p> “我能不知道這些么!”袁踏一負手轉(zhuǎn)頭:“大丈夫在世,能屈能伸。當年斷崖幫將女兒嫁給我爹為妾侍,那女人教我爹喝酒玩樂,沉迷酒色,不久就武功稀疏,然后那妾侍的女兒到處散布袁谷主的謠言,惹得深居幽谷的袁谷主出手攻打我刀客門,當?shù)懒?,刀客門門人死于兩派爭斗之中時,那妾侍暗中將我刀客門的錢財轉(zhuǎn)移給了斷崖幫,我刀客門一夜之間缺錢缺人缺統(tǒng)領(lǐng),他斷崖幫靠一個女人就算計得我們這般蕭條,我要報仇!”
“斷崖幫還想在爹爹死后,靠那個女人來把持刀客門,吞并刀客門,簡直做夢。我唯有率領(lǐng)門人認袁谷主為義父,隨袁谷主姓,處決了那妾侍與她那個吃里扒外的女兒,斷崖幫見我刀客門有清風明月谷為后盾,才沒有繼續(xù)算計我們。”袁踏一道:“今日玉蝴蝶長老來找我,我難道不知道他沒有好心,但我怎能拒絕,按照玉蝴蝶和他手下鏢師的能耐,我拒絕了,他就能血洗我刀客門,不遠處的斷崖幫還會來落井下石,怎甘心白白便宜了斷崖幫,我只有委曲求全?!?p> 披發(fā)少女聞言,知道他深有苦衷,也知道按照刀客門目前的狀態(tài),根本得罪不起楚浴鏢局,由不得眉間蹙了蹙,雙眸微紅,抬眼看著袁踏一,柔聲道:“對不起大哥,我錯怪你了。哎,大哥,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袁踏一低頭沉思良久,隨即斷然道:“將這件事告訴袁谷主。江湖都傳言,我袁踏一懦弱無能,認賊作父。若我這個義子被楚浴鏢局威脅,袁谷主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大哥的意思是?”
袁踏一哼了哼:“楚浴鏢局對我沒有好意,無論我這回去天恩寺的結(jié)果如何,楚浴鏢局都容不下我,我刀客門無能之時,尚且被楚浴鏢局算計,若我刀客門有崛起之勢,豈不是要被楚浴鏢局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他楚浴鏢局怎不讓其他幫派做這個出頭人,不過是覺得我刀客門軟柿子好捏罷了。既然拿捏我,我便要他楚浴鏢局與清風明月谷作對!”
少女輕輕點頭,她素來聰敏,聽袁踏一如此說,心中已經(jīng)明白幾分:“大哥,讓我去找袁谷主,說明其中利害吧。況且,當年誘殺魏三娘絞殺姜亂妍,也少不了我的功勞,我與她相熟,讓我去?!?p> 袁踏一點頭。
少女轉(zhuǎn)頭快步出門,袁踏一轉(zhuǎn)頭看到她在石階上一步一跳的身影,粉色紗裙在陽光中飄動,別有纖細獨特之美。
袁踏一不由得緊握雙拳,她的妹妹,無論如何也是一幫的少主,本也該錦衣玉食,卻不料還要為幫派的事奔波。
況且她妹妹正值青春年華,生的秀眉星眸,榴唇瓊鼻,端的是面如春山,眉眼如畫,這樣的姑娘,若是生在地位崇高的幫派,必是綾羅加身,銀簪寶環(huán)無數(shù),可她妹妹卻還是長發(fā)垂腰,衣著簡單。
袁踏一環(huán)顧門內(nèi)布置,這樣的幫派根本配不上妹妹的絕世容顏。
袁踏一深恨自己的無能,正低頭思索間,卻見他妹妹自通向山門的拐角處一步步退了回來,隨之逼近的還有兩個鏢師打扮的壯漢。
那兩個壯漢持刀而來,將他妹妹逼入門內(nèi),直至袁踏一身側(cè)。
”二位叔叔,這是做什么?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幫玉蝴蝶長老去天恩寺一探究竟了。你們,沒有隨玉蝴蝶長老一塊兒走么?”
一個壯漢冷哼一聲道:“走?玉蝴蝶長老事務(wù)繁多,已經(jīng)先行離開,我等奉玉蝴蝶長老之命,在此看護公子。好隨時催促公子前行。”
“催我前行?”
“不錯!”那壯漢持刀在手,“未免多生事故,長老說了,要我們陪伴公子一同去天恩寺。公子恐怕并不認得南一吧,我們口袋里卻有南一公子的畫像。在我們出發(fā)之前,誰也不可以出刀客門一步!”
“你們····你們簡直欺人太甚?!鄙倥畾鈶嵉乜粗莾晌粔褲h。
刀客門的門人每天都要去山上打獵,采果子,甚至下山搶劫來維持每日的吃喝用度,現(xiàn)在這兩個壯漢這樣做,分明是逼迫袁踏一早日前行。
袁踏一卻并不氣憤,十分平靜地看著兩個壯漢,“好吧,那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p> 壯漢看了袁踏一一眼,“哼,武僧堂不是好對付的。我們楚浴鏢局卻不想折損任何一人,還請袁公子多帶手下前去?!?p> 少女雙頰頓時氣得通紅,袁踏一卻笑了笑,早知道楚浴鏢局是來請他們?nèi)ニ退赖模米锍$S局,立刻就會被滅門,倒不如先與之斡旋,袁踏一道:“好,我現(xiàn)在就打點人手?!?p> 見袁踏一要走,少女忽地伸手拉住了袁踏一:“大哥,等一等,你要走了,我一個人在這幫派里,我怕鎮(zhèn)不住手下的人,你留個密令給我吧。”
袁踏一看了看兩個壯漢。
兩位壯漢把頭一點。
少女拉著袁踏一飛快步入后堂自己的閨房之中。
“蕓一,你要做什么?”
少女強忍悲痛,將袁踏一按在閨房內(nèi),梳妝鏡前的椅子上,自梳妝奩邊取出一把小梳子,看著鏡子中才不滿二十的少年,輕聲道:“大哥,這些年,你為了刀客門的興衰榮辱,付出了太多,也受了太多委屈,江湖人都笑話你呢。我這個做妹妹卻不能替你分擔些什么。你現(xiàn)在要走,武僧堂的人不好對付,你要去試探那水月禪師的弟子是不是南家少主,必定是很難的,此一去,當真是茫然不知了。我替你梳梳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