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今天依舊在作死的道路上

第四十七章 小鎮(zhèn)的來信11

  紅日即將破曉,現(xiàn)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后山上,亮著星星點點的光,人聲嘈雜,腳步凌亂。

  在山上找了一夜的水泉鎮(zhèn)居民此時怒火已經(jīng)到達了最高點。

  “呸!等找到那個臭娘們,俺非得把她摁在牛糞里好好喂喂她不行!”一個男人目露兇光,像是一匹兇狠的餓狼。

  “好了,有空抱怨還不如多找找。”

  一道穩(wěn)重的聲音插了進來。

  周邊幾人看去,就看見五六個人打著手電筒簇?fù)碇粋€老人走了過來。

  老人身穿灰色長衫,打著補丁,滿臉都是如枯死老樹一般的褶子。

  “王叔!”

  “王叔!”

  幾個人問候。

  被稱為王叔的老人點頭,語氣不容置疑:“趕緊找吧,一晚上過去不知道跑出這座山了沒?!?p>  “王叔!”一人上前,“如果她們已經(jīng)下山……”

  老人面色不變,語氣平靜:“下了山,就讓她們死了吧?!?p>  輕飄飄一句,讓一群人不遠處的草叢抖了抖。

  人群很快散去,繼續(xù)找人。

  草叢下的坑里,幾個女人瑟瑟發(fā)抖,抱著彼此,哽咽著。

  “玲姐,我們真的能跑出去嗎?”一個女人抬頭,烏青的眼睛緊緊望著李玲。

  李玲渾身抖得不停,細細碎碎的疼痛從全身蔓延開來,仿佛無時無刻都在被針扎著。

  李玲臉色蒼白,但還是扯出個微笑:“我們一定能!還記得嗎?我跟你們說過的,大城市里的高樓大廈,每個孩子都可以上學(xué),都吃上的肉,還有很多漂亮的衣服,還會有各種各樣的發(fā)夾,亮晶晶的?!?p>  另外幾個女人點頭,努力笑著:“我們記得,玲姐你還經(jīng)常說你的鄰居小妹妹,說她又聰明又漂亮,能賺很多錢?!?p>  “對,等我們出去,我就帶你們?nèi)フ宜欢ê芟矚g你們?!?p>  李玲只覺得渾身發(fā)冷,意識有點模糊。

  她被拐到這里已經(jīng)兩個星期了,每天都受著非人的折磨,遭受著那些畜生的侮辱。今天好不容易趁著看門的那個畜生放松,她一石頭砸下去把人砸暈了,披上衣服就摸了鑰匙,打開石門,放了地窖里的姐妹們出來。

  可是她們不熟路,沒跑多遠就被人直接撞個正著,慌亂之下她帶著一眾姐妹跑上后山。

  她知道她們不熟路,根本不可能跑出這個后山,也不可能不被抓著,唯一的辦法就是躲。

  躲好了,躲到所有人都以為她們跑下山了,人都走光了,再出來慢慢找下山的路。

  她找了找,找到好幾個有坑的地方,人藏進去,鋪上點草,在夜色下也看不出破綻。

  讓一波人藏在一個坑里,她帶著這些人來到這個坑里。

  快了!馬上天就亮了,他們就放棄了。

  李玲迷迷糊糊地想著。

  突然,一道嘹亮的聲音響起:“找到了——”

  嚇得李玲立刻清醒,幾個女人全部身子一僵,不敢出聲。

  是另一坑里的人。

  女人的哭喊聲響徹這個黎明。

  男人的叫罵與毆打,女人的痛哭與尖叫,成了一把把凌遲的刀,割在李玲幾人身上。

  “玲姐,英子、英子她們被抓到了,我們怎么辦……”一個女人嚇得抱緊李玲,聲音抖得都快要不成話語。

  李玲心下沉重,不由自主地抱緊身邊幾個人,努力汲取著溫暖,她輕聲安慰:“別怕,別怕,我們跑出去了可以救她們?!?p>  不遠處,男人的怒吼像是獅子的咆哮,震得樹葉都掉了幾片。

  “說!別的人呢!”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男人一巴掌扇了過去,拎著女人的頭發(fā)將她扯起狠狠甩在樹干上。

  “啊——”女人掉在地上,蜷縮起來。

  “你來說,剩下的人在哪!”

  ……

  李玲閉上眼,不敢聽下去。

  聽見的每一種聲音都會自動形成畫面在腦海播放,告訴她們外面的女人在遭受著什么。

  忽然,那處響起了嘈雜聲。

  李玲再也忍不住,將草叢撥開一個縫隙,向外看去。

  只見幾個女人像破布似的被幾個男人提溜著,他們對著他們?nèi)蚰_踢。

  一個女人本來像是殘破的娃娃一樣被人拖著,卻突然暴起,伸著脖子咬上旁邊男人的喉嚨。

  李玲捂著嘴,不敢出聲,眼角泛起的淚光模糊了視線。

  那是她教給她們的,如果不想活了,就咬那些畜生的喉嚨,臨死前能帶走一個就是一個。

  但是平時吃不飽,又在山上擔(dān)驚受怕了一晚上的女人,力氣能有多大。

  連血絲都沒咬出來,女人就被男人摜在地上。

  “我操你媽的!敢咬老子!”男人面目猙獰,狠狠踹了女人幾腳。

  肚子挨了幾腳的女人嘴角很快就溢出血絲。

  男人卻像著了魔似的,直接蹲下來,掐著女人的脖子。

  周圍都是一片起哄聲,罵他沒用,被個女人欺負(fù)。

  男人雙目通紅,死死地掐著那脆弱的脖子。

  女人瘋狂掙扎著,她抓著男人的胳膊,抓著男人的臉,想蹬開身上這個畜生,但是做不到。

  不過幾十秒,女人猛地一僵,便無聲地軟了過去。

  男人站起身,啐了一口唾沫。

  只見女人脖子一圈烏黑的輿情,脖子微微下陷,竟是硬生生地被掐塌了脖子。

  “英子——”旁邊幾個女人頓時尖叫起來,無助地哭喊著。

  坑里,幾個人被那聲尖叫驚得一僵,反應(yīng)過來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再次抽泣起來。

  “那些畜生……那些魔鬼……玲姐,英子、英子——”

  李玲沒有動,把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著外面。

  她都想好了,她要好好記住在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出去后,暴露給所有人。

  讓所有人都知道這里,住這一群豬狗不如的畜生?。?!

  那邊,死了一個女人,仿佛是什么信號彈一樣,大家的氣氛更加燃了,他們叫囂著,怒吼著,朝著另外幾個女人下起重手。

  不過幾下,就有兩個女人沒了意識,不知死活。

  “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剩下的人在哪!”

  一個女人尖叫。

  拳腳停了。

  李玲卻入墜冰窟,從內(nèi)到外都是說不盡的冰冷。

  其余幾人也聽見了那句話,頓時慌了:“玲姐!玲姐!我們怎么辦!”

  李玲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這幾張驚恐的面孔。

  是她,和她們說好的,要帶她們出去。

  是她,給了她們活下去的動力、

  是她,點燃了她們的希望。

  所以,也得是她,遵守承諾。

  李玲仿佛聽見有力雜亂的腳步聲朝這邊過來。

  她抖著手,從懷里拿出一塊布。

  這是她從之前不幸沒熬過去的女人身上扯下來的,蹭著墻灰寫的。

  “這上面,有我小妹的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你們出去后,想辦法找到個識字的人念給你們聽,去找我的小妹,她知道該怎么做?!?p>  李玲將那塊還有著自己體溫的布塞給一個女人,目光堅定:“記住,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我們才有希望,把那群魔鬼送下地獄。”

  女人們怔愣,喃喃著:“玲姐……”

  這種語氣……

  李玲朝著她們笑笑,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會我出去后,你們趕緊離開這,重新找一個地方躲,明白嗎?”

  頭頂?shù)哪_步聲停了。

  “就是這?!?p>  一個大漢上前一步,就要掀開那片草。

  突然,一個身影竄了出來,狠狠撞向大漢,大漢猝不及防,連帶著身后幾個男人都倒下去。

  身影很快站了起來,飛速向另一個方向跑開。

  “追!”

  頭頂?shù)哪_步聲漸行漸遠,幾個瘦弱的身影從地下鉆出,向著相反方向跑去。

  誰知道沒跑幾步,就撞上聽到消息帶著人過來的老人。

  老人滿臉的褶子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半明半暗,仿佛是活閻王。

  幾個人僵在原地。

  老人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看幾個女人,眼皮子一掀:“地上的那個剁碎了喂豬,這幾個先帶回去?!?p>  老人身后的壯漢幾步上前。

  ————

  李玲瘋狂地跑著,但還是被逮住了。

  頭發(fā)被人狠狠一扯,整個頭皮都是麻木的痛感。

  帶著腥臭的熱氣從后腦勺傳來:“臭老娘們!還挺能耐!帶著人跑?”

  李玲發(fā)狠,抓起地上的一捧土揚起。

  “啪——”熊掌一般的巴掌落了下來。

  李玲頭一偏,整個腦袋都是暈暈的,口腔里也嘗到腥味。

  “平常裝的跟個老鼠一樣,心還真他么的野!”

  李玲被面朝下狠狠扔在地上,接著就是一雙大手毫不留情地扯著她的衣服。

  李玲心生絕望——

  “平時伺候男人伺候慣了,要不伺候伺候這地上的樹枝?”

  “哈哈哈哈,不是說著用牛糞悶死這女表子嗎?”

  “牛逼牛逼!”

  身后是無情的嘲弄,身上是無盡的傷痛,心中是無望的念頭。

  李玲閉著眼,鼻尖是黎明前潮濕的土地。

  她無聲地抓緊地面,將面部狠狠抵在地上,張大嘴,吃進泥土,直到干澀的土塞滿整個口腔,鼻孔埋在堆起的小土堆里。

  淚水溢出,落進土里,轉(zhuǎn)瞬即逝。

  她也想活著啊……她也想回家,回到那個小房子里,刷著綜藝,吃著麻辣燙,笑的四處噴油,被小妹嫌棄,然后看著小妹去幫她洗沾了油的衣服……

  真冷——怎么那么冷呢?太陽出來了嗎?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余光看著那金燦燦的光,就在自己的手邊。

  太遠了,陽光太遠了,在地窖里遠,在那些房間里遠,在山上也遠。

  日出,初春的太陽永遠有著春天的寓意。

  但是,李玲的手,松了……

萌萌噠的鍋子

這一章寫的很順利,沒有卡殼,反而寫的時候恨自己手速跟不上腦袋想的。   寫完之后,心情真的很沉重。   想著那些人,想著這些人,想著我能坐在家里碼字,想著有些人見不到光。   希望你們能保護好自己。   玲姐,我心中的她,是和千詔原身份差不多社會地位的人,遭受過社會的磨礪,干起了自己的一番事業(yè)。所以她很堅韌,很溫柔,很堅定。   是她一直給著別人希望,活下去的鼓勵。   我本來是想寫她一直都堅定的想活下去,可是那樣寫,無論我怎么想都會寫到玲姐被抓到后會受到更多的折磨。   我不想寫出那些字,不想去想那些畫面,所以改了。   真正的她早就想著自殺了吧,只不過身邊有著一群更痛苦的人,她擔(dān)起了那份責(zé)任,折磨著自己,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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