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接力賽跑3
放學(xué)，周子源拎著書包和一群朋友出去約酒局。
千詔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東西。
千詔發(fā)現(xiàn)，她這個身份所有的信息都只與學(xué)校有關(guān)。
比如說，手機里只有班群，班主任和同學(xué)的聯(lián)系方式，沒有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所有社交軟件里的曬得也都是學(xué)校的照片，沒有任何個人隱私或者個人生活的痕跡。
仿佛這個身份的存在只是因為與任務(wù)有關(guān)，無關(guān)任務(wù)的其他部分全是空白。
也就是說，千詔放學(xué)沒地方去。
……
無家可歸。
教師要關(guān)門了，負責關(guān)門的同學(xué)過來催千詔。
千詔無語，站起身走出教室。
外面天色漆黑，只有學(xué)校里的幾盞路燈還亮著。
千詔看著宿舍樓的燈，咒罵系統(tǒng)懶得連個住的地方都不愿給這個身邊編寫。
千詔走下樓，趁著夜色在校園里逛了起來。
校園很大，在高中里面。學(xué)校不差錢，哪哪哪都是監(jiān)控，在黑暗中幽幽的亮著紅燈。
千詔抬手，黑色煙霧憑空出現(xiàn)，凝成薄薄扁扁的小片黑色云霧，一揮手，這些云霧飄向攝像頭。
這樣不用操心攝像頭了。
千詔走著走著走到了操場上，這個操場特別大，四個四百米跑道兩兩并齊，搞得千詔一點都沒有想到上面溜達一圈的意思。
千詔轉(zhuǎn)過身，準備離開。
“噓——”一道尖銳的哨聲在黑夜里響起。
千詔被嚇得心跳漏了一拍，扭頭看去，卻是一片空蕩蕩。
是誰在吹哨子？
千詔邁進操場，環(huán)顧四周。
突然，一道暴躁的厲喝聲在不遠處想起：“都認真起來！還想不想?yún)⒓颖荣惲耍恳粋€個這么懈怠是想初賽就被刷下去嗎？”
這語氣，簡直是千詔今天在籃球館里聽到的那個教練的同款。
千詔循著聲音走到第二個小操場里，看見一群人影在跑道環(huán)起來的綠色操場里做俯臥撐。
千詔瞇著眼，停住了腳步。
這些，都不是人。
一行趴在地上的人大概有十幾個，男女都有，穿著統(tǒng)一的運動服，他們低著頭，看不見神色，只是機械的一上一下。
旁邊一個學(xué)生樣子的男生也穿著運動服，脖子上掛著哨子，背對著千詔來回走動。
他們皮膚慘白，在黑漆漆的夜里發(fā)著瑩白的光，及為顯眼。
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噓——”男生吹響哨子，“第二組訓(xùn)練！快！”
地上一排人站起身，正好正對著千詔。
千詔看著，他們模樣年輕，和吹哨子的男生差不多，身材結(jié)實，一看就是經(jīng)常鍛煉。他們無官同膚色一樣慘白，唇色也是蒼白，唯獨一雙眼眸，黑色的瞳孔占據(jù)整個眼眶，黑黝黝的眼珠子當時黑色的寶石，折射出瑩瑩的光芒。
他們面無表情，像是看不見千詔，木訥的雙手抱頭，開始上下蹲起。
吹哨子的男生看了一會，走到一個男生旁邊，一腳踹過去。
正在蹲起的男生摔倒在地，卻依舊面無表情，機械的站起身，繼續(xù)蹲起。
“做不好就一直做！不想挨踹的，就好好做！”吹哨子的男生又開始來回踱步檢查。
千詔看著他們身上的運動服，猜測這些鬼以前應(yīng)該也是玩體育的。
出現(xiàn)在這個學(xué)校的……肯定會和任務(wù)有關(guān)。
千詔從空間里拿出一瓶礦泉水，向那個吹哨子的男生扔了過去。
只見礦泉水瓶穿過他的身體，狠狠在地上彈了一下。
千詔驚奇：哎呀，還是沒有實體的。
這可比新手關(guān)卡高級多了。
吹哨子的男生扭頭，黑黝黝的眼珠子直直對上千詔。
千詔微笑著打招呼：“嗨?！?p> 他歪著頭，沉默了一會，感受不到其他的氣息，便扭過頭繼續(xù)監(jiān)督訓(xùn)練。
千詔默默收回手，有點心疼自己，身上沒點人氣還真的是老被忽視啊。
就這么一整夜，千詔坐在地上吃吃喝喝，看著眼前的一群小鬼們一本正經(jīng)的在那熱身、訓(xùn)練。
天際剛放亮，第一抹日出的光芒照射到操場上的時候，一群鬼的身體變得透明，消失在原地。
千詔抹了抹嘴，站起身，像著校門口走去。
躲在一棵樹旁，看著保安室里的保安出來，打掃，灑水，澆花，買早飯等等一系列的行為，門口也開始聚集起一些學(xué)生。
當學(xué)生真是又無聊又辛苦——來自于曾經(jīng)一時興起當了六十多年學(xué)生的某千。
門開了，學(xué)生們開始涌入，不少人手中拿著熱乎乎的早餐，勾的千詔也饞了，拿出一瓶酸奶，千詔慢悠悠喝起來。
終于看到周子源的身影，千詔拿著奶，吊兒郎當?shù)淖哌^去。
周子源正和幾個女生說說笑笑，突然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扭頭看去，正對上千詔笑吟吟的臉。
這狗運氣！
周子源笑臉一僵，故作自然：“是你啊，早上好?！?p> 千詔懶得廢話，吸了一口酸奶，揚了一下下巴。
周子源秒懂，對身邊的幾個女生說：“你們先走吧。”
幾個女生對視一眼，傳遞著信息。
看來昨天貼吧里說的是真的。
“那我們先走了?！睅讉€女生打了招呼，挽著手離開。
周子源跟著千詔來到人少的路上：“你怎么那么早?。俊?p> 他們籃球隊是有早訓(xùn)的，一般都會很早到學(xué)校，但是千詔以前可是遲到專業(yè)戶。
千詔大佬會承認自己在操場上坐了一夜嗎？
不！不會！
這太可憐了，不是大佬的風格。
所以千詔臉不紅心不跳，蔑視地看了周子源一眼，表示不屑回答這個問題。
她大早上截他只是為了一件事。
千詔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莫名對當老師的很尊敬。越是活得久，越是明白生命的渺小和知識的龐大，所以她很崇敬那些可以花費一輩子時間去學(xué)習知識的學(xué)者。
所以，她覺得，昨天班主任說的話還是要聽的。
于是，周子源就看著千詔一臉嚴肅、無比認真的看著自己，對自己說：“我的檢討書寫完了嗎？”
什么？
周子源眨眨眼，一臉茫然。
千詔看著眼前這個智障，再次重復(fù)：“我的檢討書，昨天班主任讓寫的?！?p> 周子源面容扭曲，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寫檢討？她讓寫就寫？”
這所學(xué)校注重體育成績，對于學(xué)習不看重，收進來的學(xué)生也比較亂，大都是老師管不住的。
周子源隨意地揮揮手：“不用管了，不寫也沒事，反正也不會有什么事?！?p> 千詔沉默。
沒有想到現(xiàn)在的年輕人和自己已經(jīng)理念不合了。
“再說了，我是籃球隊的，上頭有副校長，她管不到我?！敝茏釉此α讼骂^發(fā)，頗為自信。
千詔不死心：“你不寫自己的，我的也沒寫嗎？”
“我為什么要寫你的？”周子源搞不懂。
千詔深呼吸。
當個跑腿的連自覺都沒有——千詔嫌棄。
這個臨時小弟太不自覺，千詔決定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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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校女生洗手間發(fā)生了一起惡劣的損害公務(wù)事件，高二九班的千詔同學(xué)和高二十四班的……”
主席臺上，年級主任拿著話筒痛心疾首地發(fā)表著批評。
臺下，全校幾千師生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著。
千詔和四個女生站在臺側(cè)。
其中一個女生壓低聲音，恨恨的說：“千詔你可以啊，能自己從廁所里出來?！?p> “弄壞了廁所門連累我們一起受罰，真行?！?p> “今天上午放學(xué)你有種別走，待著班里，咱們好好算一下。”
四個女生放著狠話，顯然是生氣被揪了出來。
千詔黑漆漆的眸子看向她們，認認真真的打量幾人，隨機扭過頭，輕飄飄的回：“我在班里等著?！?p> 呵，一群蠢貨，澆了老子一頭水還自己送上門，那就好好算一下賬。
女生們還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一個一個不情不愿地上前講話。
很快，就輪到千詔。
千詔慢吞吞地走到臺前，拿著話筒。
看著臺下幾千雙眼睛，千詔心平氣和，內(nèi)心毫無波動。
簡稱：臉皮厚。
千詔拿著話筒，湊到嘴邊。
“……”
“……”
臺上一片沉寂，臺下一片沉寂。
千詔背對著各位領(lǐng)導(dǎo)，又把話筒湊得近，臺下人也看不清。
“是話筒沒聲了嗎？
“她說話了？聲音怎么聽不清？”
……
臺下開始竊竊私語。
“我的檢討完畢?！鼻гt的聲音突然響起。
千詔一臉自然地轉(zhuǎn)過身，將話筒遞給年級主任，下臺站好。
一臉蒙圈的年級主任：？？？
她到底說話了沒？
同樣一臉蒙圈的還有臺下的幾千名學(xué)生，大家這千詔這騷操作給秀到了，紛紛議論著到底是聲音小還是話筒沒聲了。
見場面有點失控，年級主任趕緊上前維持秩序，也顧不上千詔到底說話了沒。
不一會，年級主任就宣布散會。
四個女生離開前又放了幾句狠話，才結(jié)伴走開。
智障！
千詔心底默默咒了一句。
“千詔！”周子源跑過來，一臉好奇，“你剛剛真是話筒沒聲了嗎？”
千詔冷著臉，不想和沒用的人說話。
自顧自的走。
“千詔？千詔？你怎么了不理我了？”周子源跟上。
千詔覺得能動手就別嗶嗶，一腳踩到周子源腳上。
“哦——”周子源痛呼，立馬抱著腳原地跳。
千詔頭也不回，快速向教室走去。
今天在全全校面前做了檢討，相信很快，和自己一個關(guān)卡的人就能主動找上門了。
在這之前，先弄死那幾個潑她水的女生。
說不定還能詐出什么有關(guān)操場上那群小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