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大家表現(xiàn)十分安靜。青鸞目光轉(zhuǎn)向?qū)γ娴睦先四樕希依雉[出那么大的動靜,唯獨不見她身影。
青鸞打破沉默,“奶奶,剛才怎么沒有見到您?”
小瑤也想問,穩(wěn)苒說去找奶奶,人沒回來就算了,再去找她,奶奶非但沒有看見,母后反倒先出來刁難自己了。想到這,她瞧了母后一眼,不敢開口說話。
云姬解釋:“我看見奶奶一直在房間睡覺?!?p> “嘿嘿!”老人無辜地笑著。
青鸞詢問:“您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我年紀(jì)大了,耳朵不好使,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老人說完,吞下一勺肉末豆泥,扯出勺子露著黑舌頭。
青鸞不依不饒地問;“您家住在哪里?是哪個村的人?”
黃玉巾看了一眼穩(wěn)苒,只見對方眼睛砸了兩下,好戲正式開始,“我不是神農(nóng)部落的族人!可憐我千里迢迢尋人不易呀!嗚嗚……”
“什么?”他眉頭緊鎖,右眼不禁狂跳。
云姬見老人傷心得哭了起來,給她一塊布擦眼淚。
老太婆一副苦瓜臉,用布吸著鼻涕,哭訴:“我是軒轅部落的族人?!?p> 青鸞大吃一驚,“什么?!”
云姬道:“老奶奶您怎會來到神農(nóng)部落呢?”
老太婆握住云姬的手,昏濁的眼珠凝視著她,“我是來找我的孫女!想在臨死前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青鸞迷惑不解地問:“您孫女叫什么名字?”
老太婆語氣沉重,“曉云!我孫女叫曉云!”
她驚訝地瞧著對方,不敢相信眼前的老人是自己奶奶,多年未曾相見,不記得家人具體模樣了。
云姬胸口悶悶的,有些透不過氣,“您不是說,您兒女已經(jīng)死了嗎?”
青鸞這幾日見多了眼淚,全家老小都哭了一遍,反而習(xí)慣了悲痛的情緒。
“是?。∷麄儽卉庌@氏殺了!說是我孫女做錯了事,她明明嫁給了軒轅氏,卻來到神農(nóng)部落,改嫁給了別人!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云姬激動地打斷:“您別說了!”
老太婆對她怒罵:“你這個不孝孫女!你還有臉說嗎?就是你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呀!”
青鸞一頭霧水,原來云姬叫曉云,她改嫁給自己的嗎?這要置自己于何地?。?p> 小瑤驚訝的臉都擠到一起,老奶奶豈不是變成太姥姥了?她為什么會說母后是改嫁的呢?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難道,自己不是父王親生女兒?小瑤不停搖頭,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單志清張大嘴巴,口中的肉重新滾回碗里。
穩(wěn)苒想幫他把嘴合上,想想也罷,就幫他夾了一些菜放碗里,讓他多吃飯,少管閑事。
青鸞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大王!你聽我解釋!”她伸手想要抓住離去的丈夫,可什么也抓不住。
小瑤沖老人大叫:“你撒謊!臭老太婆,死騙子!”
云姬悲切地訓(xùn)斥:“小瑤!不能沒有禮貌!”
老太婆蒼老的手握緊云姬,“孫女!你別丟下奶奶不管,你父母已經(jīng)不在了,我無人可以依靠,只剩你一個家人了?!?p> “奶奶您說話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只有這一個家,您干嘛要都說出來?您難道不能繼續(xù)裝下去嗎?”她甩開老人的手。
小瑤感覺難以置信,老奶奶真是自己的太姥姥?這下,想幫母后說話,也沒有辦法幫她了。
……
青鸞馬不停蹄跑在路上,腳絆倒石頭,一跤摔倒在地下,終于忍不住大吼:“老天爺造什么孽呀!為何這么對我!難道老實人活該被欺負(fù)嗎?我好不容易才在這世間安定下來,本以為擁有了幸福美滿的家,可以好好做一回人,你偏要整我!”
他起身一路走,一刻都不愿停下,走到哪算哪,不在乎方向,也不想回家。不知眼前晃過多少美景,都與自己無關(guān)。
青鸞草鞋都被磨破了,才躺在草地上,望著湛藍(lán)蒼穹,閉上眼睛,將自身的痛苦煩惱給遺忘。
“神農(nóng)大首領(lǐng),好久不見呀!”
“阿堅?”青鸞睜眼,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你來這里干嘛?”
“喏~摘草藥呢!”阿堅取下肩上背著的竹簍,從背簍里抓出一把草藥,“您吃飯了嗎?”
青鸞肚子正在沒出息地‘咕咕——’叫,早知道不問老人了,害得自己還沒吃上幾口飯,就溜了出來。他意難平,也不好意思打擾別人。
“您對我的大恩大德,我還沒有報答過呢!說好要請您吃飯,您千萬別客氣,去我家有酒有肉,就是沒有女人而已。”
巫醫(yī)的風(fēng)趣幽默讓青鸞心里好受了點,“我正想去一個沒女人的地方!”
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跟阿堅一起前往和村。
家里,云姬吃不下飯,去尋找丈夫。翻遍整個院子,她都沒有找到他,后院冷冷清清,也只剩下一條未建成的平橋。
云姬守在院外,盼望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為何不愿聽我解釋呢?我只想與你好好過日子,你不是答應(yīng)過不追究我的過往嗎?怎能輕易食言?”
小瑤獨自待在屋門前,殊不知身后伸來了一對干巴巴的手爪…。
趁神農(nóng)氏不在家,黃玉巾蠢蠢欲動,慢慢接近女孩,想要把她帶走,再把傻女人一塊擄走。
穩(wěn)苒和蚩尤一同出現(xiàn),嚇得她老人家收回了大灰狼的爪子,人縮進(jìn)陰暗的屋內(nèi)。
單志清走來問:“小瑤!你父王呢?”
“他不見了!”她低頭瞧著地上的螞蟻,拿起落葉樹枝,把靠近自己的螞蟻摁死。
小孩冷靜,大人不淡定。
“穩(wěn)姑涼,我們快去找人吧!”他牽起她的手。
穩(wěn)苒拖住他,“我們不能去!”
“父王目前不想別人煩他!你們不要去打擾他了!讓他好好靜靜吧!”她鼓起嘴巴。
單志清尋思:不知該夸小瑤敏感懂事,還是該同情她很不幸?大哥離家出走,大嫂又癡癡傻傻,一家人還能重歸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