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五體投地
卿許覺得她需要彌補一下:“我來吧,恩人!”
她奪過常歡手中的碗筷,飛快離去。
常歡有些懵,愣愣的看著易安。
易安無奈扶額:“讓她去吧,我有話同你說?!?p> 常歡撲通一聲,跪在了易安面前:“主!”
易安將常歡扶了起來:“坐下?!?p> 常歡受寵若驚,連忙“哦”了一聲,坐到了卿許的凳子上,兩人面覷而坐。
易安眉頭微皺:“她已經(jīng)起疑了!”
“屬下的錯!”常歡低下了頭,揉搓著自己的衣角。
“是我考慮不周。她若再此問起,你一概不知,撿到我們二人時,我與她昏迷在亂石之中,你去取了些水來喂我們,因為我體質(zhì)好,醒了,隨后我與你合力將她帶了回來……”
易安喋喋不休的說了很多,常歡微微側(cè)身如同在聽接圣旨一般慎重。
易安恰好說完,卿許也收拾好,走了出來。
卿許見二人如此親密,嘴角忍不住與太陽肩并肩。
易安輕咳一聲,暗示常歡離自己遠一些,而常歡的腦袋卻沒有轉(zhuǎn)過圈來,反而靠的更近了些,略帶關(guān)切的問:“主,你染風(fēng)寒了?”
許是距離遠,卿許并未聽清,只是將二人的動作看在了眼里,收進了心里。
“沒有?!币装矊㈦S身帶的折扇拿出來,抵在常歡的胸口,常歡這才被迫與易安隔出些距離來。
常歡很是疑惑,正欲開口發(fā)問,就被易安打斷:“師父你來了!”
常歡順著易安的眼神看去,看見了不遠處的卿許,才曉得自己剛剛似乎、好像是暴露了……
“恩?!鼻湓S緩步朝著二人走來,將手十分隨意的搭在了常歡的肩頭,常歡渾身一抖,就差給卿許跪下了,“你們聊的挺開心的呀!”
“啊……是呀!開心,菜好吃!”常歡驢頭不照馬尾的亂說一通。
“師父有話?”易安連忙調(diào)轉(zhuǎn)話題。
“恩”卿許點了點頭,“我們要盡快出谷了?!?p> “為何如此著急?”易安有些疑惑,他本想同卿許在此處世外桃源好好的呆上一呆,玩上一玩的。
“我剛剛被賜婚,就丟了,別人會以為我跟你私奔了呢!”
易安嘴角微翹,他很喜歡‘私奔’這個詞。
“再說了……還有個兄弟等著我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呢!”卿許拍了拍常歡的肩膀,常歡僵硬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卿許。
“恩人,常年在此,可知何處是出口?”卿許特地在‘常年’二字上施了重音。
常歡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的說:“知道!”
他當(dāng)初找歇息處時無意發(fā)現(xiàn)的,想著日后主子定有需求,便暗暗記了下來,沒成想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還望恩人能送我二人出谷?!鼻湓S恭恭敬敬的沖著常歡行了個禮。
常歡慌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卿許腳下。
卿許被嚇了一跳,連忙也跪了下來,伏的比常歡低了些。
常歡也隨著卿許伏的更深,卿許也跟他較上勁,直接伏在了地上,常歡見狀只好以“五體投地”般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一旁的易安哭笑不得的看著二人,走了過來,將兩人扶了起來。
卿許第一次見有人在行禮之事上,如此……呃…不可描述,一時語塞。
易安薄唇輕啟:“恩人如此,是不肯帶我二人出谷?”
‘恩人’二字砸在常歡頭上,砸的常歡腦瓜子嗡嗡做響,他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辦了什么缺德事,竟然要被這兩位祖宗如此戲?!?p> 常歡自語出聲:“難道是蛇蛋掏多了?”
“什么?”卿許沒有聽清,下意識的反問。
常歡回過神來:“啊,可以。何時出谷都可以?!?p> “師父,準備何時出谷?”
卿許沉吟片刻:“不然就現(xiàn)在吧!”
“恩好!”常歡爽快的答應(yīng),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二位尊神送走了,“閣下如此著急,想必是有大事,那我們便即刻啟程吧!”
卿許看了看易安,又看了看常歡,她覺得還是要找個借口將這個徒媳一并帶走了。
卿許本想行禮,可又想到剛剛的場面,連忙將準備作禮的手,轉(zhuǎn)移目的,握住了常歡的手,“恩人有如此好生之德,卿許自愧不如,無以為報,不如恩人隨我們二人一同出谷,坐客府上,好讓我報答一番?”
常歡腦子一片空白,他這是剛出了狼窩,又要進虎穴啊,連忙將自己手抽了出來,以防某人吃醋:“不了,圣人常言大恩不言謝,姑娘不比如此。”
卿許用余光瞟了一眼易安,易安倒是一臉淡然,卿許默默的將易安的舉動歸類為‘口是心非’。
“恩人雖為圣人,可我一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性子,恩人不愿隨我們回府,那我們只好跟隨恩人,直到報恩結(jié)束了……”卿許當(dāng)真是為了易安的‘終身幸?!?,豁出去了,將不要臉發(fā)揮到了極致。
常歡的世界都要崩塌,他一直尊為信仰,不茍言笑,風(fēng)華絕代的樂渝神君,竟是這副模樣。
卿許歪頭看著常歡:“恩人不說話是何意?”
“這……”常歡看著卿許認真的模樣,默默給自己捏了一把汗,當(dāng)即選擇了入‘虎穴’,反正是作客,到時可趁機找借口離開,“閣下如此盛邀,我定不敢辜負?!?p> 卿許見目的達到,樂開了花,朝著易安挑了挑眉。
易安淡然一笑,內(nèi)心卻是極其不樂意。
“那……出發(fā)!”卿許一聲令下,三人即刻出發(fā)。
日頭正艷,在春寒之際,卿許竟起了些許薄汗,卿許有些瞌睡,便一路拽著易安的衣袖。
卿許拽了拽易安的衣袖,示意他低下些,卿許伏在易安耳邊,賊兮兮的笑著:“以吾之名,冠汝之姓。師父一番苦心你可知?”
易安一愣,迅速反應(yīng)過來,為何卿許要給人家起名,易常歡……
卿許見易安這般反應(yīng),很是欣喜,松開了他的衣袖,一蹦一跳的向前跑去。
易安看著卿許那雀躍的背影,內(nèi)心一緊,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錯,為什么會被她當(dāng)成斷袖。
易安從頭到腳的細細打量了自己一番,又轉(zhuǎn)過頭來瞥了一眼常歡,毫無異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