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過了四天,才輪到寒船海域這邊的上場,季染跟在圖娜桑吉幾個巨人身后,隨著白斑走向場中。
又聽一聲號角傳來,季染等人身上的枷鎖鐐銬應(yīng)聲而落,漫天真氣如同龍卷一般覆身而來。季染扭動手腕脖子,呼喝一聲,一個縱躍跳上前去。
站在季染面前的是一個是一個形貌十分丑陋的灰皮海怪??傮w看來狀若人身,只是全身赤裸,恥骨部位凸起,肩膀呈三角形,脊柱中間隆起一道肉丘,上邊長滿了白色的魚鰭。
與人類不同的是這東西長了個碩大的魚頭,兩個圓形的眼球凸起,緊貼在腦袋的兩邊,額丘呈環(huán)狀,中間凹陷。一張大嘴幾乎占據(jù)了臉部的二分之一,沒有嘴唇,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銳牙齒。
全身皮膚十分光滑,如同摸了一層油一樣,半點毛發(fā)也無。
季染心中直犯嘀咕,如此丑陋的生物還是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即便是欲界最古怪的天魔也比面前這頭還怪好看上了百倍。
那海怪看季染神色古怪,十分惱怒,心知自己長得的確有些不遭人待見,經(jīng)常遭受冷眼,只是如今被一個人類修士如此嫌棄還是頭一次。
狂吼一聲,什么話也不講,如同一只梭子一樣拔地而起,飛沖至季染跟前。
季染嗤笑一聲,將拳頭緊握,也不閃避,一拳搗出,無數(shù)真氣像是龍卷一般傾覆而出,打得空氣震蕩不止,一圈一圈的漣漪在空中泛起。
丑陋海怪眼目之中閃過一陣波動,也知道硬憾不得,將身子往左邊一擺,堪堪躲過。
季染如今雖說還是個固基,卻早已不是初入時的那般光景,況且一身真氣不知道凝練了多少次,也不須什么術(shù)法,便是隨手揮出一記拳頭,也是頗有幾分威力。
只見他高聲道:“你這丑貨也是沒什么眼力價的,老子豈是那些軟蛋東西?只是如今沒得趁手的兵器,不然一個照面,你便是人首兩分了。”
海怪當然聽得懂眼前這人類說的什么,只是并不爭辯什么,西海人修戰(zhàn)力之弱,是有目共睹的,即便跟前這個人類小子稍微有點手段,但是他自持皮糙肉厚也是不如何放在心上。
只是一時不察,攻勢略微被打退,被落了些面子,更加惱怒幾分。
季染可不管這些,在他眼中,這個海怪不過是個會動的沙包罷了,縱起破空遁法疏忽便至他跟前,連四象引也不必施展,隨手打出幾道真氣,盡皆凝成箭矢一般,封禁海怪周遭騰挪之地。
再將袖袍一揮,空中聚出一只巨大血色大手,正是凝血擒拿手,這手段他修習(xí)了不知道多久,即便只是個藍色術(shù)法,在他雄渾厚重的真氣加持之下,血氣漫天,看上去十分不凡。
這海怪本就十分笨拙,不過仗著有些力氣而已,若是真有什么高明的遁法也不至于被抓來,落到死斗士這般田地。
海怪被血色大手握在其中,使盡了全身力氣,也掙脫不開。血色大手上面不論是掌紋還是皮膚褶皺,如同真的一般,一點也看不出是以法力凝聚。
季染看著死命掙扎的海怪,也沒什么逗弄他的心思,隨手打出幾拳,將其生生打爆,灰藍色的血液炸的到處都是。
此時看臺之上又傳來一陣呼喝大罵之聲,顯然是好些人在灰皮海怪之上壓了重注,也不算定海怪如此不濟事,不過盞茶時間便被奪去性命,連一個人類修士也斗不過。
季染此時得勝,卻沒什么興致,只是一門心思的琢磨如何將承淵劍召來,將泉霜白斑斬了,又如何脫身。還未回過身來,一陣號角聲又起,遠處的枷鎖鐐銬仿若有靈性一般,自行穿戴在他身上。
他也沒有反抗,任憑自身被束縛住,暗自琢磨:“這枷鎖死斗過后便會重新穿上,若想脫身,只得在比斗之時,速戰(zhàn)速決,趁場中眾人不查,暗中勾動飛劍,待其不備,再一劍遞出,才有脫身的機會?!?p> 料定這些之后,出了比斗場地,再抬頭往高空望去,穹頂之上略微也有一層金光閃動,想來應(yīng)是陣法無疑。
世間陣法無數(shù)種,功用十分繁復(fù),防護增益困敵種種功效不一而足,再細看,眼前這個顯然不是什么防護大陣,只有關(guān)鍵節(jié)點才有光點凝聚,其余地方都只是薄薄的一層金光,這才放下心來。
即便承淵劍本身鋒銳速度不夠,沒法子破開這個罩子,但是飛劍之上本身有一道禁制喚作破陣,對陣法一類天生有克制效果,即便沒有萬陣皆破,諸法不侵的效果,也肯定是足夠了。
又才將目光注視到場中,圖娜桑吉兩個巨人依舊十分威武,他們平常時日也不使什么神兵利器,單憑一雙拳頭,如今同人搏斗,也沒有什么不方便的。
而且比起好些海妖精怪來,海巨人的身軀更加強上幾分,也更加靈活,也沒須多少招式手段,就將對手活活錘死,半點花哨也無。
系統(tǒng)又出來道:“早說這女巨人是巾幗英雄女中豪杰,如今看來果然不虛,你這小子身板子如此之弱,若非老子傳你幾手本事,你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同這圖娜結(jié)合,生個小子出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樣,你如今根骨悟性天賦都是一等一的,那女巨人身板子更是十分強橫,兩兩結(jié)合之下,必定是了不得的天才人物?!?p> 季染狠啐了一口,大罵道:“你這老色胚真?zhèn)€惡心,活了幾億年就學(xué)了這些葷話,老子如今身陷險境,你還說這些屁話來嘲弄,要你有個屁用。”
系統(tǒng)也不惱,笑呵呵說道:“你自己作死,與我何干,早認了那泉霜作個干娘,如何有這些腌臜事情?我看那人魚也對你青眼有加,指不定就成了,你在西海也就有了跟腳靠山,如何就不好了?”
季染也知道自己論斗嘴永遠是落于下風(fēng)的,這狗東西活了這么些年頭,別的沒學(xué)會,嘴上本事倒是不弱,自己便不再自尋沒趣。
隱約間又隱隱感到一陣目光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