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顏值才是第一生產(chǎn)力

　　弋陽山為東域邊陲地帶，弋陽宗以山為名，也不是什么高門大派，祖上好像也是闊過的，據(jù)說是幾千幾萬年前的大真人，季染看來十有八九是這些后輩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就像凡塵俗世一般，有些許地位就要從史家典籍里面硬生生淘出幾個同姓的名人，奉為祖宗仙人，自覺臉上有光。

　　弋陽宗占據(jù)了這么大一塊山脈，卻也只是窮鄉(xiāng)僻壤，那些高門大派看不上的邊角料而已。門人弟子也沒有幾個爭氣的玩意兒，宗門始終振興不起來，幾代下來也就千把個弟子。

　　因此只分了七個主峰，傳授七種不同功法，或為鍛煉體魄，狀若神魔，也不過是說得好聽，有個銅皮鐵骨就得燒高香。同時亦有煉丹采藥煉器造兵這些旁門把戲。

　　細(xì)數(shù)起來，季染所在的摩崖峰卻最是破落，前幾代還好，都有百把個弟子能夠充充門面，到了江楓瑤的爹江謙這一代越發(fā)不堪起來。

　　二三十個個弟子濟得個甚事，除了季染的四師兄孟寧武，其余弟子也沒幾個出類拔萃的人物。

　　究其原因，離弋陽宗不遠(yuǎn)處有個青嵐劍宗，宗門上下人人負(fù)劍。這些個心中想著“一劍西去萬敵退避”的年輕人，早早奔著青嵐劍宗去了。摩崖峰只得咬著牙收下青嵐劍宗淘汰下來的歪瓜劣棗。

　　因此，摩崖峰上人丁愈發(fā)凋零起來。

　　摩崖峰主江謙也是個有心氣兒的人物，五十來歲的光景已是聚花中期的宗師類人物，想著弟子實在愚鈍不堪造就，不若將教授弟子的時間用來修煉，搏個有名有姓的金丹大宗師出來，總有弟子奔名來投，好過如今凄涼境地。

　　另一邊卻說季染在床上盤腿坐了一宿，天邊泛過魚肚白，夏天的早晨空氣中濕度適宜，爽利得緊。

　　季染閉著雙眼，面上也沒甚表情，系統(tǒng)前些日子說他是“寬鼻厚嘴”，江楓瑤說他此前像個樵夫，也沒差錯。

　　如今仔細(xì)瞧去，真當(dāng)是一天比一天俊，鼻梁如山巒一般高聳起來，眉骨隨著揚起，兩個眼窩在底下分不清神色。外翻的厚嘴唇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沒的，逐漸變成了薄薄的嘴唇，平添兩分顏色，額角垂下的頭發(fā)搭在臉上，黑炭變成了白面團，看上去更似個清秀書生。

　　季染挺直脊背，將放置在膝上的雙手一收，眼皮子睜開，分明射出一段神光來。臉上也帶著喜色，暗忖道，“用了這么些年的時間，一直在通竅初期原地止步，也沒個頭緒。豈料得這一個晚上，就到了后期?！?p>　　隨即站起身來，不似前幾天的矮小子，身高長了一截。季染將手一攤，感知各個竅穴的充沛真氣，臉上喜色更甚。

　　他卻不知道，此前的各個竅穴跟那廚房的暗溝一般，充滿了各種駁雜垢物，洗經(jīng)易髓之后，身體一陣滌蕩，竅穴通透，這一晚的修煉使其充盈起來，通竅后期不過水到渠成的事兒。

　　出了院門一看，天青氣爽，季染又從墻根處摸出一根竹竿來，將摩崖劍法一式一式的演練出來，每練一次，心中就更通透幾分。

　　他也只是以前愚拙，卻并不真就蠢笨，一邊練劍一邊思索著迎敵之法。

　　想著若是敵人從腰際刺來一劍，該如何一挑；若是敵人當(dāng)頭斬下一刀，又該如何招架。

　　時至中午，季染又突然想起與小師姐約定的今晚盜經(jīng)的事情，回到房間又一頭扎進系統(tǒng)商城。

　　“嘖，摩崖功竟然是本藍色功法。”季染翻找半天，暗自想到。

　　“破落戶也不定藏有幾塊寶貝，就連乞丐也得備著好幾根葦棒，你得意個什么勁兒？”

　　季染兀自想:“這狗系統(tǒng)說起話來真當(dāng)是一套接著一套，總有幾分歪理邪說，幾億年來也沒學(xué)得幾分好處，這些功法絕技也不知從何處偷盜而來?！?p>　　季染腦袋一疼，又受到鐵錘一般的觸感，驚叫出聲，默默罵道：“狗東西怕是鄉(xiāng)間鐵錘成了精靈，這么些年頭總能沾染些許靈光，倒在我面前神氣?！?p>　　系統(tǒng)罵了一聲，沒好氣地講道：“老子是這方天地幾億年修來的正果，不知多少癡心兒女供給我愿力。老子一出生，天地間有靈之物盡皆來投，莫說什么神功秘籍，瑞草珍獸，神兵寶甲，單單是《舔狗的自我修養(yǎng)》也夠你仔仔細(xì)細(xì)揣摩一輩子?！?p>　　“真是便宜了你這夯貨，有了老子，就算是一頭蠢豬，也能修成天地真靈。頑石一般的人物，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運道?！?p>　　季染憨笑出聲，卻沒有反駁，若是沒有系統(tǒng)，這輩子到頂也就是個納氣的修士，若是到了凡塵，倒也能混個酒足飯飽，不過幾十年后難免化為一抔黃土，灰飛煙滅罷了。

　　復(fù)了，又跑到床上端坐，修煉起來。

　　天色將晚，江楓瑤推開院門徑直走了進來。

　　季染耳目聰敏，聽得聲音，站起身，走出房門迎了上去。

　　江楓瑤抬頭一看，看著眼前這青年的眉眼，眼目一陣眩暈，心道：“娘說女大十八變，男人莫非也是如此，這才幾日時光，就像換了個人一樣。比起四師兄來，也只差了兩分，若是爹娘見了，怕也是認(rèn)不出來這是以前那個黑小子?！?p>　　還未待得季染開口，搶先一步，柔聲講道，“小季，等下隨師姐去文林殿，爹爹在偏殿修煉，我尋個由頭將爹帶到前殿去，你再趁著這段時間把摩崖下卷刻錄一份?！?p>　　季染聽得小師姐得軟糯語氣，心中不得又動搖三分.

　　暗自想到：“小師姐以前可從未這樣溫柔地跟我講過話，這狗系統(tǒng)說得也真當(dāng)對，臉若是好看，師姐語氣先軟了三分。”

　　想罷，臉上露出一絲暖色，眼中凈是溫柔，輕聲道：“師姐，放心吧，我一定給你錄來?！?p>　　江楓瑤受了這樣目光，臉上一紅，點點頭，心中卻升起一陣?yán)⒕?，暗想道：“以前對小師弟冷言冷語真是我的錯漏，以后可要待他好些?！?p>　　于是語氣又嬌柔了幾分，小聲道，“小師弟，你跟我來?！?p>　　兩人循著小徑一路往文林殿走去，季染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師姐，心中喜不自勝，心中一念又生，“四師兄怕是每日享受的都是這種待遇?！?p>　　少年心性總是明明滅滅，江楓瑤不曉得身旁的少年這些想法，趁晚色不斷向著季染打量，臉色不斷變化，一會兒愧色滿面一會兒又飛起紅霞。

　　季染心里想著事情，也沒有注意只聽得叮的一聲。

　　“主線任務(wù)-攻略江楓瑤，完成度百分之十”

　　季染心中又驚又喜，心想這狗系統(tǒng)總算做了件好事，還整了個進度條出來，又想著小師姐對我可算有了些好感。

　　轉(zhuǎn)眼望去，剛好對上了江楓瑤的目光，兩人目光像是被燙著了一樣，一觸即分。

　　各自帶著心思，文林殿愈發(fā)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