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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佳人之鸞鳳回朝

第五十九章 曲終人醉

北國佳人之鸞鳳回朝 踏花夢浮生 2203 2020-05-06 09:09:00

  月華樓外,粉墻朱戶,雕梁畫棟,團(tuán)花為陣,酒旗飄揚(yáng),寶騎骎骎,香輪轆轆。

  香屏閣的閉館,反倒讓此處增了許多賓客。

  再入門內(nèi),一樓彩燈通亮,綠女紅男,笑語盈盈,鶯歌燕舞,佳肴美酒。

  韋蓬生與沈長峰同坐一處,位置靠著窗邊,既能觀賞仙湖美景,又是整個(gè)堂內(nèi)欣賞歌舞的最佳席位。

  這兩位可都是姑蘇城內(nèi)排得上頭幾位的貴家公子,身邊自是美女環(huán)繞。

  沈長峰淺嘗著美酒,一一打量著這些美黛香粉的姑娘們,這里不僅有中原姑娘,還有幾個(gè)高鼻梁深眼窩的胡人女子。

  眾女為激起興致,爭相登于歌臺,或清歌婉轉(zhuǎn),或妙舞縈回。身邊伺候倒酒的姑娘也是身姿婀娜,舞衣飄舉。

  韋蓬生自然是左擁右抱,左邊一口美酒仙露,右邊一口蜜餞水果,好不快活。

  沈長峰看著這些眼前千篇一律的庸脂俗粉,曲意逢迎,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便轉(zhuǎn)臉看向湖中。

  平靜湖面映著點(diǎn)點(diǎn)光亮,分不清是星光還是兩岸的燭火之光,湖面三兩輕舟泛游,看著便覺的寧靜愜意。

  帆舟之上,獨(dú)孤烈在船屋中淺酌清酒,諸葛青卿在外撫琴,彈的是一曲臨江仙,曲聲清透,月桃站在她身后,清聲吟唱,琴聲歌聲幽轉(zhuǎn)在仙湖碧水之上:

  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shí)。

  花落人獨(dú)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

  當(dāng)時(shí)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琴曲之聲飄于仙湖兩岸,傳于沈長峰耳中,相比月華樓中熱鬧的歌舞吟唱之聲,窗外琴曲之聲若有似無,卻莫名擒住了沈長峰的心弦。

  他皺眉凝神向窗外看去,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只泛舟,飄于湖中。

  “沈公子,難道屋內(nèi)之景還比上屋外么?”一個(gè)嬌媚的聲音在沈長峰的耳邊響起,耳畔溫?zé)峒又惴壑畾猓撌撬秩巳牍堑摹?p>  然而沈長峰卻沒有多少心思,他抬手擋去了歌姬遞至唇邊的酒樽,起身便向后門走去。

  “駙馬爺,這是要去哪?”沉醉在溫柔鄉(xiāng)中的韋蓬生揚(yáng)聲問道。

  沈長峰并不理會他,微醺的身子,步子也有些踉蹌,從簇?fù)淼母杓еg穿過。

  出了喧鬧的堂內(nèi),沈長峰雙手扶在后院竹欄上,仙湖之上淡淡暖風(fēng)拂面,也將那湖中的曲聲一同帶來。

  沈長峰的眼眸收斂,這曲調(diào)他是熟悉的,原是坊間紅極一時(shí)的臨江仙。

  諸葛青卿雖長居深宮,卻也一度很喜愛民間小曲,這臨江仙便是其中一曲。不過此曲略為素雅惆悵,近幾年,倒是少有人彈唱。

  沈長峰也是有些許醉了,他凝神望向湖中帆舟,撫琴的似乎是位穿著白衫的公子,他竟看到了諸葛青卿的影子。

  一絲苦笑浮于嘴角,自諸葛青卿離開之后,他便夜夜流連煙花之地,身邊不乏溫柔可人,能歌善舞的嬌俏姑娘,卻怎么也尋不得諸葛青卿的影子。

  如今,權(quán)勢、地位、榮華、富貴是與日俱增了,可是卻沒了同心之人可分享,心中的孤寂落寞也越發(fā)讓他喘不過氣,每每午夜夢回,竟全是她的背影,如何追逐,也是無法觸及。

  他只盼夢中人能回身,讓他再看一眼那傾世絕華的容顏。

  若時(shí)光能倒流,他原以現(xiàn)有榮華換得與她相守。

  “沈公子,怎么出來了,可是堂內(nèi)歌舞不合心意?”一個(gè)嬌艷女子,羅裙搖曳,手中端著盛滿青酒的酒樽,柔軟的依靠在沈長峰身旁。

  沈長峰看了那女子一眼,沉默接過酒樽一飲而盡,烈酒也不知其味,只是恍然之間,那船上的似乎是半回了身,只是如夢中一般,仍是只有背影,不得相見。

  諸葛青卿一曲彈畢,進(jìn)入船屋之中,月桃被差遣繼續(xù)撫琴助興,而柳綿則仍是一心在獨(dú)孤烈身上,對諸葛青卿這位模樣清俊的公子哥,全無興趣。

  即使獨(dú)孤烈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模樣,柳綿這小食酒水也是沒有斷過,讓坐在對面的諸葛青卿頗為尷尬,只能自顧自的自飲青酒。

  也不知是喝了幾杯,也不知是何時(shí)醉了,等諸葛青卿醒來之時(shí),已是在松軟的大床之上。

  香屏閣位于姑蘇城繁華中心,一清早,便有鼓樂之聲傳入屋內(nèi)。

  諸葛青卿蹙眉,還未睜眼,便覺頭疼欲裂,想要轉(zhuǎn)身,卻似乎被什么禁錮住,難以動彈。

  她不情愿地微睜開眼,一張清晰俊朗的男人臉占滿她的目之所及。

  怎么會!?諸葛青卿猛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是獨(dú)孤烈?!

  重新睜眼再看,眼前確是一張宛如精工雕琢一般,棱角分明,英俊無比的臉……

  我怎么會在這?昨晚明明是在舟上飲酒,該是酒醉了,現(xiàn)在還在夢中……

  “看清了嗎?”這張英俊的臉主人突然開口,聲音低啞魅惑。

  諸葛青卿原本就睜大的眼,又瞪大了幾分,腦子如注水一般疼痛,讓她不由得又皺緊了眉頭。

  “你怎么會……”諸葛青卿強(qiáng)忍頭疼,詫異問道:“這是哪,我怎么會在這?”

  諸葛青卿并不勝酒力,往常就鮮少飲酒,偶爾宴席,也不過是三兩杯即止,只到微醺,不曾醉過。

  昨夜,心中悵然,一人獨(dú)飲,也不知喝了多少,竟絲毫也記不得!

  獨(dú)孤烈看著她的模樣,嘴角勾出一絲邪魅笑意,側(cè)坐起身,緩緩道:“這里是我所住廂房,你不記得昨晚是如何回來了?”

  諸葛青卿皺眉想了許久,仍是毫無印象,反而頭疼感更強(qiáng),也分不清舊疾還是宿醉。

  她見獨(dú)孤烈起身,里衣齊整,又在被褥中感知自己衣裳,幸而也是齊整的,除了頭疼也無其他不適,暗自松了口氣。

  獨(dú)孤烈端著一碗清水回到床邊坐下,一雙深邃的眸子,似乎一眼便能將她看穿,臉上神色莫測,將諸葛青卿扶起,一碗冰涼的水遞于她唇邊。

  “我還第一次見到女子,醉后是這般模樣?!?p>  “咳咳咳!”諸葛青卿剛喝進(jìn)水,感知水中有蜂蜜的清甜之味,聽獨(dú)孤烈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話,一口水沒咽下便嗆了出來,咳的停不下來。

  獨(dú)孤烈連忙從桌上拿來絹帕給她擦拭,他原也是不會這些的,不過是昨兒夜里,她吐了太多次,他才習(xí)慣了用絹帕給她擦拭。

  “我……咳咳咳,我昨晚……咳咳……”諸葛青卿臉上浮著不確定的驚懼之色,“可有失儀?”

  獨(dú)孤烈輕拍她后背,等她緩了一會,才邪笑著緩緩道:“也是情禮之中,不算太失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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