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智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他癱瘓著趴在地上,來不及關(guān)心身后的地鐵還有沒有追來。
縱使是使用了蜥蜴通,此刻的他也感覺,隨時可能一口氣接不上就駕鶴西去。
“喂,這是什么?”
稚嫩的聲音傳來,有人指著自己的攝像機問,累到神志不清的上杉智下意識的就開口回答。
卻又馬上意識到,這種地方怎么他娘的還有別人?
而且還說的是大商話?
他猛地抬起頭,一個黑發(fā)的小奶孩兒,含著棒棒糖,指著自己的攝像機問。
隨著他的一個彈指,周圍的環(huán)境亮了起來。
他此刻在一處廢墟之中,廢墟之中損壞的儀器,設(shè)備遍地都是。
而眼前倒塌的柜子下面,一條手臂伸出,鮮紅的血液都滲進了地里。
“別碰他們,味道難聞死了。”小奶孩兒見上杉智伸手去碰那些尸體,皺眉嫌惡道。
而上杉智則大腦一陣宕機。
手指的觸感一片冰冷,那里面的人已經(jīng)死透了,怕是也死去有幾天了。
“來陪我打游戲吧?”小奶孩兒說。
上杉智木然的跟在這個剛到自己腰的男孩兒身后,然后乖乖的坐在沙發(fā)上。
隨著一個手柄丟在了自己懷里,電腦中響起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他就真的在這處處透露著驚悚詭異的地方,和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兒,打起了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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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川坐在地鐵的座位上,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
而對面的安娜也和他一樣的懵逼。
他們被兩輛地鐵夾擊,然后就···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這種事情誰說出口,都像是被門···地鐵夾住了腦袋。
“總之先試著去找找出路,找到車頭就能讓列車停下?!比~子川說道,將安娜背起,起身尋找線索。
然后他們就往前走了近2個小時。
此時葉子川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通常來說,一輛地鐵由八節(jié)組成,每節(jié)20到25米根據(jù)國情不等,但無論如何,兩個小時都夠兩個人來回走數(shù)十次了。
但自從他們上車以后,他們沿著同樣的方向走了近兩個小時,居然還沒有走到盡頭。
葉子川抬起一位乘客的帽子,帽子下的臉已經(jīng)幾乎只剩下骨骼,看起來死去的時間,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
而地鐵上類似于這樣的死者,他們已經(jīng)見到了太多。
他們大多是坐在座位上死去,身體也沒有受到創(chuàng)傷的痕跡,就像是坐在車上,不知不覺間被抽去了生命,連反抗都沒有。
為什么他們不下車?
葉子川凝眉看向窗外,想著這奇怪的地鐵什么時候會停下,突然閃過的月臺,讓他一愣。
“安娜,咱們之前,是不是有看到過十三號街區(qū)站臺?”葉子川問道。
有些疲憊的安娜坐在一旁,凝眉沉思,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這種一閃而過的東西,她怎么可能記得清楚。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葉子川心里越來越清晰,卻又離譜到讓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指了指前方。
“安娜,從現(xiàn)在開始,我往這個方向走,你就坐在這里等我,六個小時以內(nèi)如果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或是找到車頭,我就回來找你?!比~子川嚴肅的說。
聽了葉子川的奇怪要求,安娜先是一愣。
而后想到什么的她,瞳孔一陣收縮。
五個小時后,葉子川推開車廂間的隔門,而眼前的少女坐在座位上,一臉驚愕的望著自己。
“說實話,我是第一次這么不想見到你?!比~子川呆呆的說。
“那不好意思,我一直都不待見你這個臭笨蛋。”不甘示弱的安娜惡狠狠的說,但也能看出眼中的驚訝還未散去。
數(shù)秒后,兩人相視大笑,得到真相的兩人,幾乎笑的眼淚都要出來。
而這時,葉子川一拳砸在門框上,臉上的笑意盡數(shù)變?yōu)閼嵟?p> 安娜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回頭看向車廂中死去的乘客。
原來不是他們不愿意下車。
而是這輛車,既沒有終點,也沒有起點,是一輛首尾相連,永無止境的環(huán)形列車。
“看來這就是吃人的京都地鐵的真相了?!比~子川點了根煙,但看到安娜在對面,又掐滅掉。
“你抽吧,我不介意,別總把我當小孩子?!卑材炔粷M的說。
葉子川點點頭,也不矯情,煙是思考和煩躁時最好的鎮(zhèn)定劑,對每個男人來說都是這樣。
“既然是列車,那它就一定是將我們運往某個地方,哪怕它是一個永無止境的圓環(huán)?!?p> “將這列車和那些異鬼比作地鐵的執(zhí)法者,它不是為了殺死我們,而是將所有進入的人逮捕起來,一無所知的人將被困在這里,知道情況的則能安全下站,以保護這里面的某一個地方···某一個月臺?!比~子川推測道。
“但是我們既不知道在哪里下站才是正確,也不知道如何讓它停下來?!卑材韧虼巴忾W爍而過的月臺,跳窗是唯一離開這里的辦法,但誰也沒不知道從200公里時速的電車跳出,是怎樣的后果。
“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分析不出正確的出路,哪怕登上了月臺,也逃不出這塊空間,更不可能再重新登上列車?!卑材瓤聪虻罔F座椅上死去的人,他們想必也是和他們一樣,巧合下闖進這個地鐵線路的人,然后就只能在一無所知中死去。
葉子川看向窗外,高速行駛的地鐵,路過了一個又一個月臺,但卻絕不會停下,他悄悄看了一眼安娜,這丫頭不斷的伸出粉舌舔舐著干燥的嘴唇,面色蒼白虛弱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尸死病雖然在歡歡死后,已經(jīng)失去了致死性和傳染性,但對身體機能的損害依,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休養(yǎng)痊愈的。
她不斷伸出手摩挲自己的胳膊,地鐵里很冷,而她穿的更是夏天的裙裝。
“上來,我們再去找找線索?!比~子川蹲在安娜身前。
安娜一愣,看著蹲在身前的男子,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然后她禁不住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恩?!迸可先~子川溫暖的背,安娜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