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波未平
“沈溪”易歡默念了幾遍“名字還挺好聽,你今年多大了”
“13歲”
看來比自己小三歲,易歡感到有些心疼,這么小一個孩子就如此堅強,想必也吃了不少的苦。
“那你得叫我姐姐,我比你大”
易歡摸著沈溪的頭笑著說道,不過沈溪將頭一撇,躲了過去。神色有些不悅。
這孩子戒備心還是挺重的易歡心想,但是為何昨晚會毫不猶豫的救了自己呢。
“對了,你所說的這個瘟疫可有法子解,你昨夜燒了一夜,到早上才退下”易歡很是不放心。
沈溪由于一夜發(fā)燒嘴唇慘白干裂,愣愣的看著易歡。
沈溪不過是個13歲的孩子,能有什么法子,還不如自己去醫(yī)館問問大夫來的實在。
就這樣想著,易歡從身上撕了一節(jié)布料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傳染給別人,然后準(zhǔn)備往外走。
“你去哪兒?”
見易歡要出去,沈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居然有些焦急害怕。
易歡回頭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你放心,我就是去醫(yī)館抓點藥?!?p> “不用去了,他們沒法子”
聽到沈溪冷漠的話語,易歡停下來腳步。
“不是沒有患者去過,但他們一看到我們便避如蛇蝎,怎肯為我們這些人醫(yī)治?”
見易歡一身也是粗布麻衣,沈溪無奈的說道。
“有錢也不行?”
“這是瘟疫,弄不好就會死人的,現(xiàn)在難民們都被關(guān)在郊區(qū)的破廟里不得出入,你覺得誰敢為你醫(yī)治,要是自己不小心染上了又當(dāng)如何”
沈溪很長時間沒有說過這么多話了,語氣有些急促,加之身體的虛弱,此時額頭上冒出了細(xì)細(xì)冷汗。
“如果不想死的話,趁你現(xiàn)在還未發(fā)作弄些金銀花,荊防,菊花,雙黃連藥材來,將其放在一塊煎熬三個時辰”沈溪閉上了眼睛又重新側(cè)躺在了破寺廟內(nèi)的木板上。
其實沈溪也不知道可有效果,不過與其等死倒不如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試一試。
易歡狐疑的看著躺在木板上虛弱的男孩,最終還是決定去買藥材。
然而剛走到街上,便發(fā)現(xiàn)有人拿著自己的畫像四處尋人。
謹(jǐn)慎的躲過了那些人,找到了一家最近的藥材店買齊了藥材便急忙趕回昨夜留宿的廢棄寺廟內(nèi)。
沈溪又發(fā)了熱,嘴里還不斷說著胡話,沈溪湊近一聽,卻還是聽不清,只隱約捕捉到“父親,父親”這兩個字眼。
“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易歡嘆了口氣。
生著了火便開始將藥材放在藥罐子里煎熬,由于之前沒干過這些活,白皙的臉上沾染了許多灰塵。
待藥待藥煎好后便扶起沈溪喂他喝下,之后自己將剩下的藥汁倒進(jìn)嘴里。
“但愿沒毒,要是有毒的話也只能咱倆一起在黃泉路上做個伴了?!?p> 藥味苦澀,易歡嫌棄的吐了吐舌頭。
黃昏時沈溪方才醒來,睜眼一看自己還在破寺廟內(nèi),不過易歡卻沒了蹤影。
一絲淡淡的中草藥味順著風(fēng)飄向屋內(nèi),沈溪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燒退了!
走到寺廟外,果然是易歡在煎藥。
聽見后面有腳步聲,易歡便知道是沈溪醒了,笑著說道:“醒了啊,還是我醫(yī)術(shù)高明,又救了你一次。”
在沈溪服下藥后不久便退了熱,故而易歡覺得藥方有效,又重新煎制了一副。
此時也是黃昏,天邊的云像是喝醉了一樣泛著淡淡的橘紅色,光柔和的落在易歡的臉上,白皙的臉兩旁像是抹了極好的胭脂,粉若桃花,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即使很多年后,沈溪還是能清晰的記得此時的場景。
沈溪走到易歡身邊伸出手輕輕將女孩臉上的污漬擦去:“姐姐,你的臉臟了?!?p> 易歡將袖子胡亂往臉上一抹,誰知袖子早已沾滿了煙灰,約抹約臟。
沈溪忍不住笑出了聲,嘴角上揚,稚嫩的臉龐也生動起來,不想之前那般故作老成古板。
易歡也跟著笑起來,“這才像個孩子嘛!”
意識到自己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情緒,沈溪又恢復(fù)成之前說模樣,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前邊有條河流,你去洗洗吧”
易歡當(dāng)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之前煎藥材也是在那取的水。
蹲在河流旁用力擦拭著自己的臉龐,忽而想起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心里猶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究竟昨夜要殺自己的人是臨王還是其他什么人?雖然最近所有矛頭都指向臨王,但是如果臨王知道自己逃下了山,完全可以在路途劫殺。
這樣大費周章的換了小五未免太浪費時間,還不能確保自己能逃出生天,顯然臨王不會這么大意。
自從得知了臨王當(dāng)年所策劃的一切,易歡便斷定臨王是個心思詭譎,處事奸險的人,不若如此,當(dāng)年的所有事情他也不會置之事外了。
“不知道師傅怎么樣了。”易歡喃喃道。
此地離靜安寺并不遠(yuǎn),朝著靜安寺方向看去還能見到最高處的屋頂。
不過此時易歡眼前發(fā)生的一幕讓她大驚失色。
沈溪在寺里等了良久都沒看見易歡回來,害怕她失足掉進(jìn)了水里,便連忙向河邊趕去。
沿著河道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易歡的的身影,焦急的大喊著易歡的名字,卻依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易歡姐姐,你究竟去哪里了”沈溪氣喘吁吁的彎下腰自語道。
沈溪心里對易歡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若不是易歡遇到了什么緊要關(guān)頭的事情,她絕對不會都丟下自己。
易歡此刻心急如焚。
此時的靜安寺上空盤旋著一縷縷烏黑的濃煙久聚不散,大火沖天,火勢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快速侵蝕著整個寺院。
易歡不停的奔跑著,鞋子早已在路途中掉落,石子肆無忌憚的磨破了易歡的腳底,白色的裹襪上已經(jīng)沾染了絲絲血跡。
從前逃下山時從來不覺得這段路是這樣的漫長崎嶇。
如今這路好像有著十萬八千里一樣,好像看不到了路的盡頭。
突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像易歡的方向跑來,是綠果姑姑!
見本應(yīng)入宮的易歡此時卻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綠果便知道事情不妙。
來不及詢問易歡,一把抓住易歡的手將易歡藏到了旁邊的草叢里。
易歡注意到綠果姑姑衣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這是被刀劃了好多次的結(jié)果,衣服上沾滿了血跡,可見姑姑所受的傷很是嚴(yán)重。
“歡兒乖乖的藏在在這兒”綠果一邊點住了歡兒的穴道一邊說道。
聽到身后已經(jīng)傳來了腳步聲,綠果毫不猶豫退出草叢的往前跑。歡兒,這是綠果姑姑最后一次保護(hù)你了,綠果心想。
黑衣人一見到她的身影便迅速將綠果團團圍住。
“姑姑真是好武功,竟讓這么多兄弟到現(xiàn)在才追到您”為首的黑衣人嗤笑道。
綠果輕蔑的看了一眼黑衣人,自己身受重傷早已跑不遠(yuǎn)了,也做好了被擒住的打算,但是現(xiàn)在歡兒還在這兒,要是看到了這一幕。。。
“老實交代清楚你們究竟把人藏哪里去了,或許還能保你一命”黑衣人將劍抵住了綠果的脖子。
“我不知道”
綠果一臉淡然,好似劍抵住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脖子。
“姑姑,何必呢,為了一個妖童傷了自己性命。你放心,我不會殺那個女孩,只是奉命將她帶回去?!焙谝氯耸栈亓藙?。
綠果冷哼了一聲,“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我不知道她在哪”
“呵,真是不知死活,來人,帶走!”
兩個黑衣人聽令向綠果走去,誰知此時綠果出其不意抽出了為首黑衣人的長劍。
黑衣人以為是要刺殺自己,下意識的往后一退,然后眼睜睜的看著綠果將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鮮血順著刀鋒流淌在地上滲到了松軟的泥土里。
綠果最后忘了一眼易歡所在的方向,嘴唇微微蠕動著。
而此時的易歡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瞪大了雙眼心痛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綠果姑姑,飽含悲傷的淚水順著臉頰落下來。因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沈溪,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
綠果姑姑說:“活下去?!?p> 黑衣人有些震驚,他也沒想到綠果居然會舍命去救和自己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女孩。
人死燈滅,想來綠果身上也找不到什么關(guān)于那人的消息了,一條線索又?jǐn)嗔恕?p> 黑衣人招了招手,帶著其他人退下山去。
等到人都走遠(yuǎn)后,沈溪從草叢中出來打探了四周,確信沒有人了之后將易歡解了穴。
“姑姑,姑姑”易歡將人抱在懷里痛苦道。
都怪自己,要不是為了保護(hù)自己姑姑也不會死,易歡悲痛欲絕。
“師傅,還有師傅”易歡突然想起了師傅還在山上。
站起身來往山上跑去。心里不斷祈禱著,師傅你可千萬別出什么事,你要是有事,易歡也活不下去了。
熊熊烈火后的寺廟早已被燒成了一片廢墟,空氣中還傳來刺鼻的尸焦味。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易歡不斷的搖著頭,憑著記憶尋找著師傅禪房所在的位置。
齊一延
治療瘟疫的藥材是我瞎編的,大家不要相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