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被全面瓦解的秦明,一個迷迷瞪瞪人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有了意識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但是很顯然他不是在妖柳莊。
從屋內(nèi)走來走去的那個肥胖身影,還有那個不時在啜泣流淚的小丫頭來看,說明他很有可能是在太平客棧里,只是他并不能聽到他們在說什么,就好像兩個世界的人一般被隔開。
我這是要死了嗎?
秦明的第一意識。
“叮咚!”
正在秦明疑惑自己生死的時候,腦海中出現(xiàn)了那個白色面板。
抽獎系統(tǒng)顯現(xiàn)了出來。
在秦明的目視下,白色面板有個光點閃爍了一下。
不用說秦明也知道,這是鄰家妹子被激活的狀態(tài)。
關(guān)鍵時刻,他的良師益友又出現(xiàn)了。
“貴賓!”鄰家妹子的聲音。
“我這是怎么了?”
秦明用盡了所有可能,總算把意識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看得出來他真的很虛弱。
在白色面板焚燒白發(fā)老者的時候,秦明也遭了無辜之殃,被殃及了池魚。
那大火可是在他的腦海中產(chǎn)生的,雖然有著面板的庇護,可必定那是大火。
“你的生命點即將全面耗盡,在三昧真火中被燒了個七七八八!也可以準確地講,現(xiàn)在你就是個死人了,只有由于你心底深處的那點執(zhí)念,你的靈魂還沒有徹底進入輪回往生!”
秦明連心痛的感覺都沒了。
怔怔地看了老半天,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果然是要死了,只是這個死法有點不舒服,還沒有發(fā)光呢就沒了余熱。
“由于你生命太過脆弱,很有可能你連輪回往生的路徑都找不到了!”
“孤魂野鬼嗎?”
“不算是,孤魂野鬼至少說有自己獨立的靈魂!”
秦明沉默了,這句話分明在說他連獨立的靈魂都沒了。
果不其然,在說話的功夫他覺得他的靈魂在飄移,甚至在被強力拉扯。
有種被五馬、六馬、七馬,甚至是十馬、二十馬分尸的感覺。
怎么辦?
我應(yīng)該怎么辦?
一雙無神的雙眸看著白色面板上的那個不是很清楚的光點。
“那個……”
秦明真的不甘心就如此靈魂潰散,連個輪回的可能都沒了,“上次,你所說的靈魂契約還有效嗎?我愿意分出我以后所得到的一半生命點給你們,換得我一次死而復(fù)生的機會!”
在鄰家妹子沉默的時刻,秦明一顆心玄得很厲害,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飛出去。
“其實……其實我是來解除與你的綁定的!”
鄰家妹子的話在秦明的心中狠狠地砸擊了一下。
甚至聽到了破裂的聲響。
“如果你實在有這個簽約意向,我可以幫你查查,看看你還具備不具備最基本的條件!”
秦明沒有再說話,已然代表著他的意思了。
“貴賓,可以簽訂靈魂契約!”
鄰家妹子的聲音再度甜美地響在秦明耳邊,“是否簽訂?”
“簽訂吧!”
聽起來秦明很勉強。
可是形勢比人強,在人屋檐下他怎能不低頭。
至少簽訂了靈魂契約,可以暫時獲得獨立的生命,不會潰散于天地之間。
臨時復(fù)活也好!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說吧。
根本不用秦明怎么表示,一道白色光芒從白色面板中自動冒了出來。
沒有特別的痛苦,也沒有特別大的動靜。
秦明只感到了一次小小的撓癢,簽訂儀式就自動完成了。
在儀式完成的剎那,秦明就看到了即將潰散的靈魂在被一種白色的光芒加持。
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去除了靈魂中的氣死,隨之一股強有力的生氣涌入。
就是這么簡單。
簡單到秦明還在云里霧里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完成。
秦明悠悠中從深度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睜眼的第一剎那,
他就看到床邊的小丫頭云鳳哭成了一個淚人,
看到了一旁的肥碩身影滿頭的銀發(fā),他竟然一夜之間愁白了頭,
看得秦明心底涌現(xiàn)出了無比的凄涼和濃濃的溫暖,還是有人在乎他生死的。
“叔叔,云鳳!”
“公子,公子,你醒了!”云鳳急促的聲音說道。
“明兒,真的是你嗎?”
秦山一張肥碩的大臉上,橫肉在成塊地抖動。
幾近昏花的雙眸中盡是他的癡癡懷疑。
“叔叔,真的是我,我沒事了!”
看到秦山一夜之間愁白了頭,秦明表示他真的不能淡定了。
雖然從本質(zhì)意義上來說,他和秦山?jīng)]有什么關(guān)系,可是他還是無法選擇淡漠。
真的太感動了,感動地秦明流出了溫情的眼淚。
“嗚嗚嗚,公子你真的醒了?”一旁的云鳳哭得更傷心更悲痛了。
“你個傻丫頭,公子醒了,你還在這兒一個勁地哭什么?”
循著聲音看去,秦明再次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呂老御醫(yī)竟然也過來了。
顯然呂老又被秦山給請了過來,而且他昏迷的時間應(yīng)該不短了。
“對對對,云鳳你不能再哭了,我們?nèi)魏稳硕疾荒茉倏蘖?!?p> 秦山用手狠狠地在臉上抹了一下,撩動起他的滿頭白發(fā),看得秦明一陣的心酸。
“叔叔,你的頭發(fā)?”
“沒事的,人老了總是要長白頭發(fā)的!”
秦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zhuǎn)而讓過了呂老,“呂老,你給幫忙看看,明兒怎么樣了?”
“好好好!”
呂老疲憊的身子走了過來。
一雙眼睛微動,把秦明仔細看了一遍,臉上很快露出了笑容。
“捕頭,貴公子身體無大礙,將養(yǎng)幾天便可痊愈!”
秦山先是一個愣神,隨之就是一個傻傻的微笑,就好像一個孩童一般天真可愛。
還撓了撓頭。
這一撓頭,再度把秦明的心撓出了大把心酸。
他真的不能接受秦山這么一個才四十出頭的人,竟然一夜之間成了滿頭白發(fā)。
不一會兒,外面走來了幾個人,有天音坊院的灰衣小廝,還有曹縣令兒子曹翰墨,有李正名和錢隆城,以及他們的兒子李剛和錢代山,似乎最后面還有縣尉的弟弟辛巴。
很明顯這些人剛才都在外面大廳,都聽說了秦明受傷昏迷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來參加秦明葬禮的。
看這四周的氣氛很像是一個葬禮現(xiàn)場。
其實他們,尤其是李剛和錢代山他們是要給秦明送別的,是被他們的老爹強行拉過來的。
特別是辛巴,他在一名長須國字臉的紫色袍服的怒瞪下來到秦明的面前。
“秦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真沒想到把你害得這么慘!”
“沒事的,這更多的是我的責(zé)任,你的家教教頭也提醒過我,讓我不要過去的!”
不知為什么,秦明看到他們,此刻他的心中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怒氣,反而都很溫暖。
人還真是奇怪的東西。
經(jīng)歷了一場死亡,竟然心境也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