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修繕的倒是頗為奢華,光是這府內的花園,便是有十幾種名貴花草,更有仆役時時照看,澆水施肥,恐怕這花園每月的消耗都是在百兩銀子之上。
走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張博才引李千河在正廳坐下,吩咐下人端上了一杯好茶。
未等李千河端起茶杯,屋內便又走進了兩人,這兩人便是張博同父異母的二弟和三弟,張瑞和張成。
看著二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李千河便猜到這倆人恐怕都和張博不對付,不過張家這些事與他并無干系,所以他只是品嘗著杯中的茶,絲毫沒有理會進來的兩人。
“大哥果然是好能耐,還真將人請了回來,可真是讓小弟佩服啊?!?p> 張瑞進來之后便是自行坐下,嘴上雖是說著恭維之語,表情之中卻是充滿了玩味。
未等張成隨聲附和,再暗諷幾句,身后便是又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難得見你們兄弟三人在一起品茶閑聊,如此甚好?!?p> 一個中年人踏門而入,李千河抬眼看去,面前之人氣息沉穩(wěn),說話間都是帶著幾分威嚴,一身修為更是強橫,看得出已經踏入內勁小成多年,想來應該是這張家的家主了。
“父親?!?p> 張博三人起身行禮道。
張玄海點頭示意三人坐下,而后眼神便是停留在了坐于主位之上的李千河。
此時的李千河不緊不慢地喝著手中的茶,眼神似是陶醉,并沒有對張玄海的到來有任何的表示。
張玄海自然是一眼看出李千河的修為,外勁小成,想來便是張博口中找來助陣之人。
不過讓他十分意外的是,李千河剛才和自己短暫的的對視中絲毫沒有任何的懼意,竟然不卑不亢。
難道此人隱藏了自己的修為?
張玄海隨即便否認了這個想法,如此年輕能有外勁小成的修為已經極為不易,絕不可能有更高的修為。
即然李千河不是隱藏修為,那么就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此人來歷驚人,身后的背景可以完全不把他們張家放在眼里;要么便是自命不凡,狂妄之極。
自然在張玄海眼里,李千河便是屬于后一類。
原因也很簡單,李千河要真是來歷驚人,怎么可能為了幾百兩銀子屈身來他們張家助陣,這豈不是自降身份。
張玄海再次看向李千河的眼神中,便是帶著幾分不滿之色。
“這是何人?竟然坐在我張家主位之上,不知尊卑有別嗎?”
張玄海明知故問道。他便是要給李千河一個下馬威,讓李千河知道即便他們張家找他來助陣,他也不夠資格在這里放肆。
“爹,此人應該就是大哥花了大價錢找來助陣之人,故而態(tài)度傲慢了些,爹您也別太在意。”
張瑞走到了張玄海面前,而后戲謔地看了一眼張博,說道。
“是啊爹,剛才我還聽大哥說,此人實力極強,就算是秦風親至也奈何不了他?!?p> 張成更是隨口編造了一段話,將其栽贓給張博。
“成兒,慎言?!?p> 張玄海聽到秦風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眉頭一皺,而后沉聲道。
秦風便是這北郡之中公認的第一天才,八歲習武,十六歲外勁小成,不到二十歲便突破到了內勁小成,如今五年過去,沒人知道秦風已經到了何種境界。
更何況秦風還是北郡郡守秦遠震的兒子,誰敢不敬?
秦遠震坐鎮(zhèn)北郡一來,以一人之力橫壓整個北郡,幾十年來,從未遇到過對手,護的一方安定,深受百姓愛戴,武者敬仰。更何況根本沒有人說得清秦遠震究竟是什么修為。
這一子一父,在北郡之中可以說是聲威極顯,無人能夠撼動。
聽到張玄海的一聲訓斥,張成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錯了話,于是便退到了一邊。
“我是何人,你會不知?”
李千河放下手中的茶杯,而后看著張玄海淡然道。而他們口中的秦風,李千河卻也是未曾放在心上。
即便是空靈界第一強者又當如何,在他眼里也不過是泛泛之輩,不值一提。
“爹,這次大比事關重要,依我之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盤算的是什么嗎?”
張玄海打斷了張博的話,卻是比之前冷靜了幾分。
之前有人在寒城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一道靈泉,傳言服下這道靈泉中的靈泉水,修為便會有所精進。甚至有人說,這一口靈泉水,便能直接將一個未入外勁之人提升到外勁小成的境界!
此事自然是瞞不過四大家族的耳目,于是四大家族為了這靈泉大動干戈,幾日之后各家之人都有所損傷。
后來四大家族便是想出了這樣的方式來決定靈泉的歸屬,各家派出年輕一輩實力最強的三人,抽簽之后,兩兩相對,哪家獲勝的弟子多,靈泉便歸于這家所有。
而他們張家年輕一輩中雖然張博是外勁大成,張瑞是外勁小成,可除這兩人以外其余之人甚至沒有碰觸到外勁的門檻。而不入外勁之人,參加這大比便是毫無勝算可言。
可當下寒城之中,除四大家族的年輕弟子以外,根本尋不到這第三個能夠參加這次大比的年輕之人。
所以眼下除了李千河,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夠為張家助陣,去參加這次大比。
張玄海此時的臉色很是精彩,一陣紫一陣白,內心更是糾結至極。
他沒有想到李千河面對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半分畏懼之色,眼前更是盛氣凌人。
可要讓他一個成名多年的內勁小成強者去和一個小輩賠笑,他自問做不到??蛇@靈泉對于他,對于整個張家來說又太過重要。若是有了這道靈泉,他們張家便能真正稱霸整個寒城!
“既然你張家是這態(tài)度,我也不便多留了?!?p> 李千河站起身來,直接無視了張玄海,對張博說道。
“這......”
張博看向自己的父親,一時間之間不知如何接話。
張玄海再三權衡之后,終于開口了。
“罷了?!?p> “你是我張家請來助陣之客,自是應該上座,是我失言了。”
說出這番話后,張玄海整個人似乎都老了幾歲,腳下更是有些虛浮。
李千河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心氣散了。
張玄海能說出這番話,可以說已經是將尊嚴拋之腦后,而這種為了利益能不顧尊嚴之人,心氣散了之后一生的成就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人活于世,尊嚴,重于生命。
若今日坐在主位之上的人不是他李千河,而是他們口中的那個秦風,他張玄海還敢給自己立下馬威?還敢用剛才的口氣與自己言語?
恐怕即便自己讓他坐著,他都只敢站著吧。
被輕視的從來都只是弱者,強者永遠活在敬仰之中。
只是張玄海不知,他李千河究竟是何人。
不可欺!更不可辱!
要知道,仙帝一怒,尚且伏尸百萬!更何況他李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