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圣騎士的新奇感
抖抖晃晃的馬車開進薩羅,加瑞特原本的打算只是路過吃一頓午餐,將這輛馬車丟下再換一輛新的之后重新上路。
一路上三個人都已經(jīng)受夠了這個該死的東西。他們選擇的路都是修葺過的康莊大道,與崎嶇二字絲毫沾不上邊??墒蔷退氵@樣,還是遭受了一路的顛簸。
安吉拉甚至在馬車車廂里被震得哇哇大叫,她埋怨起加瑞特當初為了省錢買下這個破東西,導致現(xiàn)在自己遭受這樣的苦難。
在被加瑞特接手前,它已經(jīng)度過了二十多年的壽命。當初年輕的市政官并沒有仔細檢查每個部位的結構是否有老化跡象,他在一聽到便宜的價格后就立即支付了銀幣,生怕原本的擁有者------那位面相和善的商人后悔。
在買了兩匹馬后,它就開啟了一段新的服務生涯,盡管事實上已經(jīng)到了徹底退役的年紀。
往常作為接送郡守上下班的用途,這輛馬車還是堅持了自己的職責,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常。這與車夫駕駛習慣有關,與萊德崔克對馬車行駛速度的規(guī)定有關,與城市內平整的道路有關。
可是,在離開萊德崔克后,它顯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不過幸好,今天它就要徹底退役了。雖然晚了些,不過這是一個絕對正確的選擇。
當加瑞特將它停好,帶著她們走進一家小餐廳開始享受午餐的時候,一位老人自說自話加入了這個小家庭的行列。
看著幾個月不見的圣費格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加瑞特抑制住了心中的驚訝,他連忙邀請教皇與他們一起進餐。
在分別與幾位年輕人致意后,圣費格欣然接受了對方的邀請??吹贸鲎罱袒实男那楹芎?,臉上始終掛著輕松的笑容。
從奇坦被關閉開始,他發(fā)現(xiàn)神殿的運氣似乎開始膨脹。雖然不知道冥冥之中神明對他們究竟降下了怎樣的祝福,但他還是很高興地接受了一切。
瘟疫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當消息剛剛傳到薩羅的時候沒有人會知道這是一次重大的轉機,甚至是全面反攻的開始。
就連圣費格在內的每一位神殿高層都以為這是一次重大的危機,兩位原罪君主破天荒的聯(lián)手帶來了既亡靈之歌后最大的災難。甚至有一位親身降臨大陸,散播起虛假的信仰。
斐達克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瘟疫的觸手甚至通過緬拉,伸及了諾曼的邊境重要行省亞美利亞。
當時的他悲觀地認為這是一場浩劫,一場像亡靈之歌那樣席卷整個大陸的災難。
盡管現(xiàn)實逼得他透不過氣,但所有人都沒有喪失希望,他們開始了賭上一切的旅程。神殿的所有力量被集結,反擊的號角吹響。
從亞美利亞到緬拉,一路的高歌猛進讓他充滿信心。而在最終斐達克南方的決戰(zhàn)中,他們獲得了超出想象的勝利。
僅僅是面對瘟疫的勝利就讓兩個王國的人民全體沸騰,他們歡呼,他們高歌。但只有鳳毛麟角的幾位神殿高層知道,勝利的果實遠遠不止如此。
一位原罪君主被徹底抹殺,神殿的騎士趁機竊取了它的神格,成為了行走于世間超越一切的力量。
從此神殿不必再害怕任何入侵。在這個世界位面的規(guī)則干擾下,沒有任何深淵的生靈可以與他抗衡,任何形式的挑釁只會遭到抹滅的下場。
圣費格很高興,神明必然是在不斷祝福著他們,不然怎樣解釋這一切呢?
可是他的高興還沒結束,這個膽大妄為的家伙瞞著所有人,做出了另一個挑戰(zhàn)每個人神經(jīng)的舉動。他孤身來到蘭德里,從裂縫奈克利中跳了下去。
他的原話是:進去好好看看。
小混蛋的舉動讓人亡魂皆冒,圣費格很確定對方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墒亲鳛閷砩竦钭畲蟮谋U希@樣愚蠢的行為讓整個大陸的安危都岌岌可危。
在那里,他將沒有任何優(yōu)勢。深淵之王甚至是其他每一位原罪君主的力量都要比他來的強大,當他被發(fā)現(xiàn)行蹤的時候,也是徹底失去生命的時候。
圣費格感到了絕望,從大喜到大悲之間的突然切換讓他始料未及。他開始不斷反思,是否是自己的縱容導致了這些小混蛋的任性?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小混蛋僅僅進去了三天就安全出來了,甚至還帶回了戰(zhàn)利品------一個讓他感到驚訝、甚至感到敬佩的靈魂。
從來沒有人能夠抵抗原罪君主的低語,從來沒有。那些原本靈魂最純凈的人在遭受了無盡的靈魂層面的折磨后,都徹底失敗,成為了褻瀆者。
然后他們帶著已經(jīng)扭曲的神智為主人效力,開始傷害大陸上每一個人類,甚至是他們的親人、朋友、摯愛。
可是這個原本毫無力量的靈魂成功抵抗了邪惡的低語,況且是原罪君主中力量最強的那一位。她孱弱,但她堅強、她善良、她絕不低頭!
最終,她贏得了一切。
當她重新出現(xiàn)在奈克利的另一端后,馬上召喚了自己曾經(jīng)的肉體。擁有了對話的權力,她向圣費格訴說了自己的故事。
教皇深深被震驚,他為這個靈魂的堅韌心醉,為她的善良沉迷,為她的堅持鼓掌。但隨之而來的,圣費格也知道了小混蛋下去后的所作所為。
他不是像對同伴訴說的那樣,只是下去看看而已。實力的提升給他帶來了極度膨脹的信心,讓其狂妄到竟敢刺殺力量最為強大的原罪君主!
沒有任何意外,小混蛋失敗了。同樣身為原罪君主,對方的力量不是他可以比擬的,惱羞成怒下,他竟然燃燒自己的神格企圖與對方同歸于盡。
但也因為這樣,給了她一次絕無僅有的、冒險巨大的、但也是回報豐厚的機會。已經(jīng)一無所有的她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完成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壯舉。
圣費格被巨大的勝利帶來的喜悅反復沖擊,但他并沒有喪失理智。在回到薩羅后,他第一時間把小混蛋丟進了大牢。
她在一旁默默守護著這個小混蛋,在骯臟的大牢內陪伴著他。
神殿從此控制了兩位原罪君主,其中一位限制了自己的力量,另一位已經(jīng)從天譴之力中生還。
如果以前有人告訴圣費格,未來將會有兩位原罪君主生活在薩羅,一位僅僅是關押一個星期,另一位絲毫沒有限制自由。
他一定會認為這個預言家是個十足的蠢貨,雖然這個笑話不錯,但偏離事實太多會導致恥笑。
可是笑話變成了事實,讓他啞口無言。
這些年輕人雖然蠻橫無理,膽大妄為,甚至沒有教養(yǎng),但他們?yōu)樯竦顜砹艘磺小?p> 就像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是這幾個人當中最謙遜與缺點最少的。雖然年紀輕輕,但他有一顆正直的心,勇于承擔責任。
是他為神殿帶來了瘟疫的情報,也是他帶來的瘟疫種子最后讓錫德爾研究出了罪魁禍首的身份,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然后他身先士卒,站在第一線全力支持亞美利亞人抵抗災難,并獲得了最后的勝利。從那時候開始,事情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最終導致了神殿目前擁有駭人的優(yōu)勢。
從來沒有這樣過,從來沒有。
瘟疫過后,前來薩羅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向往著加入神殿,為守護自己身邊人出一份力。雖然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神殿真正的敵人究竟是誰,但這抹滅不了一個事實。
這是神殿從未有過的最強大的一刻。
圣費格低下了頭,開始品嘗起自己的午餐,他的嘴角始終帶著笑容。思量再三后,他還是決定不要告訴牢里的小混蛋他的朋友來到了薩羅,那樣會讓小混蛋要求提前出獄。
吃過午餐后,加瑞特重新上路了。
新的馬車很平穩(wěn),這讓他很高興。最重要的是它不要錢。雖然印著神殿的標識讓它顯得很招搖,但圣費格的好意為他省下了兩枚金幣。
甚至他現(xiàn)在都不用自己趕車,一位年輕的神殿騎士自告奮勇承擔了這份責任。在將對方送到尼亞后,神殿騎士將步行回到薩羅。這是年輕人對于這位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樞機主教唯一可以表達尊敬的方式。
他曾經(jīng)帶領亞美利亞走出困境,他是自己的偶像,是自己心中的英雄。
加瑞特見過他,每一位在亞美利亞并肩作戰(zhàn)的同伴他都牢牢記在了心中。
如果記的沒錯的話,這個年輕人名叫亞伯特,來自最北面的沃達涅。他對年輕的神殿騎士印象并不多,只是記得對方的諫言術并不熟練。
馬車行駛在邊境線上,距離尼亞城已經(jīng)很近很近。相信再過幾小時路程,他們就會來到寒風的軍營之中。
從馬車上向外看去,一望無際的平原讓他心曠神怡??粗@美麗的風景,加瑞特心中生出了嘲笑。
同樣一片廣袤平原,邊境線的這一邊叫葛萊絲諾,到了另一邊卻換上了另外一個名字:切洛特。
就像人一樣,非要有王國之分,種族之分。邊境線的兩邊勢不兩立劍拔弩張,可是本質上還不一樣是普普通通的人類?
立場之分、國籍之分讓原本有可能成為摯友,甚至摯愛的人現(xiàn)在形同陌路并彼此仇恨,這有什么必要?難道非要在瘟疫的威脅下才能暫時拋開成見,不再互相敵視?
看著平原遠處那一小隊綠色的身影,加瑞特笑了笑。
他知道對方是誰,也知道對方活躍在這里的目的。諾曼人口中的“鼯鼠”,斐達克人口中的“哨兵”。
那六個綠色的身影體內閃耀著斑駁的斗氣能量,兩個紅色、兩個藍色、一個黃色、一個綠色。距離的遙遠讓他們在加瑞特的視野中就像是天上的飛鳥一般,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點。
對方并沒有上前的打算,想必是在看到馬車上的神殿標識后,曾經(jīng)的恩情讓對方暫時忘卻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加瑞特看著他們有些出神,忍不住將自己的意識凝聚在對方身上,在腦海中想象拍打對方的腦袋。
這是一個玩笑,也是不可能的。
但下一秒,對方其中一位的行為卻引起了加瑞特的注意。
那只“鼯鼠”在毫無準備下腦袋突然一次大幅度的晃動,然后身邊的所有同伴開始了戒備。
他懵了。
就仿佛是剛才自己的憑空想象成真一般,拍打的角度與軌跡、力度一模一樣,讓對手遭遇了突如其來的襲擊。
這是一個惡作???還是陷阱?
馬車不停的疾駛讓對方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加瑞特搖搖頭,將剛才這一幕甩出了自己的腦袋。
發(fā)現(xiàn)反常的克萊爾馬上關切地問他怎么了,他只是搖搖頭笑了笑。
或許是自己看錯了吧。
很快,他又將自己的視線投到窗外。
他看到路邊有一只兔子,正從洞窟之中探出頭來,不停向周圍張望。嘴里不停咀嚼著什么,似乎是在進食。
好奇涌上心頭,加瑞特決定再來一次惡作劇,這次的目標是那只可愛的兔子。
就像剛才一樣,他想象著自己隔空彈出手,輕輕抓住兔子的耳朵將它從窩里拖出來。
但這一次,突然而來的變化讓他亡魂皆冒。他感到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自己的身體,飄到了兔子的旁邊??蓯鄣耐米記]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依舊一邊警覺地注視著周圍,一邊不停上下擺動它那可愛的小嘴巴。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加瑞特驚醒,他馬上大叫停車,然后在心上人的注視中跑下了馬車。
他靜靜地看著兔子,重復起剛才的步驟。
又一次,靈魂脫離身體飄了出去。這一次他感受得真真切切,簡直不敢相信。
感受就像上次死亡的時候一樣,靈魂完全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只是現(xiàn)在他既能感受到身體每個部位的變化,比如心臟不停的跳動,又能將感知脫離身體而存在。
迷惑瞬間充斥了大腦,對突如其來的反常顯得很不適應。
突然間,他回過神來,想到一種可能。
示意心上人后退,他激發(fā)出了全身的斗氣。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中,電流變得無比狂暴,從未有過的力量在他身上流淌。
磅礴的能量爆發(fā)卷起周圍的灰塵,將一切都遮掩起來。
當漫天的灰塵在片刻之后靜靜散去的那一刻,加瑞特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其他三個人的眼中。
那渾厚的斗氣是一個最好的證明,覆蓋在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電流比往常都要多上很多,它訴說了一個事實。
加瑞特成為了圣騎士。
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簡直不敢相信。
這是自己的力量?如此龐大,如此浩瀚。
看著心上人驚訝的神情,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然后再次探出“靈魂”,他在此刻已經(jīng)知曉,這是自己的精神力。
所有感知,視覺、聽覺隨著精神力飛上了天空,跟在一只大雁身邊飛翔。對方并未注意到有人正在跟蹤自己,依舊從容地扇動著自己的翅膀。
看著心上人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天空,發(fā)出陣陣傻笑,安吉拉以為他因為高興過度而失神。但此刻她并未去吵醒對方,她很清楚,這是屬于對方的一刻,充滿榮耀的一刻。
就讓他沉浸于此吧。
加瑞特對這種全新的感知充滿了好奇。他將正在翱翔的精神力降落,站在安吉拉的身前,輕輕拂動了她紅色的秀發(fā)。
仿佛一陣風吹過,將這覆蓋在嬌小身軀上的秀發(fā)吹起,一開始她并未注意。但接下來,這股風連續(xù)吹動自己的頭發(fā),而且是同一邊,甚至讓她的頭發(fā)在空中翩翩起舞。
這讓她立刻明白了是剛剛成為圣騎士的心上人在搞鬼。
她立刻不滿地大喊:“停止這種的幼稚的行為?!?p> 加瑞特明白對方并未生氣,她此刻臉上還是保持著燦爛的笑容。于是他放下了對方的秀發(fā),開始用同樣的手段捉弄起克萊爾。
親王的女兒反應與安吉拉一模一樣,她的笑容同樣燦爛,眼中還帶著濃濃的自豪。
加瑞特將精神力從克萊爾身上移開,他突然想到了一種新的可能。
雖然沒人教過他究竟怎么做,但圣騎士都可以飛行的原理是不是因為用精神力托住自己的身體?
得到一樣新玩具的他充滿了好奇,當即開始嘗試。
他將精神力覆蓋在自己身體上,然后瞬間感到了惡心。這種體會就像是兩個自己互相擁抱,肌膚相貼。
但盡管惡心,他也沒有阻止自己接下來的動作。飛行的誘惑對他來說太過強烈,以至于反胃的感覺被他忽略不計。
托住自己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往上抬,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雙腳離地。在驚喜之下,他張大了嘴巴,不停用興奮的語氣詢問心上人。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嘗到甜頭的加瑞特沒有結束自己的嘗試,而是更大膽。他將自己的身體托上天空,在心上人不停讓他注意安全的叫喊中開始了翱翔。
一會隨風飄蕩,一會迎風而上。
他看著腳下的大地,玩得不亦樂乎。
瘋狂的笑聲在天空飄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飛翔的滋味。猛烈的風吹著他的臉龐,迅速拔地攀升的刺激感充斥著心頭,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
終于,安吉拉的擔心成為了現(xiàn)實。
這個蠢貨飛得太高,一下子遭受了窒息。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慌了神,迅速向地面墜落。在心上人驚懼的嘶吼中,蠢貨最終還是穩(wěn)住了自己下墜的身型,穩(wěn)穩(wěn)降落到地面上。
雖然逃過一劫,但是疑問在他心中不斷升起。
他見過很多人飛行,老師、菲利普、維羅妮卡、羅梅婭、菲利普、凱文,他們的高度比自己更高,可是他們?yōu)槭裁礇]有受到窒息的影響?
甚至克里,記得第一次知曉他真正身份的時候,他戴著那個愚蠢的面具從天邊飛來,加瑞特可以斷定他飛行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一個很離譜的高度,為什么他沒受到影響?
不過片刻之后,加瑞特就決定不讓這股疑問打擾到自己玩樂的心情。畢竟尼亞城就在不遠處,見到老師之后只需要短短幾句,相信就可以解除疑問。
他將精神力再次移動到剛才那只兔子的洞窟前。這一次,他鉆進了那個小小的洞口,順著軌跡開始尋找起它的蹤影。
加瑞特玩樂的心絲毫都沒有減少,他津津有味地找尋著那只兔子,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一股同樣的精神力已經(jīng)盯上了他。
當一股陌生的精神力在邊境線上爆發(fā)時,拉塞爾正在自己的書房內看著“哨兵”昨天的簡報。
六個小隊的簡報同樣的簡單,內容大致上都差不多。成篇的廢話只是為了灌述四個字:沒有異常。
但是,秉著對職責認真的態(tài)度,他看了足足兩個小時的廢話,最后得出的結論讓他大為惱火。
就在他氣得差點想將這些簡報通通撕碎時,不遠處的邊境線上傳來的一股波動引起了他的警戒。
那是精神力,是一個圣階。
但這股精神力是如此的陌生,它既不是老對手彼得或者尼爾,也不是泰奇爾森林中的那兩個年輕人。
它很龐大,而且濃厚。雖然行為有些怪異,沒有到處移動,但這絕對是一個成為圣階已久的敵人。
難道是諾曼十一世的近衛(wèi),那位名為布倫特米多的老者?如果是的話,他離開星耀,離開國王的身邊,來邊境干什么?
帶著濃濃的好奇,他伸出精神力,悄悄飄向了事發(fā)地點。
但接下來,他感知到的一切已經(jīng)遠離了可以正常思量的范疇。
這股精神力正在刨一個小小的洞窟。
帶著好奇,他沒有動手,只是靜靜地觀察著對手的一切。
但對手似乎鐵了心跟這個洞窟杠上了。他很確定自己如此近的距離肯定能被對方感知到,但此刻對方對自己的窺探無動于衷,依舊將全部注意力放在這個小小的地洞上。
那是一個只有拳頭大小的洞,拉塞爾通過洞旁邊的糞便已經(jīng)了解到了它的作用。
那是一只兔子的窩。
這讓他很憤怒。對手對自己不管不顧,專心地刨著一個兔子洞,這是蔑視,這是嘲笑,這是對他這個老軍人的詆毀!
這股陌生的精神力絕對不是斐達克人,所有現(xiàn)存的九位圣騎士他都認識,所以這必定是一個敵人,是一個諾曼人,而且是對他毫無尊重的諾曼人!
帶著憤怒,拉塞爾發(fā)動了精神力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