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算
加瑞特站在窗前，透過兩扇虛掩的木簾板之間縫隙盯著街對面二層樓的建筑，這是他保持這個姿勢的第四個小時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已經(jīng)不見蹤影，火紅的夕陽似乎預示著今晚會有不幸的事發(fā)生。
的確如此，今天是清算行動的執(zhí)行日。對于阿克頓與他的同伙們來說，今晚不會太平。
治安總署為了這次行動能夠成功清剿違禁品，召集了費茲克市里所有的治安官，總共四十多人。為防止消息泄露，除了策劃這次行動的德克勞區(qū)的治安官們之外，其余所有人在今天下午六點前都不允許離開所屬區(qū)的治安所大門。
由裴德勒署長親自指揮，十多名全副武裝的治安官將在下午六點準時對哈伯頓區(qū)阿克頓的違禁品倉庫進行突擊。其余所有人員，將分布在各個區(qū)域?qū)Π⒖祟D進行抓捕。
由于阿克頓的行蹤尚未被掌握，所以與其相關的十多個地方都成為了監(jiān)視的目標。在倉庫突擊成功后，突擊隊會燃放第一枚的信號彈示意。此時各個監(jiān)視點一旦發(fā)現(xiàn)阿克頓的身影，將會燃放第二枚信號彈，周圍待命的其余治安官將會趕來合圍。
加瑞特在這次行動中被分到了監(jiān)視可疑地點的職責。在這棟臨時征用的一層平房里，他已經(jīng)呆了四個小時。望著對面的建筑，加瑞特有些沮喪。
我們敬愛的裴德勒署長一直掛念著王國守護的威名，所以在不干涉各區(qū)人員分工的情況下，唯獨親自對加瑞特做了安排。
接下來等待加瑞特的，就是這次行動中危險系數(shù)最小，最不容易出差錯的監(jiān)視活了。甚至在監(jiān)視的目標上，裴德勒署長也親自做了指示?，F(xiàn)在小伙子一直盯著的，是阿克頓最不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他的第三個情婦家，這是最不受寵的那位情婦。
天漸漸黑了，加瑞特靠在窗邊的墻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棟漸漸亮起燭光的屋子二樓。一團微弱的綠光在加瑞特的右手上來回跳動，依次從五個手指間有規(guī)律的來回。這一個月里，勤奮的小伙子已經(jīng)把“集中”演練的出神入化，斗氣的移動已經(jīng)如同呼吸那般自然。
加瑞特的心總是不能平靜，冥冥之中他有一種預感，今天的行動恐怕沒那么順利。小伙子也不知道這樣感覺從何而來。
就在此時，一束光芒突然出現(xiàn)，美麗的色彩劃破天空。
第一發(fā)信號彈
看來哈伯頓區(qū)的行動已經(jīng)結(jié)束，并且進行得非常順利，接下來就是第二階段了。
加瑞特看向了他的目標，那棟屋子并沒有任何動靜。小伙子嘆了口氣，看樣子這里的確是可能性最小的地點。對于他來說，希望能更多的參與進去，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在最安全的位置上碌碌無為。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加瑞特還是認真地監(jiān)視著目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情況仍然沒有任何變化。對面屋里的燭光搖曳著映出女人的輪廓，看動作像是在收拾剛享用完畢的晚餐。看著女人映在墻上的輪廓，加瑞特惡意地在心中吐槽了一番，難怪是最不受寵的情婦。
又過了一段時間，加瑞特所等待的第二個信號彈遲遲沒有來臨，之前那種不安感再次籠罩了年輕的治安官。
就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時，加瑞特發(fā)現(xiàn)有兩個影子鬼鬼祟祟地接近了他所監(jiān)視的地點。其中一個一路小跑進了情婦所住的屋子，另一個在外四下張望保持警戒。
加瑞特不敢托大，悄悄溜出了原本的監(jiān)視地點。他想靠近先確認目標，再釋放信號彈。
一路靠著墻彎著腰低著頭，提著劍的加瑞特躲到了阿克頓情婦家的轉(zhuǎn)角。悄悄探出頭看了一眼后，小伙子確認了站在門口警戒的是阿克頓的保鏢------現(xiàn)年五十四歲的“灰狼”明斯克。人如其名，在已經(jīng)進入黑夜的街道上，僅憑屋子內(nèi)燭火的反光，就能使其雙目爆發(fā)出攝人心魄的精光。
“灰狼”據(jù)說本來是南方某貴族的保鏢，因為與貴族的妻子通奸而被開出高價追殺。在五年前流落到北方的費茲克后，憑著自己本身的武藝被阿克頓收留。明里是其保鏢，暗地里是為其殺人的一把利刃。
據(jù)說”灰狼”本身的實力比阿克頓更強，至少是一位比加瑞特更高一級的大捍衛(wèi)者。
看著正在不遠處警戒的“灰狼”，加瑞特瞇起了眼睛---這是小伙子思維時的習慣動作。
計劃有疏漏......
原本根據(jù)情報所示，因為這批貨物的重要性與敏感度，阿克頓派出了“灰狼”在哈伯頓區(qū)的倉庫看守。治安總署為了計劃成功實施，特意借調(diào)了庫特領主梅勒男爵的貼身護衛(wèi)----當初在上任時王國派與他的一位強大的宮廷侍衛(wèi)，高達第七個戰(zhàn)士職業(yè)等級“騎士”的強者?？扇f萬沒想到，現(xiàn)在“灰狼”卻出現(xiàn)在了加瑞特的面前。
加瑞特知道，今天的任務目標是阿克頓和倉庫中的違禁品，其余的目標并不在優(yōu)先控制的范圍內(nèi)。所以他打定主意，一會確認了屋內(nèi)的人是阿克頓后，馬上發(fā)出信號彈通知援軍趕到這里，自己死死拖住阿克頓。
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把阿克頓打趴下，但打不贏灰狼。如果只有灰狼一個人，那自己還敢拼一下拖住他。
就在小伙子正在腦海中勾畫下一步行動計劃的時候，屋子內(nèi)傳來了女人的啼哭聲。
“帶我一起走吧，不要丟下我.......”
加瑞特知道，動手的機會馬上要來了。他屏住呼吸，悄悄地、緩慢地移動了兩步，讓自己更加靠近門口。躲在靠門的一扇窗外，正好同灰狼的視線形成了死角。
開門的聲音，女人的啼哭聲一起傳到了加瑞特的耳朵里。他靠著墻，偷偷露出半個頭觀察情況。夜色的籠罩也讓正在警戒的灰狼沒有發(fā)現(xiàn)到這里還藏著一個人。
阿克頓很沮喪，就在剛才不久前他接到手下的消息，藏著迷幻粉和催情粉的倉庫被治安署連窩端起。剛聽到消息的他大發(fā)雷霆，試圖用拳頭找出是哪個手下出賣了他。
在發(fā)泄了怒火后，身為十多年費茲克老大的他冷靜了下來，并分析了當前的局勢。阿克頓知道，王國或許不會嚴查走私行為，但絕對不會容忍違禁品。因此，走私違禁品的他現(xiàn)在岌岌可危，說不定治安署那些豬玀正在趕來抓他的路上。
當機立斷，阿克頓帶著灰狼一起朝老城區(qū)狂奔而去。在那里有一棟兩層樓的小屋，里面住著阿克頓的一個情婦。
這個情婦長得不怎么樣，卻是在很久以前就跟了他。其他女人只是看在他有錢有勢才會與他廝混，被他包養(yǎng)。但是這個女人他很清楚，忠誠是她最閃亮的優(yōu)點。
所以一直以來，阿克頓身邊女人不斷，從青春少女到嫵媚艷婦，但凡一段時間后都會被他拋棄。只有這個女人，他從來沒想過放棄她的念頭。
也正因為如此，阿克頓會把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財產(chǎn)藏在她的小屋。要不是自身難保，他或許會帶她一起走。
所以阿克頓在路上就打定了主意，自己肯定是不能在費茲克呆下去了，逃跑去遠一些的地方，甚至斐達克----這是唯一的出路。帶著她一起跑不方便，而且他也不愿意讓這個女人跟著自己過苦日子----盡管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這個女人一定會跟著自己走。
狠心甩開女人的手，拿走一半藏身錢的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心里默默為女人下半輩子祈禱。自己還留了一半的金幣，憑這些錢女人應該會過得很好。
關上門的阿克頓再也不理會女人在屋內(nèi)的抽泣，他知道剩下的路要由另外這一個對他忠心耿耿的人陪他一起闖了，也許會很艱難，也許不久后就會死，但這就是他們這些混混的命，不是么？
“走吧，我們先離開費茲克?！?p> 打定主意的阿克頓向灰狼走去，腦海中在計劃逃亡的路線---顯而易見，他的臉明天就會被畫上通緝令，掛在各個城市的門口。
阿克頓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最后的，最安全的藏身之處，有人竟敢埋伏他。更沒想到，這個埋伏者身手比他還要好，戰(zhàn)士職業(yè)上比掌握了斗氣的他還要高一級。
隨著灰狼突然爆發(fā)的一聲“小心右邊”，阿克頓心里一驚，來不及做任何的動作。他看到灰狼向他撲來，眼睛的余角看到右邊有一道綠色的微光閃過。
接著，他就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
對方很聰明，也很惡毒。知道急著跑路的自己擁有護衛(wèi)者的實力，旁邊更是有灰狼這個大捍衛(wèi)者的存在。趁著自己分心的一霎那，偷襲者砍斷了自己的右小腿。
加瑞特的目標很明確。
跟兩人硬碰的話，非但一個都留不下來，自己的小命也會搭進去。他的目的只是需要留下阿克頓，所以瞄準阿克頓的腿，那是萬無一失的計劃。沒了一只腿的阿克頓，絕對跑不過治安官們的追擊。
動手的機會只有一瞬間，加瑞特毫不猶豫從旁邊墻角處竄出。爆發(fā)了全身的斗氣壓低身姿向阿克頓沖去。僅僅三步的距離，那個走私犯果然還沒能反應過來。他的保鏢倒是在自己沖出墻角的一霎那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
激發(fā)了全部斗氣的加瑞特，全神貫注精細控制著將手中精鋼長劍上附著的斗氣以最快的速度上下來回移動。然后這股高速移動的斗氣帶著長劍毫不費力地切開了阿克頓的右腿。
肌肉，骨骼，另一邊的肌肉。
看著甚至還未倒下的阿克頓，以及沖向自己的灰狼，剛剛完成揮劍的加瑞特左手撐地，斗氣再次出現(xiàn)，雙腿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量，迅速向反方向撤離。
后退過程中，加瑞特抽出信號彈，猛力一拉。下一刻，一道耀眼的光芒升上天空。
身處哈伯頓區(qū)的裴德勒署長大人志得意滿，今天的戰(zhàn)績可謂豐厚。整整十三箱的迷幻粉和五箱的催情粉正在被手下的治安官們一箱箱裝上馬車。
這么大的成績讓裴德勒心情大好，只要消息報到了王都，那他裴德勒青云直上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除了第二個信號彈未出現(xiàn)，讓他有一些些遺憾外，其他都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當初史密斯呈上這份違禁品打擊計劃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工作生涯上遇到瓶頸的他，最好的機會來了。
自從皇冠上的明珠---珊妮.諾曼在一年前參政掌管王國監(jiān)查署并開始施行對違禁品瘋狂打擊以來，王國對五種違禁品的查處到了絕對的零容忍程度。
這種情況在今年年初珊妮公主將財政署也接管并開始全面執(zhí)政后達到了高潮。只要有人涉及這些違禁品，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的身份多高貴，一律丟下大牢。
誰要是以為能夠在這件事情上憑借自己的高貴身份或者通天的關系網(wǎng)而逃過處罰的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身份高貴，能貴得過執(zhí)政公主嗎？
正因為當前的局勢，裴德勒覺得自己太幸運了。當史密斯的報告上透露著費茲克藏有大量違禁品----尤其是迷幻粉，并且制作了詳細的清除計劃的時候，裴德勒笑了。當然，是在心里笑，總不能在部下面前傻笑吧？
而今天的結(jié)果更是讓裴德勒高興得要跳起來了。整整十三箱的迷幻粉外加五箱催情粉，這已經(jīng)是王國歷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違禁品案件了。創(chuàng)造了歷史的自己必定會被執(zhí)政公主扶持，將自己調(diào)進王都的監(jiān)查署幾乎已經(jīng)是肯定的事情了。
裴德勒的心中對阿克頓有著矛盾的情緒。既感謝阿克頓即將給他帶來的任職上的突破，又在心中暗暗吐槽這個蠢貨膽子是真的不小---------這批違禁品的量絕對是死刑，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得了他。
就在裴德勒意氣風發(fā)之時，眾人翹首以盼的第二顆信號彈終于出現(xiàn)了。
加瑞特情況不妙。
靠著出其不意致殘了阿克頓并燃放了信號彈后，后退保持距離的加瑞特盯著灰狼保持著警惕。原以為在阿克頓無法行動后灰狼會帶著他的錢財棄他而去，看樣子是自己想錯了，而且即將為自己計劃中的疏漏買單。
灰狼走到阿克頓身邊蹲下查看其傷勢。
傷口開始大面積出血，右邊小腿未傷及膝關節(jié)，但在三分之一以下連同足部被整齊得斬斷。灰狼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繞著右腿膝蓋以下狠狠扎緊。隨著阿克頓得一聲慘叫，灰狼知道，小腿是保不住了，只能這樣先緊急止血。
躺在地上的阿克頓很清楚，這一天終于來了，自己徹底栽了。他轉(zhuǎn)身看向了身邊的灰狼以及哭哭啼啼的女人-------一個無怨無悔得跟了自己這么多年，一個出生入死保護自己躲過了兄弟會多次暗殺。
“明斯克老兄，咳，我完了。你拿上錢趕緊走。這些年多謝你了。”
抓緊時間想趕走灰狼的阿克頓視線轉(zhuǎn)向哭泣的女人。
“珍妮特，進屋去！”
說完后的阿克頓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都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
女人把他的頭輕輕抬起，放進了自己的懷抱。淚珠一粒粒掉落在他的臉上并順著他的臉龐滑落，因為失血導致蒼白的臉感受到了一陣陣瘙癢。
唉，應該對這個女人再好一些的。如果有下輩子，自己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個長得不怎么樣的女人。最起碼每天會陪她共進晚餐，可能的話讓她擁有一個孩子。
女人懷抱中的阿克頓看向數(shù)米外的偷襲者，透過窗子傳來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出這是個年輕人。
“兄弟會的小伙子，請轉(zhuǎn)告安格拉先生，放過這個女人。她與我的生意毫無關系，請不要打擾她的生活?！?p>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馳騁費茲克十多年的地下皇帝發(fā)出了灑脫的笑聲。
“現(xiàn)在恭喜你們，擁有了費茲克的一切?！?p> 聽到那仿佛放下一切輕松的笑聲，看著那黑暗中朦朧的被女人懷抱的輪廓。加瑞特心中有一些難以肅清的情緒正在滋長，他搖了搖頭，艱難得開了口。
“阿克頓先生，明斯克先生。我是費茲克的治安官，并非你口中的兄弟會惡徒。你們因為走私違禁品被逮捕了，明斯克先生請放下手中的武器。我絕不會為難那位女士，她并不在拘捕名單中?！?p> 治安官？
治安官？
治安官一上來就偷襲把自己弄殘？當年亡靈之歌結(jié)束沒多久的時候梅勒男爵找到自己，要求自己以人民為重，壓低走私的藥草以及糧食的價格的時候，自己是怎么做的？現(xiàn)在他梅勒又是怎么對自己的？
阿克頓不禁想笑，要不是這兩年被那群南方佬壓得透不過氣，自己又怎么會去碰這個違禁品生意？他梅勒只知道打壓當初幫費茲克重建的自己，那群兄弟會的人他去碰過么？
罷了，罷了。絞首架也好大牢也罷，一切都過去了。
當一代費茲克的霸主面對即將到來的命運揮之一笑，在一旁的灰狼已經(jīng)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灰狼聽過阿克頓以前的故事。
當他因為某些事不得已離開家鄉(xiāng)到處流竄的時候，是阿克頓收留了他。當初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是阿克頓讓他填飽了肚子，后來又聽幫會中的老弟兄酒后說起這一段重建費茲克往事的時候，灰狼放棄了自己已經(jīng)習慣的流浪生活。
他決定效忠這個看上去兇神惡煞的、在費茲克一手遮天的地下皇帝。
很顯然，阿克頓沒有把他的保護與效忠當作理所當然。就在剛才，少了一條小腿的阿克頓知道跑不了，于是提出讓自己拿著這一半的錢開始新生活------雖然自己并不打算聽從他的話。
灰狼已經(jīng)出奇的憤怒，他一定要殺了這個治安官。
斗氣加身，提劍------加速------跳起。幾乎在一瞬間，他實質(zhì)般的怒火就燃燒到了這個偷襲者的頭上，帶著火屬性斗氣的劍對著加瑞特的人頭狠狠劈了過去。
加瑞特在灰狼加速時就有了反應------事實上他一直戒備著。
灰狼加速的一擊不是開玩笑的，年輕的治安官在一霎那就知道了自己躲不過。于是他將所有包裹身體的斗氣集中到了劍刃上。
他抬起手，橫著用劍硬接下了灰狼憤怒的一擊。就在兩人接觸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劍上傳來，加瑞特就像狠狠被一根石柱子撞了一下般往后連連倒退。
好大的力量
好快的速度
這就是捍衛(wèi)者與大捍衛(wèi)者之間的差距嗎？
感受著自己被震得發(fā)麻的雙手，加瑞特心中暗暗叫苦。就算自己可以隨意調(diào)動斗氣到身體每個角落，但是這實力上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所以他決定用進攻代替防守。
但是加瑞特的算盤落空了。沒等加瑞特喘口氣，灰狼的劍又到了。
還是將斗氣全部抵御在劍身上，加瑞特得到了和剛才一樣的結(jié)果。被震得發(fā)痛的雙手與小伙子心中的苦澀形成了互相之間的呼應。
灰狼心中也在驚訝面前這個小伙子------如此年輕居然有如此之高的實力。在加瑞特擋下了他的第二劍后，灰狼沒有再大意。狠狠一腳踹在小伙子肚子上，將他踢飛了出去。
加瑞特蹲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他艱難的想用右手撐起自己的身體，但腹部的劇痛和顫抖的雙手都在訴說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他已經(jīng)失去了抵抗力。
此時，灰狼看出年輕的治安官明顯已是強弩之末。他嘆了口氣，仿佛正在宣判小伙子的死刑。
“年輕人，你是個不錯的對手。我會麻利點的，相信我，你不會感到痛苦。”
看著一步一步越走越近的灰狼與他那手中舞動的大劍，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小伙子心中蔓延。
他不想死。
他不想讓他的老師失望。
他不想讓他遠在王都的朋友們失望。
他還年輕，他有夢想，他也有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他不能認輸！
看著走到自己跟前的灰狼舉起了手中的劍，加瑞特拼上自己的全身所有的力氣自下而上揮動了手中的劍，向著對手正在斬下的劍迎了過去。就算明知道會是同樣的結(jié)果，他也決不任人宰割！
隨著“呯”的一聲，兩人手中的劍如期而至碰撞在了一起。
但是讓雙方都感到驚訝的是，這次的結(jié)果與前兩次的交鋒結(jié)果完全不同。兩人在武器碰撞后各自往后退了一步，兩把武器形成的強烈沖擊讓雙方都始料未及。
加瑞特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力量和爆發(fā)力在那碰撞的一瞬間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風屬性的斗氣在自己體內(nèi)不斷地循環(huán)，源源不斷地補充著自己失去的體力并緩解著肌肉的酸痛。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力量是從哪里來的？
不過現(xiàn)在不是小伙子仔細思量這個問題的時候，對面還有一個隨時想殺了自己的對手還站在那里。
既然有了一戰(zhàn)之力，加瑞特果斷出手以進攻壓制對方。這是最好的拖延時間的辦法。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援軍，確切說是領主大人的護衛(wèi)蘭德爾大人-----身為戰(zhàn)士第七個等級騎士的高手。
從一面倒的壓制，轉(zhuǎn)變到現(xiàn)在陷入苦戰(zhàn)的灰狼心中很無奈。他很清楚自己巨大優(yōu)勢被扭轉(zhuǎn)的原因------對手在那一瞬間晉升到了大捍衛(wèi)者，與他相同的等級。不斷閃躲和招架著對方的攻擊，他知道對手現(xiàn)在不會任他宰割了。至少在力量和速度上，對手已經(jīng)不落下風，而且似乎對方還掌握著一種熟練控制斗氣的技巧。
加瑞特的斜劈被格擋后，他看到了對方的左拳向自己面門襲來。他不打算躲，因為剛才被灰狼踢中肚子的那一腳仍然在隱隱發(fā)痛。他要把這一腳還給對方。小伙子將斗氣集中在右側(cè)面部防御和自己的右腿上，隨著臉上的一陣痛楚傳來，他的右腿也朝灰狼的肚子踹了過去。
這一頓拳腳碰撞過后，躺在地上的阿克頓和他的情婦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交戰(zhàn)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