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微微亮起,東方點點魚白,但整體還是渾渾噩噩的,像極了此刻林若濁的心情。
兩人此刻已經(jīng)到了旅館前,大門緊閉。
“走這邊!”
伊澤瑞爾揮了揮手,帶著林若濁來到側(cè)面的一扇窗戶。
他手一推那扇窗戶就開了,緊接著一個躍起跳了進去。
“這么輕車熟路?”林若濁忍不住道。
“那當然了,這條路就是我準備的。不然我晚上作案呸…做完事后怎么回來!”
伊澤瑞爾向他招手道:“快進來。”
“哎等等,你是怎么住到我哪個房間的?”他突然想到這個。
“老板娘說的隨便選,我就選了你那間?!?p> “那還真是有緣啊?!?p> 一樓黑漆漆一片,空無一人,二人為了不打草驚蛇,直接走上樓梯。
輕微的吱呀聲響起,林若濁突然想起什么。
他朝著伊澤瑞爾說道:“等會輕點,別冒犯到我?guī)煾?,不然你會死的渣都沒了?!?p> “什么?你還有個師父在這啊?”伊澤瑞爾詫異道。
“是啊,我剛剛忘了跟你說了。”
“可是,那也不用這么謹慎吧,”他挑了挑眉笑道。
“你可知道我是誰,還我死的沒渣,想當年我游歷符文之地各個大陸的時候,你甚至你師父,說不定還在穿開襠褲呢?!?p> “不想死就閉嘴?!绷秩魸嵋桓笨慈踔堑难凵穸⒅?p> 然而伊澤瑞爾早已看穿一切,他已經(jīng)看出眼前這個比自己還白幾分的小白臉只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半吊子魔法師,這樣的徒弟可想而知師父也好不到哪去。
“我倒要看看你那個師父怎么讓我死的沒渣……”他特意盯著林若濁道。
話音剛落,他突然看到林若濁神色一凝,眼睛盯著前方,態(tài)度都恭敬了幾分。
而空氣中似乎也有一絲不對勁,仿佛處于一種強電場之中,他的汗毛一根根倒豎起來。
不會是他師父吧……
他一邊想著,一邊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林若濁看著的地方。
漆黑的過道盡頭,那正是自己房間所在的位置。
過道盡頭安置了一扇窗,微微的亮光照進來,可以看清,在門的旁邊,一個寬大的身影佇立著,背對兩人,好像是在透過窗戶俯視小鎮(zhèn)街道。
“師父。”林若濁突然輕聲喚了一句。
話音剛落,那個身影緩緩轉(zhuǎn)身。
蓬亂的藍色胡須透出灰色,眼睛里閃爍著不自然的虹彩。臉上斑駁雜間、布滿刺青不說,在電涌亮起的瞬間,膚色反襯出暗藍。
撲通!
伊澤瑞爾一個踉蹌,直接向后退去摔倒在地,聲音慌張到沙啞,幾近失聲。
“瑞瑞……瑞茲,法王……冕下!”
他心中翻起千層浪,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是瑞茲,這個無比強大又偏執(zhí)的怪人。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趕忙跪下呼道:“冕下,我知錯了,我不是有意冒犯……”
如果說之前被抓住只是驚險,而現(xiàn)在惹怒了這尊神的話,那幾乎就是天神難救。
“兄弟,救我……”他低聲朝一旁的林若濁喃喃。
然而瑞茲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之后便一直看著林若濁。
一個晃眼間,瑞茲來到兩人面前。
“師父……”
林若濁低聲呢喃,撲通一聲也跪在地上。
他盯著那熟悉的面容道:“師父,我知道我不該惹出這些事,但是……徒弟想求您一件事,可不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瑞茲便揚手止住了他。
“此事,不怪你?!?p> 一旁的伊澤瑞爾一聽,身子頓時一顫,冷汗都流了下來,心想該不會是怪我吧。
“起來吧?!?p> 瑞茲伸手扶起林若濁。
就在伊澤瑞爾不知所措的時候,瑞茲的聲音淡淡傳來。
“伊澤,你也起來吧?!?p> 伊澤瑞爾一聽,有些發(fā)懵,不過還是趕忙爬起身,只是有一些納悶瑞茲什么時候變這么溫和了。
三人走進房間,燭火點起,頓時通透了許多。
熏香彌漫,讓兩人的心稍稍靜了一些。
“師父……”林若濁又忍不住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我不是索拉卡,并不會醫(yī)人。”瑞茲緩緩說道。
林若濁聽完一愣,神色有些低落。
瑞茲又說:“我這有一味靈藥,估計有些作用?!?p> 他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拿出一個小盒子,古樸的木色彰顯出這味藥的珍貴。
林若濁眼中閃過驚喜,他鄭重地接過這個小盒子,很想看看里面是什么藥,但又怕一打開藥性會流失。
“謝謝師父!”
“堅守住你的心,便是對為師最大的感謝?!比鹌澇谅曊f道,眉眼間有些愁慮。
“嗯!”林若濁重重點頭。
他如獲至寶般抱著這個小盒子就要往外跑,剛起身時一旁的伊澤瑞爾下意識抬手阻攔,但一眼瞥到瑞茲,又停在空中,緩緩放了下來。
“伊澤瑞爾……”
林若濁察覺到這個小動作,頓時停下了身,稍稍思索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伊澤瑞爾忍了很久還是開了口:“現(xiàn)在你去就是送死,那個女孩或許不會殺你,但你可能還沒見到她就被別人殺了,更別談救她父親,除非,除非……”
他偷偷瞥了瞥瑞茲。
“我……知道?!?p> 林若濁站了很久,緩緩將盒子放下。
他轉(zhuǎn)身看著老法師,眼神堅定地道:“師父,這件事我惹出來的,我自己解決,您專心找符文便好。”
本來自己搞出的這件事已經(jīng)算是節(jié)外生枝,更不能耽誤了瑞茲的大事,而薇薇安那邊肯定是要給個交代,不然都對不起腳下這雙鞋。
瑞茲聞言沒有說話,但他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師父并不是保姆,否則教出來的只是空有其表的廢物。
閑談了幾句之后,林若濁為了不打攪老法師,問了聲好,便拉起伊澤瑞爾進了自己房間。
“伊澤瑞爾,你知道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我直接聯(lián)系到薇薇安嗎?”
離開了瑞茲的視線,伊澤瑞爾頓時就輕松了許多。
“薇薇安?那個女孩的名字嗎,哦親愛的,我發(fā)誓那絕對是我聽過最好聽的名字,等等,你叫什么來著?”
“林若濁。”
“哦親愛的,我發(fā)誓這絕對是我聽過最奇怪……”
“閉嘴,說正事?!绷秩魸嵛⑽⒁а馈?p> “不知道?!币翝扇馉栁⒚蜃齑?,黃頭發(fā)下的臉滿是認真。
林若濁聞言輕嘆道:“真的沒有辦法嗎?”
“當然,別說聯(lián)系薇薇安了,現(xiàn)在出門估計都難,街上肯定張貼著你我的通緝畫像,你的說不定還是薇薇安親自畫的?!?p> “你……”
說到這個林若濁牙咬得更緊,磨出滋滋聲,惡狠狠地瞪著伊澤瑞爾。
“喂,若濁兄,你之前已經(jīng)怪過我一次了,不能再來一次?。 ?p> 他連忙說道,神色有些緊張,剛剛在外面還好說,林若濁壓根打不贏自己,可現(xiàn)在有瑞茲這尊大神撐腰,一打起來自己肯定會死的很慘。
“別,別,我盡量嘗試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