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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無憂

第39章 我好想你

卿心無憂 冬夜閑 3023 2020-03-09 12:16:02

  宸王府,穆楓樓。

  因著大年三十在天極營跟人蹴鞠,回程時又去追灰隼,出汗之后吹冷風(fēng),唐無憂到底染了風(fēng)寒,軟軟躺在被窩里,小臉燒的發(fā)紅。

  宸王下朝回來知道后,立即讓西嶺來給她診治抓藥,結(jié)果這小子轉(zhuǎn)頭就把她生病的原委告知了菀娘。

  也不知西嶺是怎么說的,竟讓一向溫婉有禮的唐大夫人生氣了,領(lǐng)著丫鬟出了靜寧軒,跑來霜楓苑見宸王,語氣平緩而態(tài)度嚴(yán)厲的斥責(zé)他不愛惜自己的女兒,雖感激他派人為自己治病,但若他以后也是如此不顧無憂身體帶她出去亂跑,她就是病死,也斷不會讓無憂繼續(xù)跟著他。

  唐無憂擔(dān)心宸王會生氣,急急的起身想去抓菀娘的袖子,勸她別說了,結(jié)果引來一串劇烈的啞聲喘息,看起來病的比菀娘還重。

  菀娘擔(dān)心的想過來扶她,卻被宸王搶先一步,坐在床邊扶她靠在自己身上,一邊輕輕為她順氣,一邊低聲安慰道:“你不要急,我沒生氣?!?p>  又轉(zhuǎn)頭對菀娘道:“這次是我疏忽了,見她喜歡蹴鞠,便放縱她多玩了些時候,忘了她的傷才剛好,底子虛。以后不會了?!?p>  菀娘見宸王誠懇認(rèn)錯,也有些意外,反倒不好意思再說什么??纯纯s在宸王懷里咳嗽的自家女兒,真是又心疼又生氣,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教訓(xùn)道:“這么大的人了,還玩什么蹴鞠?沒個姑娘樣子!”

  宸王見狀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遂將唐無憂護在懷里,輕輕撫著她的額頭,沉聲對菀娘道:“唐夫人就不要責(zé)怪無憂了,我大玉女子素來有蹴鞠的傳統(tǒng),太后娘娘年輕時也是個中好手。以后本王會注意管著她,你也須多休養(yǎng),沒什么事就回靜寧軒吧,本王自會照顧好無憂?!?p>  如此明顯且滴水不漏的趕人話語讓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唐無憂看看床前這兩人,一個是她娘親,一個是蠻橫專制的宸王,哪個她似乎都惹不起,干脆把頭埋進宸王懷里,直接逃避現(xiàn)實。

  菀娘看著女兒這幅沒出息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但也看出宸王對她的關(guān)心維護,便對宸王福了福身,有禮的道:“那臣婦便將女兒托給宸王爺照顧了。臣婦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孑然一身,唯一的寶貝就是這個女兒,望您體諒這一片慈母之心,不要計較臣婦剛才的無禮,善待臣婦的女兒。”

  她這樣放低身段的懇求,宸王也緩了語氣,道:“唐夫人言重了?!比缓蟊悴辉僬f話,靜等著菀娘自行離開。

  菀娘無奈,只好領(lǐng)著丫鬟回靜寧軒去,臨走時還用眼神警告偷瞄著的唐無憂好自為之。

  唐無憂暗自吐了吐舌頭,發(fā)頂落下宸王的大手,“快點好起來?!彼崧曊f著,完全不似剛才冷硬的語氣。

  她端起慣用的討好笑容,乖巧的點點頭。

  紗兒從屏風(fēng)外捧著一個食盒進來,是煎好的藥。一打開盒蓋,一股異常濃郁苦澀的藥味立即蔓延了整個屋子。

  唐無憂知道這是自己要喝的,苦著一張小臉就要去接紗兒遞來的藥碗。

  “等等?!卞吠趺嫔幊?,皺眉道:“這是治風(fēng)寒的藥?味道怎么會這么重?”

  紗兒為難地答道:“回王爺,是奴婢親自看著西嶺先生給抓藥煎好的。西嶺先生說,這方子是根據(jù)小姐的體質(zhì)專門調(diào)制的,用的都是名貴藥材,味道是重了些,但效果好,保證讓小姐在去北方之前恢復(fù)的生龍活虎?!?p>  話雖如此,但她知道西嶺先生素來不喜歡她家小姐,害她家小姐的事情不會做,但肯定是逮著機會就要為難小姐一下的,比如這碗極其難喝的湯藥。

  他那點小心眼自然逃不過宸王的眼皮子,宸王的臉色愈加陰沉,命令道:“去讓他重新開方子抓藥,再搞這些沒用的事情,我扒了他的皮!”

  唐無憂急忙拽了拽宸王的衣袖,用手語比劃著道:

  不要緊的,不過是一碗藥,我一下子喝掉就好了,西嶺的方子肯定很有效,我的病也好得快些。

  然后端起食盒中的藥碗,忍著刺鼻的藥味,皺著秀眉全喝了下去。

  紗兒急忙遞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糖漬蜜棗。

  盡管含了蜜棗嚼著,可那極沖的藥味從胃里一直返上鼻子,一股熱流直沖腦門兒,讓她瞬間出了一頭熱汗,感覺自己好像整個人都泡在藥湯里了,暈乎乎的倒向一邊。

  宸王立刻扶住她,不由得低聲咒罵了一句西嶺這混蛋,將她輕輕放倒,接過紗兒遞來的絹帕,為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見她還沒咽下嘴里的蜜棗,怕她醒來時會嗆到自己,遂彎腰覆上她的櫻唇,以舌將混合著藥味的蜜棗度進自己口中,仔細(xì)看了一會兒她的睡顏,確定她只是睡著,才輕輕為她蓋好錦被。

  他揮手讓紗兒退了出去,自己靠在床頭,一邊守著她,一邊翻看東槐之前送來的一些情報信件。

  屏風(fēng)外響起輕輕的叩門聲,南溟的聲音響起:“王爺,武衛(wèi)遇襲的事情有進展了?!?p>  宸王眉頭一皺,看了看身邊熟睡的唐無憂,放下信紙,打算出去見南溟,卻發(fā)現(xiàn)唐無憂的一只手還緊緊抓著他寬大的衣袖。他眼中閃過一片柔色,又隱了去,靠回床頭,低聲道:“你進來說吧?!?p>  宸王的聲音很輕很低,但南溟是習(xí)武之人,耳力甚佳,所以還是聽到了。他知道宸王放低音量必是怕打擾唐無憂休息,便也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又無聲的關(guān)上房門,繞進屏風(fēng)后的臥房,立在床前輕聲稟道:

  “王爺,先前看到那些尸體上撕裂的傷口,武衛(wèi)們都以為是山里的野獸跑出來了,然昨夜一隊武衛(wèi)進小燕山尋查,并未見野獸蹤跡,反而發(fā)現(xiàn)了樹林里有人活動的痕跡。至子時他們準(zhǔn)備出山時,因為隨身攜帶的油罐灑了,所以并未點火把,結(jié)果遭到了襲擊?!?p>  宸王一邊繼續(xù)看著信紙,一邊淡淡的問道:“可有傷亡?”

  南溟答道:“折了兩人,殺死對方兩人,活捉一人?;钭降哪侨松袂闃用埠芄之?,面目青紫,獠牙可怖,指甲長而堅硬,力大無窮,若非能兩足而立,又穿著衣服,直讓人誤以為是某種野獸?!?p>  宸王聞言蹙眉看向南溟,問道:“那人帶回來了么?”

  南溟點頭:“帶回來了,關(guān)在地牢的鐵籠里,北蒼在審,但他并不畏懼痛楚刑罰,神志似乎也不太清醒,所以現(xiàn)在還沒審出什么結(jié)果?!?p>  宸王點頭,道:“讓西嶺看看有沒有法子。我明天過去。”

  南溟點頭應(yīng)了,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在宸王身邊熟睡的唐無憂,踟躕道:“呃,王爺,還有一件事?!?p>  “說?!?p>  南溟思考了一下,道:“這次抓住匪徒的帶隊武衛(wèi)長,曾在唐延將軍麾下效力,他認(rèn)出來,這三個被殺被抓的匪徒,都是唐延將軍生前的親兵。”

  宸王黑眸一瞇,“他沒有認(rèn)錯?”

  南溟肯定的回答道:“那名武衛(wèi)長原本是唐延將軍的親兵管代之一,三年前,他的老母親病逝,他回家丁憂,所以沒跟唐延將軍上戰(zhàn)場,得以保全性命。他非??隙ǖ恼f,這次襲擊武衛(wèi)的三個匪徒原與他朝夕相處過,斷不會認(rèn)錯人的。”

  宸王沉吟了一下,道:“那個武衛(wèi)長和他帶的那隊人都先看管起來,該治傷的治傷,沒傷的好吃好喝養(yǎng)著,只不要讓他們出去亂說話。一切待我明天看過匪徒再說。”

  “是?!?p>  ***

  西嶺的藥果然十分有效,第二日一早,唐無憂的燒便完全退了,身上也比風(fēng)寒之前爽利不少,她遂趁著宸王不在,領(lǐng)著紗兒跑去靜寧軒安撫菀娘。

  “隨宸王去北方?過了元宵節(jié)以后走嗎?”菀娘有些憂心。

  唐無憂點點頭,安撫地拍了拍菀娘的手,比劃著道:

  北方戰(zhàn)事不利,皇上有意怪罪舅舅,宸王這次去督軍,就是去幫舅舅的。我也想去爹爹犧牲的地方看看。

  提起夫君,菀娘的神色黯然下來,囑咐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因為武功好,就隨意冒險,乖乖跟在宸王身邊,才會安全?!?p>  唐無憂點頭,又聽菀娘嘆道:“我最近不知怎么,總想起你爹,昨晚還夢見他了。”

  她自嘲的笑笑,指了指自己的床邊:“他就站在那兒,披頭散發(fā),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我。我知道自己又是夢見他了,就問了一句,你今兒怎么不說話了?他卻突然哭了?!?p>  說到這,她眼睛有些濕潤,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繼續(xù)道:“他握著我的手,哭著說,我好想你呀,我好想你呀。我也抱著他哭,哭著哭著,好像就醒了。唉,說來咱們也很久沒去你爹的墳上看看了。我這身子出不了遠(yuǎn)門,你走之前替我去一趟吧,上柱香、燒點紙,買點他愛喝的酒灑上,也是盡了咱娘倆的一份心意?!?p>  唐無憂早已淚流滿面,接過紗兒遞來的絹帕,一邊擦淚一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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