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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回憶

第六章:最好的心上

夢里回憶 被囚禁的六六 1412 2020-02-20 01:47:04

  我放之不下,出來尋吳雁想問個清楚。他已經(jīng)不在原地跪著,站在院落里望著梅里雪山的十三峰,我想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清醒。問他,你沒事吧?他回頭看我,說沒事。我相信他的話,就像他相信佛一樣。我從沒這樣在意一個人的情況,他繼續(xù)看山,我看他。

  日頭落下去了,領(lǐng)隊也來到了飛來寺,他好像知道我們都在這里,一點也不驚訝,徑直朝里去找老喇嘛,將我們倆當(dāng)成了空氣,沉重的空氣。領(lǐng)隊將我們安排在附近住下,他說,我已經(jīng)跟老喇嘛說好了,明天起早去看日出哦~

  我夜里睡得不熟,吳雁更是睜著眼睛,我迷迷糊糊睜眼閉眼,看著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又消失了,我驚得起身,下床去找他。我在客棧的里里外外跑了個遍,沒有蹤影。不知怎的,突然我想起飛來寺,就摸索穿衣服準(zhǔn)備去找他。我背起包,路過一座長橋,橋下有一只白鷺,她收著翅膀,縮著腦袋,高挑地站在水里的石頭上,似乎在睡覺,一只眼睛朝著我,掙扎得閉著睜著。我疾步快行,不再留意風(fēng)景。

  我沒敢直接推門而入,在門扣上扣了三扣,吳雁在嗎?小師父?小師父,吳雁在嗎?許久不見開門,我看著天空,深黑色的天空已經(jīng)有些許泛著鴿灰。我繞道去后門,那邊離觀賞日出的地方很近,后門紅漆斑駁,墻粉脫落,我不打算敲門,借著旁邊的大石頭,爬上了圍墻。我看見吳雁坐在院子里的高臺上,和老喇嘛小喇嘛一起,并排坐著。我就這樣坐在墻頭,也不想進去,又不想回去。我看見領(lǐng)隊舉著記憶旅行的大旗子,朝這邊來了,領(lǐng)隊看見我,說,怎么,里面坐著不舒服,爬墻上看呀?我沒理他,翻進墻去,給他開門。我們都學(xué)吳雁他們盤腿坐著,雙手合十,閉目養(yǎng)神。微涼的風(fēng)從遠出吹來,送來一抹溫暖的陽光。那絲從墻頭上爬起來的手,敲開了我們上下眼皮,我們享受著這近乎無理的強求,像金沙江一樣包容我們的各種垃圾,各種無理。這時候沒有人拍照,也許是都忘記了,也許這日出太美,我們都舍不得挪開一分一秒。老阿姨醒悟的最早,她舉起相機拍了四五張,又放下了相機,喃喃得說,與其通過鏡頭看著無趣的彩色畫面,不如用我們的眼球去感受真實的大自然。

  吳雁最先開口,我們走吧?阿姨們也開口說,真有些舍不得。領(lǐng)隊嬉皮笑臉說,可以常來呀,還找我。我說,以后我自己來。

  從雪山回去機場的路上,我們看見有個人對著雪山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吳雁見了,隨即說了句,傻逼,就轉(zhuǎn)過頭去。我似乎看到吳雁的影子,跟隨著那個人,難道吳雁也是這么過來的?

  從虹橋機場出來后,阿姨們老阿姨們一對年輕情侶,都紛紛說了再會,一個老阿姨對著我舉了舉相機,我會意的點頭微笑。領(lǐng)隊說,怎么?兩位還不走?要不要跟我去旅行社坐坐,喝喝飲料?

  我隨即搖頭,看著吳雁,吳雁不說話,抬頭看著東南。我說,領(lǐng)隊,你先走吧,不用管我們,倆大男人怕什么。他像就在等這句話似得,OK,那我就走了,你們保重,再會。

  我看著他走遠,再回頭看看吳雁,他還在發(fā)呆。吳雁?我很是擔(dān)心他,自從那天開始,他就心神不定,白天像在夢游,晚上像貓頭鷹。我又喊了他一聲,吳雁?

  他回頭看我,嗯?我說,我要走了,回家了,你怎么辦?回不回家。他說,回,我這就去買票,說完就往地鐵走,我以為他恢復(fù)正常了,但還是悄悄跟著,我就排在他后面。他去了地鐵,買了票進了站,我才不跟了。

  我背著一包沒洗的衣服,回去帶給媽媽,帶了耗牛肉給爸爸。還有一個本不想為外人道的故事,帶給我自己。

  我靜靜躺在房間里的竹席上,任由風(fēng)吹紗帳游走在我的臉龐,看著天花板一張蒙娜麗莎始終微笑。這段經(jīng)歷就像我暗戀的姑娘,她是最好的心上,也是不可揭露的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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