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xiàn)在忽然沖到她前面,說是要結(jié)婚。這讓蘇錦書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她只是知道有些事,如果錯過了那個時間點,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即使期待,也會大打折扣。一直在原地的,不只是希望,還有失望。
“你母親呢?你知道的,她不喜歡我…”
他們之間摻雜了太多,她沒辦法做到隨心所欲,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
“她同意了!”
韓云中知道她會問這個,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訴她,她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
“她同意了?”
韓云中點了點頭,她能看到他眼里的欣喜,他的眸子深邃又透亮,她實在是不忍心打碎他眼里的光亮。她也曾閃著這樣的光亮有所期待過。
“小錦!”他又深情地喊了她一聲,她越是沉默,他越是害怕。
“我可能不能答應(yīng)?!彼恢雷约簽槭裁凑f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韓云中也在想她說的這句話,可能,這是還有商量的余地嗎?她猶豫了。
“云中,曾經(jīng)我確實這樣想過,如果你對我說這樣的話,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墒乾F(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竟然是害怕,好像失去了開心的權(quán)利。這么些年,我們都變了。變得畏手畏腳、變得顧慮重重,變得不再單純了!如果我們都不開心,那么在一起有什么意義呢?”
“我沒變,我對你從未變過。我只想要你!以前是、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以前是有很多不得已,我們都身不由己。而現(xiàn)在,我只想抓住你!給我一個機會?!?p> “晚了!我父親去世了,我沒辦法原諒我自己。我們在一起只會想到以前的傷痛。與其彼此折磨,不如彼此放過吧。相忘于江湖?!?p> “我不要!如果我的生命必須和一個人糾纏,那只能是你!”他說得有些凄然,聲音里還有些哀求的意味。
“錦書!”這時候,顧惜朝不知從哪兒冒出來。
“怎么買個東西要這么久,阿姨都等急了!”他剛才其實一直躲在柱子背后偷看。
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他覺得這個時候出現(xiàn)比較好。蘇錦書本來也想找個理由離開,顧惜朝出現(xiàn)正好解救了她。
“就這樣吧,我先走了?!鳖櫹С嶂鴸|西,和蘇錦書走遠(yuǎn)了。
韓云中看著兩人的背影,越發(fā)覺得兩人的親密,心里很不是滋味。蘇錦書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回頭又對他喊了一句:“云中!”他看著她,以為有些回頭的轉(zhuǎn)機。
她說:“忘了告訴你,后天是小池的葬禮,林泉剛才告訴我了,我們一起送送她吧。”
他黯然地說了一句“好?!?p> 顧惜朝送她到病房門口,蘇錦書表示了感謝,兩人在病房門口說了一會兒話。
李曼儀從病床上看到了這一幕。覺得顧惜朝這孩子對錦書還挺上心的,為人處世也挺好,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看著還挺儒雅。
兩人站在那里,感覺倒也般配。有這樣的人陪在小錦身邊,她也好放心。而且程院長介紹的人,不會錯的,這一點她是相信的。
越看顧惜朝,有點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覺,心里也覺得歡喜親切。
“小錦,是不是惜朝來了啊,你們進(jìn)來說??!”
蘇錦書本來想著就在門口說幾句就好,沒想到母親這話一說,顧惜朝就推門就去了。一口一個阿姨,叫得熱烈又親切。
蘇錦書有些不明白,怎么才一個晚上的功夫,這兩人倒是感覺親密了很多,她這個女兒都要靠邊站。
顧惜朝也是,進(jìn)去就坐在母親旁邊,問她的腿怎么樣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還幫她做起了按摩。蘇錦書倒是站在一邊,沉默著看著兩人。
“小錦啊,你是真的應(yīng)該感謝一下惜朝,人多好啊,有本事,還體貼,真是一個好小伙子,不知道誰家的姑娘以后會這么有福氣?!?p> 說完,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錦書。蘇錦書還在想著剛才和韓云中說的話,完全就沒有聽到母親說的。
倒是顧惜朝,心里好不自在歡喜,感覺好像已經(jīng)被認(rèn)可了似的,迫不及待地到想要做李曼儀的女婿。
“小錦,你在想什么呢?”看到女兒那么心不在焉,李曼儀忍不住喊了她一聲。
“哦,我在想我今晚就要去上班了,你這里還要找個人照顧著。要不我去找個看護(hù)吧?!彼募倨谝呀?jīng)到了,今晚必須要去上班了。
這幾天她不在,助理青青已經(jīng)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了。有好幾個專訪要做。
“不用找看護(hù),我沒事。”
“錦書,有我呢,我可以照看阿姨的。我就在這上班,可以隨時過來看看的?!?p> “真的嗎?這樣會不會太麻煩?”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李曼儀心里是開心的,這樣感覺他們兩人可以借著這樣的機會多接觸接觸。
“不麻煩的阿姨,你放心?!鳖櫹С呀?jīng)答應(yīng)了。
可是蘇錦書卻覺得不合適,她說:“不行,這幾天已經(jīng)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了,不能再麻煩你了!”
“別把我當(dāng)外人,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想和我做朋友?”他狡黠地笑了一下,蘇錦書覺得不答應(yīng)也是不行了。
“這…”她還有些為難。
李曼儀卻說道:“還是讓惜朝陪我吧。”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她確實目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下午的時候蘇錦書回家洗了個澡,本想借著幾天好好休息調(diào)整一下,確實沒有想到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反而覺得更加疲憊了。
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裝套裝,將長發(fā)挽了一個發(fā)髻,覺得自己干凈利落了不少。
她剛到,青青就跑上來迎接她,順便給她說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情況。她帶著個黑框眼鏡,留著個西瓜頭,看著有幾分像金龜子,做什么事情都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姐,你最近不在,可把我忙壞了。老大又安排了好多任務(wù),幸好你來了。”
蘇錦書淡然地笑了一下,說了句:“這不我回來了呀,來解救你了。”
“還是你最好了!”青青說著就往蘇錦書身上靠,她聞到她身上一股好聞的味道,越發(fā)的貼在她身上了。
“好了,趕緊工作吧,把今晚采訪的人物介紹給我看一下。”蘇錦書說完,青青就把一沓資料放到了她手里。
她剛一看到照片,心里就咯噔一下,原來她今晚采訪的對象又是文琪。
“怎么又是她?”蘇錦書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你說這個文琪呀。她可是不得了,聽說是某軍區(qū)軍長的女兒,這次她是在國際比賽一個賽事上獲獎了。老大說上次她采訪后的反響還不錯,就趁熱打鐵再做一次?!鼻嗲嗟故前炎约毫私獾亩颊f了。
蘇錦書只覺得手里的資料沉甸甸的,照片上的文琪感覺一直在看著她笑。
晚上節(jié)目錄制前,蘇錦書又一次見到了文琪。她還是和幾年前一樣,齊耳的短發(fā)看著利落瀟灑,蘇錦書覺得她的臉很像是一個成熟飽滿的水蜜桃,甜美多滋,恨不得讓人上去咬一口。
這次她沒有穿軍裝,穿了簡單的白毛衣,牛仔褲,卻仍舉得明艷動人,有了幾分鄰家美妹妹的嬌俏可人。她眼底的自信,是蘇錦書所沒有的。
蘇錦書覺得文琪的美是張揚的、肆虐的。如果沒有自信,就會被她身上的光芒震懾住,只有膜拜的份。
兩人都坐在化妝間,等待著,也無旁人。蘇錦書已經(jīng)和嘉賓溝通好了,也已經(jīng)熟悉了流程。文琪也表示沒有問題,她在等待著?;瘖y間有了片刻的寂靜。
忽然,文琪說了句話:“我們能聊聊嗎?我是說,可以談?wù)剟e的私事嗎?”
對于她這樣問,蘇錦書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她溫婉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之間可以聊什么呢?”
文琪倒是笑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我們之間能聊的可多了,比如韓云中。我想,你應(yīng)該很感興趣?!?p> 蘇錦書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的眼睛。她不知道,這個文琪要干什么?是要炫耀嗎?幾年前,她就這樣不動聲響地打敗了她!她們愛過同一個男人,這好像不是怎么友好的關(guān)系。
“你別誤會,蘇小姐,其實我是想向你道歉的。關(guān)于韓云中的事情,我想和你談?wù)劇F鋵?,我并不是他的未婚妻?!?p> 這倒是和韓云中說的話一樣,難道之前的都是她誤會了?蘇錦書給了她一個眼神,想聽她繼續(x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