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莫名的感觸,毋淵時常也會有,青闌沖她笑的時候,青闌摸她頭的時候,青闌抱起她的時候,青闌喂她吃桃花糕的時候,她都會如此。
但近來,青闌只要與她有了直接的觸碰,那種莫名的感觸便會加重,有時激得她都有些想要流淚。
“是不是好似心口憋了一股氣,雖然暖暖的,卻又有些找不著出口,這氣偏生還不好好待著,要在心口亂跑亂撞,又慌又癢的?”
她皺著眉頭描述著,青闌也跟著皺起了眉頭,細(xì)細(xì)回味過來,卻也當(dāng)真如此,便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想開頭問她為何知道,卻來不及說上什么,嘴邊便碰到了一縷清香……
毋淵往前邁了一步,一只膝蓋跪在了軟塌上,身體向前傾著,一只手揪住了青闌的衣襟,將自己薄薄的唇送上了他的唇邊,輕輕的碰了碰,爾后退開了一點(diǎn)點(diǎn),眼里盈著一汪春水,臉頰泛著淡淡的桃紅,怯怯的問他,“這樣是不是,那種感覺更強(qiáng)了一些?”
青闌直直的望著她,這一瞬卻覺得她的容顏像是被光罩了一層,柔柔的,朦朧的,看不清卻讓人心跳加速,他的腦海中好似有一片海,波光粼粼閃現(xiàn)的是少女巧笑嫣然的模樣,風(fēng)從海面吹過,掀起浪花,擊打出她惱怒、啜泣的幻象,驚得他心也慌了,氣息也亂了。
他輕輕的托著毋淵,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修長溫暖的手掌放在她的腦后,微微加重力道,迫使她低下頭,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而他仰起了頭,去嗅她面頰上生機(jī)勃勃的清香。
毋淵早已經(jīng)愣住了,眨眼不是,瞪眼不是,她的嘴唇是麻木的,手腳是麻木的,就連心臟好似也停止了跳動,和天地萬物一起停留在了這一刻。
只有如此的靠近,青闌心口的憋著的氣,才能消散一些,這種感覺既新奇又美妙。他看著她傻傻呆呆的模樣,緊張得小手拽著他的衣襟,鋒利的指甲似是要劃破他的胸口,那一刻,他真是又憐又愛,真想就這樣將她埋入到心里,然后緊緊的擁住,藏起來。
與青闌一點(diǎn)一滴的平穩(wěn)下來不同,毋淵終于找回了自己的一絲靈識,耳邊像是“轟”地一聲炸開,震得她有些喘不上氣來,心口處像是壓上了千鈞萬鼎,又是害怕又是恐慌,她推了推青闌,卻反而被他摟得更緊,按在她后腦勺的手也微微使了使力,讓她幾乎趴到了他的身上,而他又順勢躺了下去。
“青……青闌……”他的名字隨著她破碎的呼吸,一點(diǎn)一點(diǎn)擠了出來,沁了酒香的聲音,聽得他心頭暢快,翻身便和她對調(diào)過來,他的眼里暗光流轉(zhuǎn),胸腔不自覺的發(fā)出了悶悶的笑聲,他在想著,應(yīng)該能從她這里獲得更多歡喜吧。
毋淵被他這般抱在懷里,親吻就如同春雨一樣密密麻麻,劈頭蓋臉的撒下來,毋淵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心下有了幾分惱意,又捶又推的想讓青闌放開自己一些,青闌微微松開她,她便猛地吸了一口氣,還未開口言語,那張唇又堵了上來,相濡以沫。
他嘗了一口便放開了她,眼里盈滿了笑意,看著懷中的小丫頭,“小淵,你怎么會是饕餮呢,你應(yīng)當(dāng)是花兒?!?p> 毋淵被他吻得暈頭轉(zhuǎn)向,迷迷蒙蒙的看著他,不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可是看著他那副歡心快活的神情,心下的氣又煙消云散了。
她聽到他輕聲說,“好甜?!?p> 饒是毋淵再不通人事,也明白此刻心中的這份感覺叫作害羞。
她自顧自的閉著眼一個勁兒往他懷里鉆,就是不肯與他對視,逗得他哈哈大笑,笑聲震得她耳根發(fā)紅。
青闌懷里攬著毋淵半靠在榻上,大手輕撫著毋淵的后背,似是在安撫一般。
他嘴里說著話,絮絮叨叨的,像是突然想明白了。
“我雖活了許久,卻因肩負(fù)責(zé)任,公務(wù)纏身,從未想過這檔子事,活得太久就有這點(diǎn)不好,明是如此簡單直白的事兒,我卻如今才想清楚……”
他輕輕的晃了晃懷里的小人兒,誘哄著她抬起頭來,可憐毋淵羞的耳朵都要滴出血了,青闌還不肯放過她,捏了捏她的耳垂,見她打了個顫,才又說,“你再不抬起頭來,我便又要吻你了。”
被他鬧得受不住,毋淵咬著牙,抬起頭來,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顫著微微睜開了一絲眼縫。
“你這副模樣,想來對我也是一樣的心思,”青闌把毋淵往懷里塞了塞,連一片衣袖都不肯落出去,塞了個圓滿,才繼續(xù)說到,“小淵,這萬年你都不曾有過什么朋友,這檔子事,鴻蒙老君自也不會告訴你,那便由我來告訴你,由我告訴你也是最合適不過的了?!?p> 他的話說得彎彎繞繞的,毋淵聽的云里霧里,一時間竟放下了一絲羞澀,問道,“什么意思?”
“小淵,方才與我……你可有覺得心口突突跳得飛快,似是要撞破胸膛飛躍出來?”
“嗯……”
“我將你摟得緊緊的,可是有覺得熨帖、歡喜又害臊?”
“呃……嗯!”
“先前見我離去,可是心里有一股無名之火燒的五臟六腑都疼了,恨不得將我綁在身邊,日日夜夜都在一處?”
“嗯嗯!”
“那便是了,小淵,你這是喜歡上我了?!?p> 喜歡?是什么呢?
毋淵不懂,便疑惑的望著青闌,等他為自己解釋解釋。
“你或許不曉得什么是喜歡,喜歡便是對除自己以外的生物有了占有和相伴的心思,會因?qū)Ψ蕉鵂縿有木w,她在你的心便是盈滿的,她不在你的心也空了,她笑你便也開心,她皺眉你的心也會跟著痛,千千萬萬年漫長,可若想到朝夕能與她相伴,便覺得也只是一瞬的歡樂,還是太短暫,這樣,你明白嗎?”
“不……太明白,我再想想?”
“那我換個說法,喜歡就是想要和一個人緊緊的挨在一起,最好永遠(yuǎn)挨在一起,誰也分不開?!?p> “噢!明白了!”
毋淵笑了起來,“青闌,我喜歡你,你呢?”
青闌揉了揉毋淵的頭,同她一塊兒笑得甜蜜,嘴里卻說,“小淵你錯了,你大抵不止是喜歡我,方才你那副模樣,明明就是非常非常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p> “嗯!青闌,我非常非常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你呢!”她笑著順著他的話,卻又執(zhí)著想要一個回應(yīng),這樣的她,戳中了他柔軟的心,與那顆心融在一起。
青闌把她再次抱進(jìn)懷里,低頭吻了吻她的鬢角,說,“我啊……我應(yīng)該還好,但你這般喜歡我,禮尚往來,我也應(yīng)當(dāng)喜歡回去?!?p> 聽了他的話,毋淵突然抬起頭來,險些撞到了青闌的鼻子,她蹭了蹭青闌的臉頰,笑著問,“那青闌也非常非常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