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距離青羊宗百里之外的一處山洞,薛木終于從昏迷狀態(tài)中悠悠轉(zhuǎn)醒。
旁邊盤膝修煉的周青見狀,立即哭出聲來:“哥,你終于醒了,我把暗器全用了,行李也丟了,咱們一窮二白了啊......”
周青臉上淚水漣漣:“還有,你弄的烤肉我怎么都弄不出來,這幾天光吃果子,嘴里都淡出鳥了……”
趙飛燕奇異的看了一眼周青,發(fā)覺自己真是低估了他對薛木的依賴。
這幾天,這個瘦弱少年的所作所為讓她刮目相看,跟之前和她斗嘴的貧嘴家伙判若兩人。
薛木和趙飛歌都昏迷著,他自己就能井井有條的打理一切,駕輕就熟的給兩個傷員采藥醫(yī)治,用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法驅(qū)趕先天猛獸,難以想象他瘦弱的身軀竟隱藏著那么巨大的能量!
可現(xiàn)在,這位少年英杰竟然在薛木的面前哭的像個孩子。
隨后目光轉(zhuǎn)動,視線定格在薛木身上,周青如此依賴他,他的身上又隱藏著什么?
薛木的傷很重,比趙飛歌不知道重了幾倍,昏迷的這幾天,趙飛歌每天不自覺發(fā)出的痛苦悶哼讓她徹夜難眠。
可反觀薛木,卻從未發(fā)出過一絲痛苦的聲音。
在身體陷入沉睡的潛意識狀態(tài)都能忍的住痛苦,面對凡人難以抵抗的積雨境霍笛也能保持驚天斗志。
這兩名少年在蠻荒之地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或者說,是怎樣慘烈的生存條件可以造就出擁有這般意志的他們?
趙飛燕守在趙飛歌的身邊,看著薛木淡笑著安慰周青,有些出神。
“哎喲喂……”突然,一邊趙飛歌的哀嚎聲把她驚醒。
周青采來的草藥有奇效,僅僅三天就把兩個重傷員雙雙救醒。
看看人家的哥哥,再看看自己的哥哥,趙飛燕突然有種恨哥不成鋼的感覺:“嚎什么嚎,你看人家,比你受得傷重多了都沒喊!”
“啊?”趙飛歌懵了,自己剛醒過來怎么就挨懟?
“他們是從蠻荒之地出來的,我怎么比!”隨后他反應(yīng)過來頓時怒了,虛弱的聲音有些憤憤難平,“再說你以為我是因為受傷?我是心疼那些寶甲??!”
說到這,趙飛歌的哀嚎聲音更大了:“哎喲喂,二爺爺我對不起你啊……我把你出生入死帶回來的寶甲全給廢了啊……”
聽到趙飛歌的哀嚎,薛木艱難的偏過頭來:“趙兄,我聽周青說了,這次真的要多謝你。”
周青也是微笑著點頭致意,如果不是趙飛歌最后擋了那一劍,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成了劍下亡魂。
兄弟兩個靠自己習(xí)慣了,突然有人為他們冒死擋劍,幾個人的距離陡然拉近了一些。
“嗨!”趙飛歌大大咧咧的道,“不算什么,我也是求活?!?p> “那也應(yīng)該感謝,周青把我懷里的秘籍摸出來。”之前路不平給他的青羊心經(jīng)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在胸口擋了霍笛一腳竟然毫發(fā)無損。
見到秘籍,趙飛歌眼睛都直了:“薛兄,這是?”
“一位前輩給我的功法,博海級!”薛木笑著道,“你可以先修煉修煉,晉升積雨境傷勢就可以恢復(fù)了?!?p> 趙飛歌震驚的看著薛木:“薛兄,你有功法為什么還要進青羊宗?”
“我也是剛得到,你先修煉,等有了條件再抄錄下來,我的傷勢有點重,還不能支持我修煉?!毖δ菊f完話,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開始檢查自己的傷勢。
趙飛歌聞言也沒有推辭,博海級功法對他們的誘惑力難以抵擋,當下就讓趙飛燕翻讀起來,強支著身體準備嘗試修煉。
薛木感受臟腑,發(fā)現(xiàn)自己受的傷比想象中嚴重的多。
“腳踝碎了無關(guān)緊要,主要是內(nèi)臟都移位了這可咋整?”薛木微微蹙眉,修煉青羊心經(jīng)要讓元氣在五臟六腑中游走,可是他現(xiàn)在內(nèi)傷頗重,貿(mào)然修煉的話肯定會加重傷勢。
“恐怕要半個月時間才能恢復(fù)……”
內(nèi)傷恢復(fù)不能急于一時,只能靠著先天真氣慢慢調(diào)養(yǎng)。
“周青,這幾天你給我用的什么藥?”
從丹田調(diào)動出先天真氣包裹五臟六腑,薛木抬頭問道。
“這里藥材不多,我走了好遠也才找到這些?!敝芮鄰囊贿吚鲆粋€藤條筐子,一一報出,“藏紅花、無根草、決明子、三七……”
一連報出幾十味藥材,薛木邊聽邊想。
“這樣,你幫我把之前我教你治療內(nèi)傷的方子抓出來,那些活血化瘀什么的藥材都扔了便是,加三倍藥量煎給我?!?p> “好?!闭f著,周青就提著籮筐準備出門。
“等等?!毖δ具B忙叫住周青。
“???”
“餓了,打只鹿來我教你烤肉……”
……
伴著落日余暉,周青終于拉著一只花鹿返回山洞,利索的開始剝皮切肉。
“切的塊不要太大,也不能太小,看到鹿腿了嗎?就跟那樣就差不多!”薛木和趙飛歌被趙飛燕扶起來靠在一塊石頭上,趙飛燕左一口右一口的喂著果子。
幸虧周青身上還有兩把沒毒的匕首,不然現(xiàn)在他們吃東西都是個問題。
嘴里慢慢嚼著果子,薛木輕聲問道:“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
“記得,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
周青把肉塊穿在木棒上,拎著一只羊腿走到火堆前:“可是我也是按最簡單的方法烤的,不是太生就是烤焦了,我們都吃了三天果子了……”
薛木醒了,就說明他不用再吃那讓嘴里淡出鳥來的果子,周青精神都振奮了一些。
“這個簡單學(xué)問可大了,多一分火烤焦,少一分火夾生?!毖δ緦救忸H有心得,“現(xiàn)在咱們沒有佐料,烤肉的味道全憑火候?!?p> “飛燕啊,你別光給他吃啊,我三天沒吃飯了……”張嘴等半天的趙飛歌看到趙飛燕頻頻把切成塊的果子喂給薛木,頓時急了。
趙飛燕連忙切下一塊塞進趙飛歌嘴里,剛才光聽薛木講烤肉了,她這個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哪接觸過這個,好奇心頓時爆棚,聽得入迷了。
被一塊巨大果肉塞的牽動舊傷,趙飛歌疼的呲牙咧嘴,連忙忍著疼痛坐起身來:“算了算了,我自己來吧……”
“本來就是!”趙飛燕翻個白眼,“你自己又不是不能動?!?p> “我不是疼嗎……”趙飛歌委屈巴巴,顫巍巍的接過趙飛燕遞來的匕首慢慢切起果子。
很快,串在火上的鹿肉被烤出油來,滴落在火堆中噼啪作響,洞內(nèi)肉香彌漫。
薛木眼睛一亮:“快快快,劃兩刀!”
趙飛歌頓時就覺得,自己剛拿過來的果子它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