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核心的解析完成了,那么自然就是要開始下一步工作——把這玩意送回家。
和之前說過的一樣,這個所謂的“深紅女王”的的確確是通過某種儀式來到這個世界的。
現(xiàn)在只需要稍微改變將它召喚出來的儀式結(jié)構(gòu),把“1+1=2”,改為“2=1+1”就可以了,雖然性質(zhì)是相同的,但在這里代表的意思就全然不同了。
這是從理論來簡化的原理,換成現(xiàn)實的話,就更類似化學(xué)中的置換反應(yīng)。
有著足夠多的原理,計算機(jī)已經(jīng)通過這個血肉種族的生物性質(zhì),推演出召喚出它的召喚儀式結(jié)構(gòu)。
倒不是他不想好好利用一下這個血肉種族,利用理論上是可以利用,但這玩意可是可以讓整顆星球乃至整個宇宙都轉(zhuǎn)化成為血肉的血肉種族,要是一個步驟弄錯了,就可能造成不可預(yù)知的嚴(yán)重后果。
納特克斯不相信自己不會犯錯,是個人都會犯錯,他不想讓盲目的自信毀了這一切。
因此,與其賭自己不會犯錯而選擇利用,倒不如直接送它回家更保險。
他開始搜索意識中能用得上的血肉知識,開始敲擊鍵盤。
旁邊的奈薇瞧見眼前這一幕,也好奇地觀望了一會兒,沒看懂什么門道后就繼續(xù)玩手中的“筆記本電腦”。
她知道這種時候就不要為了好奇心或者別的什么無聊的理由去打擾他,一個人正在做某種腦力工作的時候是需要全神灌注的,去打擾他的話,就可能會影響他的心態(tài)和思路,從而影響后續(xù)的工作。
要是這人還是個精神比較敏感的人,你這么過去打擾他,就可能把對方嚇一大跳,然后收獲對方的白眼或者一巴掌。
哦!這可是根據(jù)真實事件舉例。
這個儀式的結(jié)構(gòu)并不算復(fù)雜,不過卻很有意思,這并不是他意識中記錄著的幾萬種儀式結(jié)構(gòu)的任何一種,而是一種全新的結(jié)構(gòu),使用的也不是常規(guī)的畫法陣或者念咒語,而是一種體現(xiàn)在“滿足條件”上的觸發(fā)。
當(dāng)然,這些現(xiàn)在都不是什么重點,待會再說。
那么讓我們快進(jìn)到納特克斯完成制造反向儀式之后吧。
“好了,差不多完成了,我們該走了?!?p> “好的。”奈薇沒有多問,因為她知道對方既然說可以了,就是可以了,至少現(xiàn)在是需要通過“走”來完成這個過程。
雖然她沒說,但納特克斯為了不讓這家伙疑惑,還是解釋了起來。這得從這個儀式的召喚原理說起,因為這是一種“條件觸發(fā)式”的儀式。
啥意思,你可以理解為一種被動,即不需要主動去觸發(fā),換言之,當(dāng)時的安蘿亞已經(jīng)滿足了召喚條件,因此,儀式自動啟動,于是就將這個血肉種族召喚出來了。
然而,這個家伙想要通過儀式召喚作為一種它來到這個世界的“合理手段”,依舊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結(jié)果特別巧的是,當(dāng)時納特克斯剛好去找威爾遜這家伙麻煩了,剛好沒看見,最終釀成了悲劇。
而現(xiàn)在,他需要反向?qū)⑺賳净厝?,在這個過程中“1+1=2”與“2=1+1”所體現(xiàn)的召喚原理唯一相同的就是“=”,也即使這個儀式“被動”的效果保持不變。
他便修改了這種“被動”的觸發(fā)條件,只要它合理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好吧,簡單點來說,就是只要它是通過這個儀式召喚出來的,那么就會再次觸發(fā)這種“被動”,從而使它從哪來,回哪去。
還記得納特克斯曾跟奈薇說過他為什么斷定這個血肉種族是被召喚出來的,而不是利用信徒或者別的什么玩意通過一個轉(zhuǎn)化程序制造出來的嗎?
對,就是化學(xué)中的質(zhì)量守恒定律。
這家伙的本體是巨繭和周圍所有不可能依靠這座島嶼就能制造出來的血肉觸手,一旦使用反向儀式,那么,這巨繭和周圍的血肉觸手就會一并消失。
聽上去好像和納特克斯為什么選擇離開沒什么關(guān)系對吧,其實不然。想想看,當(dāng)時納特克斯可是身處于一個極其龐大的巨型巖洞中。
巖洞有地理特征和觸手共同作用,從而穩(wěn)定存在。
一旦這些觸手消失了,那么,少了觸手的支撐,巖洞有很大可能會發(fā)生塌方。
這么大個巖洞塌方的后果就不用多說了吧。各位都不想看到這本書草草地用這種會被人打死的方式完結(jié)此書吧?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納特克斯得先和奈薇撤離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啟動儀式。
反正,只要儀式還沒完成,那么他就有足夠多的時間撤退。
兩人又過了幾個小時,終于是一路爬出了巖洞外面。
納特克斯沒想到,進(jìn)來的時候挺容易的,出去的時候就跟見了鬼一樣難爬。
但好在他們最終還是出去了。
兩人不斷朝著身后走去,遇到不要命擋路的就由奈薇來解決,異常的空間規(guī)則對于她一個混沌種族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總之,一路披荊斬棘,兩人終于是來到了沙灘邊上。
由于早早就在天上看到那四根機(jī)械柱了,所以他對于近在咫尺的一根巨大機(jī)械柱倒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也就在對核心進(jìn)行解析的時候,納特克斯明白了這四根柱子是負(fù)責(zé)抑制該血肉種族蘇醒的,啥原理也搞不清楚,就不多說了。
納特克斯倒是很感謝這幫神秘人弄出的抑制器,本來他還挺納悶,怎么這個血肉種族明明聰明到可以轉(zhuǎn)移檢測信號,結(jié)果現(xiàn)在卻跟降了智一樣任由納特克斯宰割。
而且,沒有抑制器保不準(zhǔn)這玩意完成了穿越,這世界就完蛋了。
可惜了,這家伙現(xiàn)在怕是沒了這個機(jī)會了。
或許對于其它人來說,跟這種玩意打交道就是在玩命,但對于納特克斯來說,他們建立在等位置基礎(chǔ)上,頂多就是在教訓(xùn)一只不聽話的小狗。
抱歉,但沒辦法,螞蟻很難撼動一只狗的力量,但人可以,頂多受點傷而已。
此刻天空已經(jīng)進(jìn)入黑夜,周圍血霧彌漫,天空圓圓的血月顯得朦朧而詭譎。
納特克斯拿起手中的血肉書,此刻上面已經(jīng)安裝了一個遠(yuǎn)程計算機(jī),可以用類似電磁波形式將納特克斯這頭的數(shù)據(jù)傳輸給另一頭。
只要將剩余的代碼傳送給在附著在核心上的計算機(jī)中,反向召喚儀式就能啟動,屆時就能將這個過來鬧事的家伙送回去。
他的手指再次敲動,但這一回他敲得很慢,每一步都在思考,思考會不會有哪里出錯了。又前前后后檢查一遍又一遍后,納特克斯輸入了最后一小串代碼。
接著,他快速地摁下了“傳輸”按鈕,以免過多的猶豫影響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他摁下了再次改變他人生的按鈕,又或者,從一開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寂靜,非常地寂靜。
下一秒。
周圍的觸手開始劇烈抽搐起來,沒過多久便全都癱軟下來,最終化成了灰燼。
仿佛是有某種神秘的死亡力量正在席卷這里一般,無論是巨大到足以藐視這顆星球上一切生命的觸手,還是詭秘多端的血霧,亦或是令人作嘔的血肉菌毯,此刻卻無力抵御那未知的力量,哀嚎著回到了屬于自己的那片骯臟空間。
很快,周圍就徹底恢復(fù)了正常,大地不再擁有生命,空氣中不再充滿血紅,山腰不再盤踞怪物,一切都恢復(fù)了正常……了嗎?
納特克斯眼睛緊緊盯著天空撒下的紅光,接著轉(zhuǎn)頭看向天空那輪血月。
“今天是血月月相嗎?”
奈薇略略思索,予以答復(fù):“不是,血月早過了才是,一年只會出現(xiàn)一次血月,一般來講,不可能還會再次出現(xiàn)?!?p> “……”現(xiàn)場陷入了寂靜。
“應(yīng)該是……”納特克斯話還沒說完,大地便傳來了隱隱的震動,好似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一般。
“看天上!”奈薇略帶驚訝的聲音傳出,納特克斯立馬看向了天空,瞬間臉色陰沉了下來。
只見天空中,之前的巨繭緩緩漂浮了起來,猩紅色的光芒照耀著巨繭同樣血紅的表面,那周期性的猩紅色再度疊加,使得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緊接著,巨繭爆發(fā)出了猩紅色的光波,納特克斯看到光波襲來,下意識伸手格擋。
然而那光波卻安然無恙地穿過了他,如同巨浪般朝著他身后的海水沖去,激起大量的浪花。
BOOM!
然后,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周圍的四根機(jī)械柱發(fā)生了強(qiáng)烈的爆炸,這爆炸強(qiáng)到甚至將機(jī)械柱完全吞沒,所有的機(jī)械零件被高溫燃燒至氣化。
奈薇也是下意識地抱住了納特克斯,將他緊緊護(hù)住。
爆炸過后,大量的滾燙的鐵水掉落下來,奈薇有長刀的護(hù)盾保護(hù),鐵水有驚無險地落到了他們身上,但都被護(hù)盾彈開了。
鐵水落到海水中,瞬間冒出滋滋的白煙。
周圍如同一片煉獄一般。
過了十幾秒中,鐵水終于不再掉落,奈薇才松開納特克斯并解除了護(hù)盾。
發(fā)出紅色光波之后,巨繭也開始緩緩降落。
“我們過去看看?!毕氲絼倓偼蝗缙鋪淼淖児?,納特克斯臉色冰冷到了極點。
奈薇表情也是一樣的陰郁,她點點頭,跟在納特克斯身后。
兩人一路小跑,沒了觸手的阻擋,兩人也是飛快地來到了巨繭面前。
眼前的巨繭依舊讓人感到震驚,它并沒有完全降落而是依舊漂浮在空中。
納特克斯一邊喘息之余,腦海中卻是充滿了疑問。
不可能啊,按理來說……
就在這時候,撕裂血肉的巨大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只見巨繭一下子裂開,裂開的地方變成了一條條巨大的血肉觸手,這些血肉觸手表面還是有那種網(wǎng)狀結(jié)構(gòu),而且依舊在散發(fā)著紅光。
觸手在空中緩緩擺動,像極了初次誕生的生命。
納特克斯卻是覺得眼前這壯觀的一幕讓他感覺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也經(jīng)歷過一樣。
同時,納特克斯還感覺到了心中出現(xiàn)了一種躁動,似乎這巨繭里的東西就是他之前來到島嶼的時候就感覺到的——一樣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
他的身體受到這種如同本能般的躁動控制,竟然讓他的思維一下子停止了運轉(zhuǎn),他沒有思考著身體的異常,而是順著這種躁動,緩緩走近了巨繭。
奈薇面對這種情況出奇地沒有上前阻止,她眼睛死死注視著巨繭的變化,臉色一點都不好看,瞇起眼睛若有所思。
納特克斯站住了身體,他抬頭望去,巨繭近在咫尺,那些觸手每一下?lián)]動就能刮起一陣風(fēng),只有輕輕一拍,納特克斯便極有可能命喪黃泉。
然而那股躁動此刻卻在安慰著他,告訴他沒事的,自己絕對不會受到傷害。
他不知為什么,很相信那種感覺,于是他就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巨繭。
很快這些觸手像是已經(jīng)適應(yīng)好了周圍的環(huán)境,開始了下一步的變化。
它們開始如同漩渦一般壓縮到一起,很難想象如此之多的血肉是怎么被壓縮到一起的。
最終,大量的血肉被壓縮到一起,而納特克斯也順勢看到了被壓縮起來的地方。
下一刻,他瞳孔猛地收縮。
巨繭的中央,也就是血肉聚合的地方——那是一位少女。她長著一頭不同尋常的純白色頭發(fā),皮膚是雪一般的白。
少女的身上穿著一件樸素的黑白色裙子,在空中隨風(fēng)而動。那些血肉圍繞著她,最終被她吸收進(jìn)皮膚之中。
最終天空中,巨繭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只剩下了那位看著十分嬌弱的少女。
令人奇怪的是,少女并沒有立即掉落,而是緩緩地飄下來,在血色的月光下,顯得十分怪異。
她的姿勢婀娜,若是將那月光換成白色,絕對和天使下凡沒什么區(qū)別。
最終,她赤裸的玉足輕輕點在地上,那地方瞬間變成黑色,并長出了一株株冒著紅光的紅色花朵。
花朵環(huán)饒在她的腳踝上,看著優(yōu)雅極了。
最終少女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猩紅色的眼睛。
眼睛睜開后,再下眼瞼的地方,浮現(xiàn)出了兩片很好看的紅色圖案,還散發(fā)著紅光。
納特克斯也看清了她的面容,端正絕美的五官,漂亮的白色眉毛,尖尖的下巴,粉粉的薄唇……
然而當(dāng)納特克斯看到她的臉的時候,恐懼感和震驚卻扼住了他的心臟。
他死死睜著眼睛,臉色已經(jīng)慘白,咬緊牙關(guān),身體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錯了!一定是哪里錯了!這不可能!
怎么會這樣!儀式!一定是他制作的儀式結(jié)構(gòu)出錯了!
對!一定是儀式出錯了!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她!
而少女此刻也看到了納特克斯,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睜大。
她邁開腳步,跑向了納特克斯的面前。
而隨著她每邁出一步,所在的土地就會迅速變黑,然后長出一朵朵紅色小花。
最終她伸出纖纖玉手,握住了納特克斯的雙手,并舉于胸前。
“納特克斯~”她開口了,聲音十分清脆動聽,帶著欣喜,“我好久都沒見到你了,最近還好嗎?”
“唉,納特克斯?”見到納特克斯低著頭不說話,少女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
“是我啊,你不記得了嗎?”
納特克斯此刻內(nèi)心再度激起驚濤駭浪。
他怎么可能不記得!怎么可能不記得!
就是因為記得,才會這么恐懼和驚訝!
這不是安蘿亞!絕對不是!他記得這張臉,這說話的聲音,這不是安蘿亞!
他還記得與她的第一次相見,記得她毫不廉恥地喊著自己“哥”。
他記得當(dāng)時的自己和她發(fā)生了一件件事情。
正是因為她,自己才得以第一次使用血肉知識。
也正是因為她,自己才會如此恐懼。
他記得她的名字,她的名字自己永遠(yuǎn)也不會忘,因為那正是自己給她取的,一個很土氣的名字。
天空,一輪血紅的月亮緩緩撒下大片紅色。
她的名字叫做:
紅月。
貪婪代言
啊……在心中也是期待好久了,終于能把紅月這個角色搬出來了,唉~不會真有人以為我把這個角色給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