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晉見她飛快的跑到門口,似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腳步,心想“這小子肯定是覺得把他晾在這有點不妥,想回來賠罪了,看他好好嚇唬嚇唬她?!?p> 他氣沉丹田,將腰桿挺的筆直。臉上做出一副冷峻的樣子。
顧青跑到半路忽然想起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她停下腳步轉身揮著手大聲道:“何叔,我改天再來看你?!?p> 羅晉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臉上不用裝也是真冷峻了。
顧青偷偷瞧了一眼羅晉的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
自覺受到驚嚇的她,一溜煙就跑遠了。
“這孩子毛毛躁躁的,校尉別見怪。”何全有有點怕羅晉將顧青記恨上。
他也很迷茫,平時瞧著挺穩(wěn)妥個人啊,今天這是抽哪門子的邪風?
要是王大山在這,一定會給他解釋,他弟弟這不是抽風是腦疾!
“沒事,你去忙吧。”羅晉做出毫不在意的樣子,讓他走了。
何全有見此如蒙大赦,趕緊拉著李三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光后,羅晉才起身抖了抖衣擺下沾上的少許灰塵,一直繃著的臉終于舒緩開來,嘴角不自覺的咧開,這個小兵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瞇著眼睛看著顧青離去的方向,心道:回去就查查她是哪個營的。
在路上顧青就已經打開了系統(tǒng)獎勵的完美級技能卷軸,獲得了技能:提純。
看著這兩個字,顧青一瞬間便在腦海中想象出了無數(shù)種提純的方法,只不過具體可行性還需要找機會實踐一下。
不過是去領個戎服,竟然收貨這么大,顧青心情飛揚的邁著小方步,就差哼首小曲了。
回到營帳王大山不在,新領的戎服整齊的放在床頭。
顧青拿起衣服看了看四周,還是放了回去,她決定還是晚上再偷偷換上。
黃昏將近,王大山撩開帳簾從外面走了進來,奇怪的是,后面竟然還跟著李滿。
這兩個人怎么一前一后的回來了?
顧青疑惑的道:“哥,你去哪了,咋和他一起回來?”
“顧青,咱三人受罰,你倒是不知道去哪躲清閑,明日你就自己去吧。”李滿道。
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她還以為受罰也會等明日才開始呢。
這話要是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她或許還會覺得不好意思,不過換成李滿?她才不會順了他的意:“想的美,你要是敢偷懶,我就去找上官舉報你?!?p> “不提這個我倒是忘了,看我這就去舉報你!”李滿作勢就要出門。
王大山大聲道:“李滿,干活的時候咱可說好了,阿青的那份我包了?!?p> 好啊!竟然還有這樣的事,這李滿真是個小人。
顧青來到李滿面前嗤笑道:“我之前可是和羅校尉在一起,他有事情找我辦。難不成還要找你匯報?”
“當我是三歲孩子呢?羅校尉能用得著你辦事?”
顧青大大方方的讓出門口:“不信的話,你就去問問唄?”
李滿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不敢去問找堂堂校尉問話。
他將信將疑的回到自己的鋪位懶洋洋的道:“今日就當照顧美人兒了,不與你一般見識?!?p>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鳖櫱嗬浜吆叩牧R道。
李滿這種興妖作孽的小人,在沒有找到一勞永逸的辦法之前,她只能扯張虎皮壓一壓他。
兩人回到他們自己的床位后,王大山才偷偷的問顧青:“阿青,羅校尉找你辦什么事了?”
顧青悄悄的道:“哥,我蒙他呢。我就是見過羅校尉一面?!?p> 王大山無奈的笑道:“你這小子,小小年紀一肚子的鬼心眼兒?!?p> 青山軍的軍營里,每個營帳都單獨有一口鍋灶,士兵可以自行燒水,但是不能做飯,到了吃飯的時辰,各營士兵要去火頭營排隊打飯。
柴也得由各營自己去山上砍。每日砍柴的人出入需得登記,還要在門口經過檢驗才可放行。
夜色降臨,勞累的一天的人通通回來了。
顧青終于見到了睡在她鋪位邊的另一個人。
出乎意料,竟然是一個看上去年過半百的老人。老人顴骨很高,兩鬢斑白,臉色黯淡無光,臉上布滿皺紋,那皺紋使得他的臉像樹皮一樣粗糙,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
顧青十分吃驚,軍營里竟然有這么老的人。
老人坐在顧青身邊和藹的笑道:“小娃娃可有十五歲啦?模樣可真是機靈?!?p> 老人說話聲如洪鐘,聽上去身體還十分硬朗,顧青答道:“伯伯,我今年正好15。”
“咱軍中不論年齡,別叫伯伯了,和他們一樣叫我老黃就行?!?p> 顧青從善如流的叫了一聲:“老黃”。
老黃笑呵呵的脫鞋上了床,拽過他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棉被蓋在身上。
“娃娃夜里聽得鼾聲不?”
顧青搖搖頭,老黃笑了兩聲翻了個身不在說話。
身邊突然睡了個老頭,詭異的同時也讓她放心不少。歲數(shù)大了精力有限,晚上定然睡的沉,這樣一來,發(fā)現(xiàn)她秘密的幾率就小了很多。
顧青在床上一直挨到了半夜才偷偷起身,換上了戎服,十五歲正是慢慢發(fā)育的年紀,這幾日她的胸口被裹胸的布條勒的發(fā)疼,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一刻的放松。
換好衣服她忍著憋的發(fā)脹的小腹偷偷溜到茅房解決生理問題。
白天的時候她根本不敢去茅房,只能盡量減少喝水的次數(shù),等著夜里偷偷解決。
營帳內的鼾聲此起彼伏,響徹天際!顧青終于明白老黃問的那句話是個什么意思了,老黃自己睡覺并不打鼾的。
一大早顧青頂著一對青黑的眼圈從床上爬了起來,鼓聲剛響便火急火燎的跟著眾人跑到練兵場上集合。
顧青站在浩大的人群里,隨著上方戰(zhàn)鼓的聲音不停的練習著劈、砍、刺,推、頂、移,還要根據(jù)點兵臺上將軍的口令練習陣型。
中間休息的時候,一個營帳的人自然的聚集在了一起。
顧青盤腿坐在暴土揚長的操練場上,屁股下的土地久經踩踏,已經寸草不生。
老黃坐在她不遠處,繁重的體力訓練令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
“老黃,撐得住嗎?”她有些擔憂這個老頭,真不明白,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就是上了戰(zhàn)場又能揮得動幾下長矛,為啥連老人也要征來打仗。
老黃抹了把額上的汗水,還是那副和藹的笑模樣:“娃娃,我身子強健著呢,莫擔心?!?p> 那風燭殘年的樣子十分令人心酸,顧青忍不住問:“老黃,你多大年紀了。”
老黃嘆道:“五十有七了。”
這比顧青想象中要年輕不少,在顧青眼中這模樣怎么的也得有七十多了,看來她總用慣有的思維去評判這里的人,是有些著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