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其苦,這莫過于生老病死,生離死別、陰陽相隔。
故事發(fā)生在一個小村莊,南希村;據(jù)說,在清末年間,鴉片戰(zhàn)爭,加上清政府的衰落,搞的已是民不聊生!
是人都怕挨餓!寧愿撐死也不愿餓死!
這是南希村所有人的內(nèi)心告白。
林友水的房子就坐落在此,房子面積還算很大,泥土院。
林友水因染上了鴉片,家里的日子一落千丈。
好不容易戒掉了,卻滿身都是病,已經(jīng)躺床3年有余!
就這樣,一個中上的家庭,被一場鴉片吸干了,徹底傷痕累累!
只需一場微風(fēng)就能讓這個家徹底塌陷!但院里的每個人都在努力堅持著,堅持活著,僅此而已!
常言道久病無孝子,不過林友水的幾個兒子都還挺孝順的!
這一天林友水感覺身體也越來越差,很多器官都支配不了,有種被抽離的感覺,他意識到自己時日不多了!
半躺在木板床上的草席上方努力撕喊著:“來人!”
“來…人!”“來…人!”三句過后依然沒有動靜,這時候的他也知道兒女都在田地里干活,而老婆在院子的外頭洗衣服,誰能聽得見!
臉色蒼白,瘦弱如骨,衣服有些破舊,補丁隨處可見就有十幾處。
久病的緣故,緊貼臉部的皮肉有些干癟!臉部肌肉有些僵硬,看著特別嚇人,深陷的眼孔。
眼神中有一絲絲的恐慌與無措!
他害怕!害怕就這樣一命嗚呼!害怕就這樣離開這個曾經(jīng)熟悉的清世界,害怕離開這個熟悉的家與人。
對死亡的恐懼之感猛然飆升,眼神中除了恐慌之外,還有一絲不輕易被察覺的迷離!
因為他不知道,死亡需要面對的是什么,后面還有沒有路,如果沒有,他有點不舍,如果有,他該怎么走,又會是什么樣的一條路!
林友水還想再看一眼兒女!最主要的他想見見大兒子。交待一些他認(rèn)為很重要的事!畢竟他是一家之主,以前什么事都是他在發(fā)號施令!
吃力地用他那只瘦若如柴的手拿起陪伴他幾十年的煙斗敲打木板!
希望外邊的人能聽到他的呼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意念太強的緣故,突然一不小心從木板掉了下來!
“啊。”
林友水發(fā)出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思潔語是林友水的老婆,15歲就嫁到南希村嫁給了林友水,年輕時長的秀色可餐,不過經(jīng)過歲月無情的催殘。清秀的臉面已有些清晰可見的皺紋!
一聽到屋內(nèi)的叫聲,思潔語急忙放掉手中的衣物,三下五除二就往屋內(nèi)跑去,只見林友水整個人趴在泥土地面上一動不動,手里還抓著他那用了幾十年的煙斗!
思潔語急忙跑過去:“有沒有摔到哪里?!?p> 雙手扶起林友水,讓他慢慢的挪移到木板床上。
然后親切的問到:“怎么啦,身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闭f著摸起林友水的額頭等位置。
“去,把那幾個娃,都給我喊回來,”林友水有氣無力得沉聲說到:“有事情要宣布!”
思潔語聽了林友水這么一說,心里也知道老伴估計快不行了!
于是安慰:“那你先躺著,我馬上去把他們找回來!”
林友水跟思潔語結(jié)婚有三十余載,有一女三兒子,大女兒早早就嫁它村,估計一時半會找不上。大兒子林建一已婚,有一個三歲的兒子,二兒子跟三兒子未婚!
林友水生平最疼惜就是他的大兒子,在他眼里就是像他,有他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
因為在他未曾染上鴉片時好歹也是清政府的一員,那是多讓人羨慕不已的事!現(xiàn)如今雖然說大兒子只是清政府里的一個小嘍嘍,但這才是出路。平民,連飯都吃不起,哪有什么出路,這是他長久以來的唯一想法!
而其他兩個,雖然說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看不上眼,用他的話說:“老實能干什么吃,樹直必先砍,人直必會慘!”
林友水家的田地,就在離他家不到100米的西南方向!
老二跟老三拿著鋤頭在地里東刨刨西刨刨!把地弄松散,好播種子!
兩個人正有說有笑呢,突然聽到母親思潔語的呼喊:“快回去看看你爹,估計快不行了,我去叫老大!”
兩個人急忙扔下手中的鋤頭,急忙往家趕!
大兒子林建一,因為結(jié)婚早,早就分家出來,跟著媳婦王慧麗在村的正南方向,距離老宅還有些距離,也就走上10分鐘路程,思潔語把話說完,急忙往林建一家里趕!
此時的林建一,手里抓著一個自己用木板做的小鼓!其實說是小鼓不如說圓木板,因為這個只是用一些廢料的兩塊小圓木板,釘在一起,下方有一個把手,在圓木板的兩邊各放兩條線,線的另一端綁著一塊小石頭。
“正月采茶上貴陽,定番廣順走忙忙……”嘴里哼唱著采茶歌,手里不停地?fù)u晃著小板鼓!逗得兒子不停地發(fā)出歡快的笑聲!在旁邊洗衣服的王慧麗,滿心歡喜!心里涌現(xiàn)出幸福感!
她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愛他!
每天能依偎著丈夫跟兒子,看著丈夫老去,兒子長大成人!這就是幸福!
另外一邊,二兒子林建二跟三兒子林建三,已經(jīng)到了屋門口,在田地干活時手上的泥土都沒來得急清洗,就急忙的沖進(jìn)屋內(nèi)!
“爸!”
兩人同口異聲呼喊到。說著兩人半蹲在林友水的床邊。
林友水躺在床上。緊閉的雙眼,在深陷的眼孔中微微的抬起!余光中出現(xiàn)了老二老三,心中有些遺憾,遺憾為什么看到的不是大兒子!
老二老三,看著父親微抬的雙眼又緊閉上,以為父親就此死去!
嗚嗚的哭泣起來!
“我…還…沒…死…呢?!?p> 林友水哽咽著喉嚨!聲音深沉低迷!
老二林建二,半蹲在離父親床頭比較近的地方,聽到父親的聲音,轉(zhuǎn)泣為喜!
正想用那只染滿泥土的手去握父親林友水的手,卻被林友水掙扎開!
林建二有些不解的望向父親林友水!
林友水也不解釋,他也不想解釋,只是嘴巴微動,依然緊閉雙眼:“我…等…老…大!”
就這樣兩個人半蹲著依偎在床邊,林友水依然緊閉的雙眼,三個男人就這樣僵持著,等著老大林建一還有母親思潔語!
“你爸估計快不行了,快去看看,他說有事情要宣布。”
思潔語上氣不接下氣對著林建一一家急切的說道!
林建一聽了,扔下手中的玩具!急忙站了起來!
“我也去?!蓖趸埯惵牭剿紳嵳Z這么一說,也趕緊放下手中的衣服,連忙站了起來,擦干雙手,抱起三歲的兒子,正準(zhǔn)備跟在丈夫林建一身后!
突然聽到林建一的聲音:“孩子還小,就別讓他去吧,你在家先帶著孩子,我先去看看!”
“嗯?!蓖趸埯愇⑽⒌狞c點頭!
于是思潔語跟著大兒子林建一,急忙往老宅子趕!
進(jìn)屋內(nèi)思潔語正看到兩個兒子半蹲在林友水的床邊,手上還有泥土沒清洗。
知道這兩個兒子估計蹲了不少時間,估計腿都應(yīng)該麻了:“你兩先去把手洗洗?!?p> 林建二建三聽到來人母親思潔語的話,兩人不約而同半扶著床沿緩緩的站了起來。
林建三從小身體就瘦小沒有林建二那么硬朗,加從小就懶,喜歡投機取巧!農(nóng)地活本身也是一個鍛煉身體的好方法,少干活,身體自然不比經(jīng)常干農(nóng)活的身體強壯!
猛的站起來,稍微有些貧血,頭腦一暈,雙腿有些搖搖擺擺,急忙扶著床角的泥土墻!
“沒事吧。”建二過去扶著!
“沒事,就是蹲的有點久,腿有些發(fā)麻。”
就這樣兩人扶持走出了屋外,朝著屋外的井邊走去!
“爸,沒事吧!”建一一進(jìn)屋就半蹲在之前建二所蹲的地方,急切的詢問!
林友水聽到是大兒子的聲音,緊閉的雙眼微微的抬起,在意念的支撐下,移動了那雙瘦若如柴的右手,輕輕的搭在林建一的手掌上:“我…沒…事。”
露出了他那久違的笑容!微抬的雙眼在臉部僵硬的肌肉,襯托下!露出了一條深陷的眼線,壓根都看不到眼珠!
林友水那雙蒼白到?jīng)]有任何一絲血的右掌,輕輕的拍打著林建一的手掌微聲:“這…房…子…留…給…你!”
一旁的思潔語一聽急了:“不行,你讓我跟建二,建三他們住哪!”
“老…宅…西…邊…不…是…還…有…兩…塊…地…嗎?”
“那也不行,那是留給老二老三以后結(jié)婚用?!彼紳嵳Z急力反駁著!
林友水用他那深陷的眼眸深深的瞪了思潔語一眼!就這樣帶著一股怨氣死去了!
思潔語看到這一幕內(nèi)心深處有股莫名的恐懼之感!
林建一看到父親林友水就這樣不明不白就死去了,悲痛之感涌上心頭,呼的一聲叫了起來,跟著反握起,原本林友水放在自己手掌的手,痛哭了起來!
老二老三一聽到老大的哭喊聲,知道父親林友水走了!緊忙跑進(jìn)屋內(nèi),悲痛得半蹲在床邊,大聲哭泣了起來!
思潔語默默的落下了淚珠!走到林友水床頭邊用手輕輕地擦下林友水瞪大的雙眼!內(nèi)心的苦,不經(jīng)意間布滿整個心間:
“15歲嫁到這里,我什么苦沒吃,什么難沒承受,好歹以前我也是深庭大院的閨女,以前你還是政府一員…但可惜好景不長,你只知道疼愛你大兒子,對二兒子三兒子,也都不管不顧,好歹這兩個也是你兒子啊,大兒子嫁了有了自己的房子田地??赡銥槭裁吹剿肋€要逼迫我們娘三,難道這么多年你就沒有看到我們付出。還吸鴉片,你知道你害苦了我,害苦了這個家嗎,這么多年,哪不是我在把持著這個家,我何曾抱怨一句,你生病這幾年,哪不是我在照顧你,可你總喜歡拿你以前的官架子!擺著一副臭臉!為什么連最后做主的機會都不曾留給我,而我這樣做錯了嗎,我也是為了剩下還沒婚配的兩兒子!你又讓我住哪!我問你!”
思潔語嘟嘟楠楠的在心里嘀咕著,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林友水聽!
其實她也是條件反射,也沒曾想林友水會這樣死去!內(nèi)心多少還是有愧疚之感!
林建一回頭望了思潔語一眼,內(nèi)心深處有一股深深的埋怨之感!為什么母親不先答應(yīng)父親的遺愿,讓父親走的也心安!哪怕先答應(yīng),自己也不會真就霸占這房子!
ps:
希望大家能喜歡,如果有那個地方寫的不好,歡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