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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緣九淵

第四章 亭心戲言

靈緣九淵 云陌錦 6296 2022-02-28 12:10:00

  用杉木打造的小船簡約精致,灰褐色的船身上沒有過多裝飾,僅有兩抹薄紗掛于船篷前后。春風(fēng)拂來,撩起了素白輕紗,也吹皺了滿池碧波。

  小船平穩(wěn)的劃過水面,薄紗順著風(fēng)勢往后方飄揚(yáng)。云溪靈半依著亭欄,柔和的鳳眸深處沉淀著常人無法察覺的冰寒,“午時游船賞荷,當(dāng)真是風(fēng)雅?!?p>  瓊宛轉(zhuǎn)身從宮人手中取過茶具。提前沁涼的水柱從青玉瓷口中流出,她頭也不抬的笑道:“那是五公主和八皇子在收集蓮葉?!?p>  云溪靈眼神氤氳,心中快速調(diào)出這兩人的信息。五公主軒轅鸞,長相清冷嫵媚,但性格卻是不輸男兒的瀟灑大方。因她是本朝內(nèi)唯一的公主,生母又是位同副后的傾皇貴妃,故而深受圣恩。在帝都內(nèi),可謂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縱使狂妄如軒轅夜、肆意如鳳憶初也不會輕易去招惹。

  而相比之下,八皇子軒轅鑫就顯得簡單了不少。他的生母寧昭儀雖出身十府之一的薛家,但其人靦腆喜靜,在宮中也是深居簡出、鮮少露面。軒轅鑫繼承了她鮮眉亮眼的外貌,卻沒有繼承她嫻靜內(nèi)斂的脾性。相反,從小就是個膽大包天主兒,性子張揚(yáng)不懂收斂,做事也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經(jīng)常不顧后果。

  根據(jù)云溪靈所掌控的信息來看,在一眾皇子中,軒轅鸞和軒轅鑫二人的關(guān)系確實(shí)較為親密。他們會結(jié)伴游湖也并不稀奇,但怪就怪在如今是盛午時分,這頂著大太陽的收集蓮葉,多少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云溪靈收回目光,抬手接過蝴蝶遞來的涼茶,小酌一口,茶香在唇齒間蔓延的同時一股清涼之氣也流遍全身。她鳳眸一亮,頗為愜意的呼出口氣。

  瓊宛抓住這個時機(jī)打開桌上小罐,云溪靈掃眼瞥去,里面放滿了上好的銀山針葉與香甜的蜂蜜。

  “公主覺得這茶如何?”瓊宛自信的笑問。

  “甘甜可口,回味無窮。好茶?!痹葡`是喜好品茶之人,對于好茶,她從來不會吝嗇夸贊。

  “公主喜歡就好?!杯偼鹫f著取過一方木盒,“蝴蝶姑娘,這盒中是已配好的茶葉和蜂蜜,你帶回去,公主若是想喝了,你直接取出沖泡即可。”

  蝴蝶雙手接過道了聲謝。

  與此同時,木船也在距亭心不足兩米的位置停住。素白的薄紗被人拉開,一個身著水綠圓領(lǐng)袍的少年從篷內(nèi)探出頭來。

  云溪靈垂眸望去。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年容貌清秀,長發(fā)高束,鬢間系著條繡有竹紋的淡雅抹額。少年側(cè)歪著頭,一雙烏黑的眼睛炯炯有神,“你就是北越來的公主?!?p>  云溪靈秀眉上揚(yáng),心知這個滿身傲氣的少年便是八皇子軒轅鑫。

  船頭上,軒轅鑫雙手抱于胸前,眼尾向上挑著,在一番仔細(xì)的端詳后興致缺缺的癟了癟嘴,“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p>  少年的語氣夠輕視,說的話也夠直白。

  一時間,亭心周遭靜的恍若只余潺潺水波。隨行的宮人紛紛垂下腦袋,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同時眼睛也控制不住的往云溪靈那兒瞟,赫然一副等著看熱鬧神情。

  瓊宛見大伙兒都或明或暗的盯著這邊,淺紅的雙唇似乎彎了彎。果然,將凌玥公主游園的消息透露出去,是個極為正確的決定。她現(xiàn)在特別希望這位向來自大張揚(yáng)的八皇子,能把事情在鬧得大些,這樣她便可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樂哉。

  當(dāng)然,瓊宛盤算的是很好,可她和那些想看熱鬧的宮人們一樣,都忘了件事。那就是,鬧劇要進(jìn)行下去的前提是云溪靈肯配合。但云溪靈是什么人呀?當(dāng)初大夫人和云溪雅給了她多少難堪,她都能心平氣和跟她們相處。如今又怎會為了旁人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就失了分寸呢?

  所以,那些想要看她笑話的人,注定是要失望的。

  云溪靈轉(zhuǎn)過身,從容大方地朝著軒轅鑫點(diǎn)了點(diǎn)頭,“八皇子?!?p>  白葦環(huán)繞下的紅衣女子神色柔和,看向軒轅鑫的目光中也包含著大人對孩童的包容和放縱。

  軒轅鑫料想過云溪靈的諸多反應(yīng)。其中包括她會尷尬不已,亦或是惱羞成怒。但獨(dú)獨(dú)不該是這種態(tài)度。

  對方的不在意和包容顯得他像個鬧脾氣的小孩,這讓軒轅鑫很不喜歡。他抱于胸前的手放了下來,烏黑的眼眸滴溜溜的轉(zhuǎn)著,似乎在打著什么主意。他單手叉腰,桀驁不馴的哼道:“不錯啊,算你還有些見識,知道本殿下是誰?!?p>  強(qiáng)裝成熟的模樣逗的云溪靈險(xiǎn)些失笑,她輕咳了咳,正要說話時,身后便傳來男子低啞的笑聲。

  “八弟,凌玥公主遠(yuǎn)道而來,你可不能欺負(fù)人家啊?!?p>  軒轅鑫聞聲沉了臉色,有些不太情愿的喊了句,“三皇兄?!?p>  云溪靈回頭望去,石橋上有一高挑男子正漫步而來。他五官端正,挺鼻薄唇。身穿銀灰寬袖的暗紋長袍,腰束玉帶,腰間還系著塊價值不菲的冰種翡翠玉佩。行走間,玉佩與袍上暗紋互相交映,使得本該低調(diào)的灰色也多了幾分奢華。

  男子的衣著華貴,可氣質(zhì)上卻是強(qiáng)差人意。離得近了,云溪靈便發(fā)現(xiàn)此人身型消瘦,一雙三角眼中盤踞著情欲。從面相上不難看出,這是個沉迷酒色、縱情風(fēng)月的人物。

  亭心內(nèi),瓊宛帶領(lǐng)著宮人們朝男子行禮。從他們的稱呼中,云溪靈也確定了來人的身份。

  南秦皇的第三子,軒轅胥。他的母妃是位列四妃中的賢妃,母族為十府前三的陸家,勢力強(qiáng)大,朝中親信不少。而早些年賢妃又做主,讓他娶了十府中的夏家嫡女為側(cè)妃。平心而論,這個人的后臺不容小覷。

  軒轅胥邊走邊盯著云溪靈,言語輕挑的說道:“八弟向來心直口快,本宮在這兒替他向公主賠個不是,公主可別在意啊。”嘴上說著道歉,可臉上沒有絲毫歉意。

  軒轅鑫白了他一眼,將自己的不喜表達(dá)的淋漓盡致。

  “三皇子嚴(yán)重了?!痹葡`神色平靜,有意錯開對方過于灼熱的視線。

  “哪里哪里,公主如此佳人,自當(dāng)被人捧于手心呵護(hù)?!避庌@胥說著就想靠近,他那過于侵略的眼神,使得一旁看戲的瓊宛抿起唇。

  “三皇子真會說笑?!痹葡`退了兩步,有意保持著距離。但軒轅胥依舊不管不顧的向前,云溪靈鳳眸漸涼,余光瞥了眼他前方凹凸的地面,友善的提醒道:“地面不平,三皇子可要留意腳下。”

  軒轅胥哈哈一笑,并沒有把話放在心上,“初次見面公主便對本宮如此掛心,當(dāng)真叫本宮歡喜?!?p>  瓊宛心知軒轅胥的脾氣,生怕他真冒犯了云溪靈,連忙笑著取過瓷壺要為他倒茶,“胥殿下,這是新摘的茶葉,你嘗嘗。”

  “滾開。”軒轅胥仗著靠山大,也不給瓊宛面子。嫌棄的甩袖,瓷壺啪的一聲碎在地上,混合著蜂蜜的茶水也四濺開來,瓊宛更是被推的重心不穩(wěn),身體搖晃間還碰翻了罐蜂蜜。

  “蝴蝶快扶住姑姑?!痹葡`邊說邊給蝴蝶暗示。

  蝴蝶心中了然,她一把拉住即將掉下水的瓊宛,將人妥善的扶到石凳上坐下,“姑姑沒事吧。”

  瓊宛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眼含謝意的搖搖頭?!斑€好,多虧蝴蝶姑娘出手相救?!?p>  蝴蝶靦腆的笑了笑,轉(zhuǎn)身回到云溪靈身邊。軒轅胥嗤笑一聲,瓊宛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的勸道:“胥殿下,凌玥公主是貴客!”

  軒轅胥不以為意,大步踩在被茶水和蜂蜜浸濕的地面上,自詡風(fēng)流的朝云溪靈伸手。云溪靈眼睫微動,蝴蝶隨即抬手擋在前面。緊接著,淳正的內(nèi)力就順著她的手心打了出去。

  軒轅胥一時不察,被內(nèi)力震的退出三四步,右手小臂也在微微抽搐。他狼狽的穩(wěn)住身體,震驚瞪著蝴蝶,“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宮動手!”

  蝴蝶連連擺手,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沒..沒有,沒有啊。屬下剛剛只是一時心急,就輕輕推了一下。怎知三皇子突然朝后跌去,屬下也被嚇的不輕呀?!彼目慕O絆的解釋著,臉上混雜著焦灼與茫然?!靶〗悖瑢傧抡娴臎]有傷三皇子,真的就只是輕輕推了一下?!?p>  聽那都快帶上哭腔的聲音,云溪靈心中為蝴蝶鼓起了掌。真不愧是容瀾淵培養(yǎng)出來的,演技一個賽著一個的好。瞧蝴蝶平日里那冷冰冰的,哪誠想扮起無辜來也是這般厲害。

  云溪靈斂起笑意,半是無奈半是維護(hù)的安撫道:“別慌別慌,大家都知道你沒有傷人?!?p>  蝴蝶吸了吸鼻子,雙手不安的捏著裙擺。

  “什么叫大家都知道?”軒轅胥不善的反問,“公主是在睜眼說瞎話嗎,就算你要偏袒自己的侍女也別用那么蹩腳的理由?!?p>  還大家都知道,大家都知道什么了!

  云溪靈也不在意他的嘲諷,唇角淺淺一彎,“首先,是三皇子失禮在先,蝴蝶不過護(hù)主心切絕非有意冒犯。其次,三皇子口口聲聲說她傷了你,請問是傷在了什么地方?”

  “當(dāng)然是.......”軒轅胥話說一半,突然想起亭下還有個看熱鬧的軒轅鑫,一時間到嘴邊的話就說不下去了。其實(shí)蝴蝶打的那下沒用多少力,他除了最開始那會小臂發(fā)麻外,也沒有其他損傷。雖然自己可以揪著手臂的事兒發(fā)難,但當(dāng)著那么多下人和軒轅鑫那個兔崽子的面,說自己被個女人用內(nèi)力震麻了手臂,那不是笑話嘛!

  不行,這件事不能說出去!

  軒轅胥緊咬著牙關(guān),神色扭曲。

  “是什么呀三皇兄,你說出來,八弟我?guī)湍阌懝?。”軒轅鑫故意刺激他。

  軒轅胥掩藏在寬袖下的拳頭攥緊,內(nèi)心深呼吸了好幾次后,勉強(qiáng)擠出個笑容?!耙矝]什么,就是被推了下。”

  “害,就這啊?!避庌@鑫笑容諷刺的抱手,“剛剛看皇兄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我還以為是傷的多嚴(yán)重呢。原來就只是被推了下?!币膊恢怯幸膺€是無意,后三個字他說的極輕。

  軒轅胥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心中才壓下的火瞬間高漲,他想也不想的沖著蝴蝶吼道:“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掌嘴!”

  宮人們猶猶豫豫的不敢上前。

  “蝴蝶一個姑娘家那兒有那么大的力氣,三皇子自己不小心踩滑,還要將罪責(zé)怪到他人頭上嗎?”云溪靈笑容清冷,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jī)會,指著地面說道:“還記得前不久,我曾提醒過三皇子,地面不平留意腳下?!?p>  眾人隨之望去。許是之前打翻茶水的緣故,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赫然印有幾個雜亂的腳印,在看軒轅胥的鞋底,上面也粘了不少茶漬。如此一來,事情也就清楚了。

  于情于理,問題都出在軒轅胥的身上,和蝴蝶真沒太大關(guān)系。

  “你....這個.....本宮....”

  軒轅胥簡直要被氣死了。是,他是對云溪靈圖謀不軌;也確實(shí)是踩到了那塊凸起的地面,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是自己踩滑的,蝴蝶確確實(shí)實(shí)是對他出了手,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狼狽。

  可偏偏這事他又解釋不了。茶水和蜂蜜是因?yàn)樗年P(guān)系打翻的,他又自己踩在凸面上,蝴蝶就算推了他,也是因?yàn)樗鲅哉{(diào)戲云溪靈。

  這說來說去,左右他都占不到理。軒轅胥現(xiàn)在算明白什么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瞧他氣的臉色鐵青,軒轅鑫頓時大笑,“得了吧三皇兄,你對公主不敬,公主都還沒和你計(jì)較呢。你好意思去為難人家侍女么?!?p>  “軒轅鑫!你怎么和皇兄說話!”軒轅胥鐵著臉。

  軒轅鑫無所謂的歪歪頭,笑的天真無邪,“我說的是事實(shí)呀,誰叫你出言輕挑的。你說本殿下說的對吧,凌玥公主?!闭f著他又把矛頭引到云溪靈身上。

  云溪靈笑容不變。

  軒轅胥忍了又忍才堪堪維持住自己高貴的姿態(tài),便宜沒占到還被人落了那么大的面子,致使他心中越發(fā)的不甘。在怒火的影響下,便口不擇言譏諷道:“不就是父皇為那個病秧子選的王妃嘛?!?p>  話語落地的剎那,云溪靈平靜的鳳眸中驟然卷起風(fēng)暴。在他人都沒察覺的時候,眼底刺骨的寒意一晃而過,如蜻蜓點(diǎn)水般觸之即散。

  “三皇兄慎言!”船篷內(nèi)突然傳出女子悅耳的聲音。

  清脆動聽的聲音使軒轅胥身體僵硬,冷靜下來后也意識到自己差點(diǎn)冒犯了上面那位。他后背一陣發(fā)涼,憤憤的朝著云溪靈丟下句狠話就甩袖離去?!昂?!但愿你見了那個病秧子以后,還能保持這份從容。”

  “三皇兄回見。”軒轅鑫高興的朝他的背影揮手,坐在船篷內(nèi)的軒轅鸞無奈的搖了搖頭,被軒轅胥這么一攪合,她的興致也散了?!靶■?,我們回去了。”

  “好咧!”

  平白看了場好戲,使得軒轅鑫心情大好。他在鉆進(jìn)船篷前難得好態(tài)度的說道:“別怪本殿下沒提醒你。軒轅胥就是那個爛脾氣,你招惹不起。下次再見到他記得躲開。另外他雖然話說的難聽,但有一句沒說錯。容王確實(shí)是個病秧子,所以你也別太指望他能護(hù)得住你?!?p>  說罷,頭也不回的就坐進(jìn)了船篷內(nèi),這一次軒轅鸞沒有再出聲制止,掌船的宮人對著云溪靈彎了彎腰后便撐著長篙離去。

  回到船篷內(nèi)的軒轅鑫并不知道,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云溪靈的笑容中也多了幾分難辨的意味。等木船駛出視線范圍后,亭心漸漸恢復(fù)了平靜。

  瓊宛即是尷尬又是愧疚的站起身,二話不說的走到云溪靈面前就要跪下。

  云溪靈雙手扶住她,故作不解道:“姑姑這是作甚?”

  “凌玥公主,今日這事兒都怪奴婢?!杯偼鹱载?zé)的抬起頭,“若奴婢不帶您來落霞池賞景,您也不會被兩位殿下為難?!?p>  為難么?云溪靈神情清淺,看著也不生氣。

  “姑姑嚴(yán)重了,誰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幾位殿下的出現(xiàn)也就是個巧合。至于其他的,我都不放在心上了。姑姑又何必介懷?!?p>  所謂的知書達(dá)理、大家閨秀說的就是此刻的云溪靈。

  瓊宛欣喜不已的拉著她,口中夸贊的話更是不帶重說。云溪靈對這種目的性過強(qiáng)的夸贊謝絕不敏。她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甚為惋惜的看著打翻在地的茶水,“可惜了這壺茶了?!?p>  瓊宛無奈的嘆了嘆,示意宮人來打掃?!肮鳎@日頭越發(fā)曬了,咱們回去吧?!?p>  云溪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繞過滿地的狼藉從石橋走去。就在這時,幾只小巧的蜜蜂從她裙邊飛過,云溪靈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裙擺上也沾了不少蜂蜜。

  “公主小心些,別被蜜蜂蜇了?!杯偼鹦⌒囊硪淼睦葡`避開蜜蜂,又對著宮人道:“趕快先把地上的蜂蜜處理了,不然一會兒蜜蜂更多了?!?p>  打掃的宮人趕忙點(diǎn)頭,手下動作利索。

  云溪靈輕瞟了眼還在亭心飛舞的蜜蜂,“宮中可是有蜂巢?”

  “公主聰慧?!杯偼鹈虼揭恍?,“實(shí)不相瞞,方才贈予公主的那些蜂蜜,就是從蜂巢中現(xiàn)取的?!?p>  “難怪蜂蜜色澤上佳、輕滑潤口?!痹葡`似乎頗有興趣,“我瞧著蜜蜂尋味而來,想必蜂巢是在附近吧。”

  瓊宛也沒有多想,指著落霞池的右側(cè),“是的,蜂巢就在落霞池與聽風(fēng)樓的中間,離這兒挺近的?!?p>  “原來如此?!痹葡`說罷,交合在腰前的雙手輕輕摩搓。

  回華羽宮的路上非常順利,瓊宛將人引回東殿后,便去安排晚膳的事宜。臨走前,云溪靈還特意吩咐了她多尋些書來,自己閑暇時可以翻看一二。

  “諾?!杯偼鹎妨饲飞?,離開。

  等人離開東殿后,云溪靈便在蝴蝶耳邊低語了幾句。蝴蝶微微勾起嘴角,“小姐放心,屬下保證辦妥?!闭f罷,人就轉(zhuǎn)身離開。

  “姐,你那么快就回來了?”蝴蝶前腳剛走,云霖就走了進(jìn)來,“怎么沒多逛逛?”

  “出了點(diǎn)小事,就先回來了?!?p>  云霖挑了挑眉,云溪靈輕描淡寫的把落霞池的事說了出來,云霖雙手杵腮,漂亮的鳳眸時不時的眨一下。就在這時,宮女輕敲了敲門,“回稟公主,御小將軍來了。”

  云溪靈抬頭看去,“請他直接進(jìn)來吧?!?p>  話落,溫御就走了進(jìn)來。云霖半塌的腰板瞬間挺直,他乖巧的給溫御騰了個位,興致勃勃的問道:“御哥哥,南秦皇都和你說了些什么呀?”

  溫御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那么好奇???”

  云霖用力點(diǎn)頭。

  “也沒什么,就是說了些有關(guān)晚宴的安排?!睖赜舆^云溪靈遞過來的茶,“靈兒,南秦的接風(fēng)宴被設(shè)到了聽風(fēng)樓舉辦?!?p>  “聽風(fēng)樓?”

  云溪靈這邊還沒說話,云霖那邊就坐不住了?!皯{什么呀,往日的宴席都是在未央宮舉辦,怎么到我們這兒就變聽風(fēng)樓了?!庇绺绾徒憬悴恢肋@些,但是他知道啊!換在聽風(fēng)樓設(shè)宴,這是要作踐誰??!

  云霖板著張俊臉,全身充斥著冷氣。

  云溪靈和溫御好笑的看著他,前者安撫道:“你先別急,聽御兄長把話說完?!?p>  云霖不是很買賬的噘起嘴。溫御屈指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又道:“南秦的陛下沒有要欺負(fù)你姐姐的意思。只是容王大病初愈,吹不得風(fēng)也受不得喧鬧。陛下這才特意叫我過去,親自解釋了原因。若在未央宮大肆操辦,容王的身體吃不消。而在聽風(fēng)樓的話,除去我們和容王外,就只需宴請幾位皇族和朝中重臣。聽風(fēng)樓的環(huán)境清雅,參加宴會的人也都是朝廷里舉足輕重的人物。這樣一來,既為靈兒接了風(fēng),也照顧到了容王。”

  “情理之中。”宴席設(shè)在聽風(fēng)樓,于云溪靈而言簡直是意外之喜。

  溫御輕輕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p>  云溪靈莞爾,眸光瞥見溫御臉上難掩的疲憊,柔聲道:“現(xiàn)在正值晌午,兄長多日勞累,不妨先小憩片刻,養(yǎng)養(yǎng)精神?!?p>  溫御揉了揉眉心,“還真是瞞不住你。行吧,我先去睡會兒,你們有事的話就來叫我?!闭f完,起身往西殿走去。

  “哼,什么大病初愈、身體不好全是騙人的?!敝勒嫦嗟脑屏卦谝慌孕÷暤泥粥止竟?。

  云溪靈失笑的看了他一眼,也就由他去了。

  接下來的兩日里,云溪靈再沒離開過華羽宮,平日里不是坐在杏花樹下看書,就是和溫御在院中對弈,再要不就是陪云霖在小廚房里搗鼓,過的那叫一個悠閑。而對這些久居深宮見慣爭斗的侍從而言,這兩日的東殿溫馨寧靜的恍若桃源般,令人輕松自在。

云陌錦

號外號外:   由于小靈多了一個收藏,作者甚感欣慰,特加更一千字,以示慶祝!   注:靈緣更新時間只有三個(0點(diǎn)、12:10、18:10)其余時間顯示均為抓蟲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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