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香墨的眼神漸漸轉(zhuǎn)為幽冷,“你以為你還有選擇嗎?”
她復又笑起來。
“每個人都沒有選擇,我沒有,你也沒有,沿著唯一的路往前走,這是天經(jīng)地義!”
李沫兒感到身上麻麻的癢。
“你什么時候下的毒?”
“你太過自信了。以為自己武功高就一定平安?以為我就一定殺不了你?”袁香墨紅唇微啟。
那種癢一直持續(xù),像蠱蟲一樣鉆到皮肉里。它們在肉里鉆,不住翻騰。
李沫兒顫抖著,不讓自己跪倒。
“果然是個頑強的女人?!痹隳珣z憫地望著她,“可惜,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跪下,去承受,去屈服?!?p> 李沫兒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她的牙齒都在咯咯打戰(zhàn)。
她越來越狼狽,可是袁香墨的表情越來越恐慌。
“不可能,不可能!這,這怎么可能?”
好癢。癢。想去抓,想去摳。想把皮肉都抓破!怎樣都好,只要別再出現(xiàn)這蝕骨的癢。
“你為什么還沒有倒下?”袁香墨尖叫。
她不能不尖叫。
這味毒名叫“十香散”。是用蝎子的尾巴,蜘蛛的口器,蟑螂的腳……十種毒蟲的最毒的一部分制作成的。
她最開始得到這種毒的時候,用家里最壯的壯丁做實驗。那壯丁一分鐘就臉白如紙,兩分鐘就跪地求饒,三分鐘抓破自己身上幾十處皮肉,鮮血淋漓。
據(jù)說,最硬的壯漢在這種毒下也不會撐過一炷香的時間。
可是如今,一個女人,竟然只是臉色蒼白地站著,并沒有滿地打滾,也沒有發(fā)狂失態(tài)。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只是一個女人??!
癢又進了一層,好像進入了臟腑,攪得五臟六腑都要翻過來一樣。李沫兒的唇角溢出一絲血絲,是她咬出來的。而袁香墨仿佛在看著一個怪物。
在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的癢意之后,所有的癢都匯聚在心臟之中,化為一股尖銳鉆心的疼。李沫兒面色蒼白如紙,可隨即她笑了,對著袁香墨做出一個大拇指朝下的動作。
袁香墨不明白這動作是什么意思,但這不妨礙她看懂李沫兒笑意中的輕蔑。
而她心甘情愿地敗在這股輕蔑下。
所有的癢意都像退潮一般退去了,月亮隱沒在塵云里。
“這只是最開始。”袁香墨聽見自己的聲音干巴巴道,仿佛沒有感情的閱讀機器,“以后,會越來越……”
“越來越疼是么?我知道了。但我也不會答應你。”
袁香墨擰眉:“你又何必跟我擰?我是真的欣賞你,金銀財寶,綾羅綢緞,絕不會少你。你若聽話,甚至我會勸導王爺,賜你平妻之位?!?p> “還有呢?”
“還有就是……就算你平時要跟王爺卿卿我我,也沒有關(guān)系,我只要孩子。屬于我的孩子。我看簫哥哥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可你只是婢女吧?我可以認你做義妹,讓你風光出嫁?!?p> “這些條件,聽起來很誘人嘛,你就真的那么舍得?”李沫兒輕輕撫平衣袖上的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