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亦如黎明前的花朵
亦如黎明前的花朵,殺戮,死亡,只不過匆匆過往。
世界的殘酷,丑陋的深深的鑲嵌進一位少年的內(nèi)心。
殘忍,無盡的痛苦反復(fù)的折磨著,只有承受,也只能承受獨自一人的世界。
任顏沒有回頭,他也不敢回頭再去看一眼自己的哥哥。
他是一個懦夫,一個真正的懦夫,一個別人口中的膽小鬼。
任顏哭著,哭盡了自己所有的眼淚;痛著,痛到了自己完全的麻木。
好在這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是啊。
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包括自己,自己的自尊,自己的夢想,自己的期望,自己的…背負(fù)。
統(tǒng)統(tǒng)都要結(jié)束了。
耀眼的太陽,你為什么依舊如此的耀眼,可你為什么不能幫幫我…
任顏瞪大了眼睛,眼眸間的情感流露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這或許就是他最后的時刻了。
……
“哥哥,你的異能是什么?。俊蹦暧椎娜晤亸堉鴵溟W的大眼睛看著任天。
“我嘛?嗯…”任天在猶豫。
“說嘛,哥哥你快點告訴我呀?!?p> “那好吧,不過你別太震驚哦,哥哥的異能很厲害的。”
任顏迫不及待的點點頭,眼中的雀喜毫不掩飾。
“我把它稱之為——震雷!”
一道從天而落的雷光閃過,緊隨著一陣地動山搖的晃動感,在任顏的小臉面前,一個破碎的大坑憑空而現(xiàn)。
這一幕也深深烙印在任顏年幼的內(nèi)心。
“我一定要和哥哥一樣擁有強大的異能!”
……
“哥哥…”任顏沮喪的看著任天,當(dāng)即小腦袋就焉了下去。
“怎么了?異能是什么?。俊比翁炫牧伺娜晤伒男∧X袋輕聲問道。
“我…”任顏抬起小臉,頓時眼眶泛紅,一眨眼,眼淚泄洪而出。
一團柔和白光亮起,在任顏的手上,赫然出現(xiàn)一條細不可聞的線條。
任天看著那根線條,一時間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一會之余,任天將又把腦袋焉下去的任顏抬起,輕輕拭去臉上肆橫的眼淚,摸摸頭,安慰著開口說道。
“人生像一出舞臺劇,我們的‘異能’’就是‘表演’,舞臺已經(jīng)搭建完成,而現(xiàn)在,舞臺開幕了,或許你現(xiàn)在的‘表演’還駕馭不了這個舞臺,但是,那是曾經(jīng)?!?p> “我或許應(yīng)該鼓勵你,安慰你,可是我更想讓你明白,我們的‘異能’都是獨一無二的,或許現(xiàn)在它給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們的‘表演’卻不會因此停止?!?p> 任天輕輕松開倚在任顏臉上的手掌,正視著任顏的眼睛。
“答應(yīng)我,永遠記住?!?p> “你并不是平庸的,因為你的‘才能’遠遠不如你?!?p> ……
滴答!
一滴血液從任顏的傷口處滴落到地。
亦如黎明前的花朵,詮釋著妖艷。
那張臉,那張刻骨銘心,令自己背負(fù)著無盡痛苦的臉!
哥哥,哥哥啊!
他的笑容,他的模樣我就可以這樣忘記了嘛?
為什么會如此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為什么?為什么!
我的異能,哪怕我已經(jīng)付出了所有,可難道這就是一個充分的理由嗎?
是我的過失造成了哥哥的死亡,是我的廢物異能令自己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哥哥在自己眼前死去,是我的意志缺乏,令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
是的,是的!
因為自己的廢物異能,哪怕我比其他人花費數(shù)倍的時間也遠遠比不上他們的實力。
所以我就可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姆艞壛耍硭鶓?yīng)當(dāng)?shù)墓钾?fù)了哥哥對我的期望,自己也默認(rèn)了自己就是一個廢物,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嗎?
不,不!
他們的嘲笑,他們的冷漠,他們的看不起。
忘了嗎?忘了嗎!
我憑什么可以忘記!
哥哥的話,哥哥的血液,哥哥的傷痕,哥哥為我付出的生命。
我拿什么去忘記!
“撲哧!”
任顏突然間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看向了高掛在天上的,那耀眼的太陽。
一團柔白的光芒從任顏的身軀間迸發(fā)而出,而且越發(fā)的明亮起來。
活著,活下去,為了自己,為了生命,為了哥哥!
線條,無數(shù)根線條從任顏的手中衍生而出。
現(xiàn)在沒有人可以幫助到自己,唯有自己才可以救自己,而自己唯一能依仗的便只有那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廢物’異能。
難道?
我的‘表演’結(jié)束了?!
那柔白的光芒越發(fā)的明亮起來,那些線條好似聽到了任顏不屈的吶喊,就像是有了靈魂一般,瘋狂的沖向了任顏的胸膛。
是的,任顏十分清楚,也十分了解自己要做什么。
現(xiàn)在自己的胸膛已經(jīng)被羅西西一刀劈成了嚴(yán)重破損,要想救自己則必須依靠自己的‘廢物’異能,通過自己的線條,將自己受損的內(nèi)臟,經(jīng)絡(luò)等統(tǒng)統(tǒng)都連接起來,再將自己的胸膛縫紉,做出一個完美的外科手術(shù)。
那么…請開始吧!
我的表演。
一瞬間,那些線條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開始瘋狂的在任顏的胸膛上穿插著,如墨染畫,好似一幅絕美的畫卷。
太陽的耀眼從不吝嗇,它不會偏袒,更加不會放棄每一個追求生命的人。
……
羅西西將自己的手臂垂下,血液順著羅西西的長刀,慢慢的從刀尖滴落在地上。
羅西西強忍住自己全身的疼痛,看著眼前如此模樣的任顏,心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早已習(xí)以為常。
而他胸膛的那一大道傷痕則就是對自己最好的答卷。
那么現(xiàn)在…
羅西西收回了看向任顏的目光,轉(zhuǎn)向了站在另一旁的披風(fēng)男。
在羅西西的心中,任顏已經(jīng)是一個失敗者,他不可能再對自己造成威脅,而眼下僅剩的危機便只有他一個。
只要將他砍了,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披風(fēng)男察覺到了羅西西的目光,將腦袋轉(zhuǎn)過,迎目相對,突然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對于任顏的受挫,他此時的內(nèi)心也如羅西西一般毫無任何的波瀾,甚至猶為過之。
在他眼里,任顏只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舍棄的工具人,而他的死活更與自己毫無關(guān)聯(lián)。
畢竟,一個只持有‘線線’異能的人,能有什么用呢?
哦,有用。
起碼通過任顏的失敗,讓披風(fēng)男更加直觀的了解到羅西西的實力和那前所未有的潛力。
一雙貪婪可怕的目光籠罩著羅西西。
是啊,多么棒的一個人,要是得不到他,那也只好…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