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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齊大人睡不著

第三章 譬如初見

斯齊大人睡不著 狗頭少女 2927 2020-02-18 13:05:02

  當然,即使袁思危腦袋里一秒就被“趙景陽你沒節(jié)操”、“趙景陽你移情別戀”、“趙景陽你竟然這么亂”、“林麥克你的腦袋冒綠光啦”、“這下有狗血劇看啦”這種高信息量、高八卦指數(shù)的東西塞爆了,她表面還是很淡定的!她從容的踹開一個沖過來歪扭扭叫她“小妹妹”的醉漢,一把把趙景陽拉了起來。

  “喂,活祖宗,跟我回家了。”袁思危輕車熟路的把醉的不省人事的趙景陽抗在肩上(我們的思危奏是介么的真漢子),拔腿就準備走人。

  “你不謝謝我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背后響起。聲音雖然不大,但在一幫舌頭都捋不直的醉漢和嘈雜的三俗音樂中間,顯得格外清楚。

  醉鬼趙景陽的胳膊卡住了她的脖子,袁思危艱難的回了個頭,說話的是輕薄趙景陽的那個男人?;蛘哒f被趙景陽輕薄的那個男人。

  這家伙穿著黑色襯衫,慵懶的開了兩??圩?,發(fā)型干凈利落,在一群東倒西歪的牛鬼蛇神中間特挺拔的坐著,在光線很暗的包間里,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給袁思危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即視感。

  “謝謝你什么?謝謝你沒有趁虛而入吃掉我朋友嗎?”袁思危翻了個白眼,不屑的回了一句。媽蛋,趙景陽這家伙怎么這么重了!累的本大人都要翻白眼一命嗚呼了。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撤。

  “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是我打電話給你讓你來接他的。”對方的語氣充滿了戲謔,一副“你欠我一個人情還想溜”的樣子,這讓暴脾氣袁思危很不爽。

  電話是他打的?他就是那個聲音很像路一鳴的人?可為什么現(xiàn)實生活里聲音卻一點都不像了?

  算了算了,懶得一般見識,所有跟路一鳴有關系的人都不應該再在自己的星球出現(xiàn)。聲音像又怎么樣?這世界聲音像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你每遇見一個,都要巴巴的跑過去,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戳戳看么。袁思危你個笨蛋,別為這點小事破了自己多年的修行,趕緊走人才是對的。

  袁思危沒回答,但還是下意識的匆匆看了黑暗中的那人一眼,恩,還是黑乎乎的看不清臉。于是扛著死重死重的趙景陽出了包間。

  黑暗中的斯齊看著女漢子袁思??钢顺鋈ィ滆钜恍?。他突然覺得有趣起來。

  但這家伙臨走這是鄙視自己的眼神兒嗎?這世界上還有人有膽量對自己翻白眼,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

  斯齊看著袁思危出去,摸起桌上的車鑰匙也準備回家了。要不是看在趙景陽和魏風的面子上,這種妖魔鬼怪出沒的地方,他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人堆里喝的半醉的魏風看著好朋友快步從門口沖出去的樣子,了然入心的笑了。

  終于啊終于,鐵樹要開花了呢。

  我們苦逼的袁思危扛著趙景陽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早就氣喘如牛了。她真恨不得直接把趙景陽拖著腦袋拖到馬路的人行道上,讓齊刷刷闖紅燈的人把他一遍一遍的踩成包子餡。好不容易把這坑貨拖到電瓶車前,袁思危才真的覺得悲劇了。

  她忘記了,它的電瓶車沒電了,兜里也沒錢。翻遍了趙景陽的口袋,也沒翻出一個硬幣,還被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誤認為她這個女禽獸在大街上非禮一個醉酒男子。

  袁思危有些頹然的坐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上,被汽車的尾氣嗆得快歇菜了。旁邊的趙景陽爛醉如泥,而自己也被莫名的低氣壓情緒籠罩著。

  深夜燈紅酒綠的深城街頭,她有點想哭。究竟是因為最近工作太累,還是因為今天想起了遙遠的路一鳴?或者是因為感覺到好朋友趙景陽感情出了問題,又或者是因為車壞了、沒有錢回家的窘境?

  她晃一晃身邊的趙景陽,趙景陽醉醺醺的咕噥了一句什么,就沒了下文。她突然想起畢業(yè)的時候,趙景陽要回深城,袁思危要留北城,離校的那一天,她喝醉了酒,趴在趙景陽的懷里一直哭一直哭,而趙景陽摸著她的頭,眼淚都流到了自己的脖子里。

  離那一天都已經(jīng)四年了呢。感覺像過了整整一個世紀,一切又轉(zhuǎn)啊轉(zhuǎn)啊,回到了原地。于是她攬過醉酒的趙景陽,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自己的臉磨蹭了一下趙景陽的頭發(fā)。

  這一次,換她的眼淚流到趙景陽的脖子里。

  趙景陽你知道嗎?我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哭了。

  我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跟別人擁抱過了。

  我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想起路一鳴了。

  我感覺自己走到了一個大霧彌漫的十字路口,我赤著雙腳下站在長滿刺的仙人掌上,因為太害怕,就算雙腳不停地流血,也一步都不敢往前走了。

  這時候從車庫開車經(jīng)過的斯齊,剛好等紅燈看到了這一幕。一個狼狽的女人,抱著一個醉酒的男人在路邊嚎啕大哭。

  斯齊皺了皺眉頭,有些看不懂這是演的哪一出,“癡情女暗戀同志男”?“默默守候只為讓他快樂”?

  大腦還在胡思亂想,身體卻做出了本能的反應,等他清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把車開到了這倆怪物身邊。

  斯齊下了車,站到了怪物旁邊,哭的正嗨的袁思危哀怨的抬起頭,淚眼朦朧里卻看清了斯齊的臉。

  雖然是從下往上仰視的視角,但也看得出那是一張俊朗男人的臉,坐在地上的袁思危就她現(xiàn)在仰頭的高度,可以預測這位圍觀群眾的身高至少180吧。考究的西裝,考究的皮鞋,一看就是個有品味的人,除了那張臭到不能再臭的帥臉。

  袁思危有些傻乎乎,她每次哭完都變得傻乎乎,她呆呆的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好久,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又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又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人的穿著,袁思危才算有點覺悟。

  這不就是KTV里那個覬覦趙景陽的男人嗎?!

  他竟然追出來了!還仗著身高腿長、趁她不備堵住了她的路!

  難道他要搶人不成?!

  斯齊低頭看著袁思危,她的表情也太豐富了吧,他走過來才不過一分鐘,她就從花癡到疑惑,從防備到滿滿的殺氣,她那個看著不怎么靈光的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袁思危在瞬間想出了好幾個辦法,首先是溫情牌,假裝楚楚可憐,引起敵人的同情,然后趁敵人防備松懈,扛上趙景陽就撒丫子跑路,但這個難度有點大,她到現(xiàn)在都沒吃晚飯,腿都軟了,剛跑出去三米,估計就被敵人揪回來一頓胖揍……然后袁思危又想到暴力牌,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吃奶的力氣一個飛踹踹倒敵人,然后拖上趙景陽飛快去打車,但看一下這家伙的身高腿長……這個難度貌似更大。就在袁思危抓耳撓腮的思考出路的時候,敵人突然居高臨下的發(fā)話了。

  “你是要繼續(xù)坐在這,還是跟我走?”聲音就在袁思危頭頂?shù)牡胤?,這么熟悉的聲音讓袁思危的頭皮立刻開始發(fā)麻。

  只有這么近距離的聽到,才真切的覺得他跟路一鳴的聲音真的很像。只是眼前這個人的聲音里有股不容抗拒的命令口氣,而路一鳴則是一江春水般的溫柔。

  她承認,她哭是因為想起路一鳴了。她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想起路一鳴了,從分開到現(xiàn)在也馬上兩年了,她很少想起這個人,更別說為了他莫名其妙的在大馬路上抹眼淚。

  她承認,她不是鐵女袁思危,她是泥娃娃袁思危,在身邊流轉(zhuǎn)不停地那些瓷娃娃、銀娃娃、金娃娃中,她黑乎乎,黏膩膩,沒有光彩,沒有關注。而就是這樣一個泥娃娃,卻被那個鍍了金的路一鳴推進了水里,他推她下水的時候甚至都是溫柔的一絲不茍,而她卻只能在水里慢慢消融,變成一坨被人嫌棄的爛泥巴。

狗頭少女

如果單看腦洞的大小,圓刺猬以一敵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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