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拿著帷帽等在門外,看她出來,連忙迎上去。玉樹看一眼巧云,腳下一頓,伸手拿過帷帽,卻沒有戴上,反而深深的吸了口氣。
“姑娘?!?p> 玉樹不說話,抬腳向前走,旁邊雅間的門忽然打開,一個(gè)男子正要出來,看到玉樹,竟一下子就愣了神。
走到樓梯口,玉樹拿起帷帽戴上,巧云將街邊的馬車招過來,玉樹卻不上去,錯開身子往前走去。
“大姑娘——”
“走走吧?!庇駱渖ひ舻统?,“今日陽光很好?!?p> “是?!?p> 街上人頭攢動,巧云小心翼翼的護(hù)著玉樹,不知她要去哪里,走到路口,平地刮起一陣大風(fēng),玉樹被風(fēng)吹得背過身去,帷帽也被風(fēng)吹走了,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抓,淚眼朦朧中看到一人捏著她的帷帽立在三步之外,緊皺著眉,目光沉沉。
玉樹慌忙背過身去抬手拭淚,巧云看著玉樹滿臉的淚痕心頭一慌,連忙跑過去要回帷帽替玉樹戴上。
“姑娘可想回去了?”巧云小心翼翼的問。
“嗯。”玉樹緩了緩情緒,“走吧?!?p> 馬車一直跟在后面,巧云伸手招了招,待馬車停下,又搬來步梯扶玉樹上去,扭頭看立在街中間的那人,皮膚比尋常公子要黑一點(diǎn)點(diǎn),一身窄袖長衫,高大挺拔,大約不是京城的人,裝扮同京里的公子不同,少了幾分儒雅,卻又多了幾分冷峻英姿,巧云看他一直不走,神情奇怪,連忙將簾子放下了。
回去后,婢女說蓮華來過。
“說我乏了,讓蓮華晚些過來?!庇駱漭p聲吩咐。
“是?!辨九昧睿B忙告訴蓮華去了。
太老夫人回來得早,竹心也著急忙慌的跑回來告訴蓮華。
“太老夫人、回來了!”竹心喘著大氣喊道。
蓮華騰的站起來,連忙想出去,走到門口又急急的退回來,一轉(zhuǎn)身回屋去將門關(guān)上了。
過了一日,蓮華膽戰(zhàn)心驚的去給太老夫人請安,才曉得沈家夫人萬分為難的婉拒了親事,但卻沒有提及蓮華,只說白母執(zhí)意要白潤玉同時(shí)迎娶家中表妹為平妻,沈家認(rèn)為此事于宮家大姑娘很是不公,因而兩家的親事只能作罷。
“咱們兩家還如從前那般來往。”太老夫人道,“我雖心中不快,然此事不過是白母從中作梗,沈家并無大錯,說到底,是二人緣淺吧?!?p> 蓮華默然不語,替太老夫人捶腿的力道也輕飄飄的。
“海家遞了帖子來,說要來同我這老婆子敘舊。”太老夫人突然說。
“嗯?海家?哪個(gè)海家?是我認(rèn)識的那家?”
“前些日子我托人打聽他家宅子,海家正巧在安陽小住,聽聞我是給玉樹看地方,想著要來吃喜酒,海二爺便護(hù)著老夫人回來了?!?p> “海二爺?”蓮華睜大眼睛問,“就是大我好幾歲還常常跟我一般見識,巴巴的將我罵哭的那位鬼見愁?”
太老夫人在蓮華眉心點(diǎn)了一下,笑道:“他也沒少護(hù)著你!那年你摔斷腿,還是他一路跑著背你回來,因他年齡最大沒看好你,還挨了好一頓打!”
“還不是因?yàn)樗?!不將桔子分我一半!”蓮華梗著脖子道,“我都摔斷腿了,他還杵在我床前唾沫橫飛的罵了我一個(gè)時(shí)辰,真是變態(tài)!”
“如今你也大了,言行舉止也穩(wěn)妥些,記住了?”
“曉得了曉得了!”
太老夫人愛憐的拍了拍蓮華的手背,笑得眼角的皺紋又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