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徐景寅回來了
秦箏沒有了滑板,是坐公交車來的,在學校門口公交站下了車,雙手插兜,緩緩往學校大門走,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她身邊,剎車的聲音有些刺耳,她目不斜視,腳步未停,看都懶得看一眼,繼續(xù)往前走。
坐在車里的朱清語氣不打一處來,十分生氣地打開車門下來,不可一世地叫住她:“秦箏,你給我站住?!?p> 秦箏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但并不想搭理她,繼續(xù)往前走。
朱清語看她竟然頭也不回地走了,對她這個長輩半點尊敬也沒有,氣不打一處來,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直接沖上去,拉住秦箏的背包,秦箏眉頭一皺,眼神凌厲地回頭看著她,朱清語被她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但想到她不過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她好歹還是她的長輩,她能把她怎么樣,但她還是松開了手,端著長輩的架子教訓道:“長輩在叫你,你竟然敢不答應,這就是你爸教你的家教?”
“朱清語女士,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教訓我?!鼻毓~語氣又冷又狠。
朱清語沒想到這丫頭的蠻橫無禮,但想到今天是來開家長會,這又是在學校外面,不好鬧得太僵,便打定主意不跟她一般見識,道:“秦箏,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一個女孩子,吊兒郎當?shù)倪B個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親妹妹的女兒,我才懶得管你。作為長輩,我好心提醒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顧少可是京城顧家的太子爺,你也得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覺得自己配得上他嗎?”
秦箏冷笑一聲,眼神冷如冰凌。
“人家配不配得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女兒,顧淮安永遠都瞧不上?!币坏乐t和的嗓音突然響起,只是那聲音里,帶著幾分冰冷,幾分厭惡。
秦箏目光偏移幾寸,落在了來人身上。
他身上穿著棟梁一中的男子西裝校服,背著雙肩包,雙腿修長,身高瞧著似乎有一米八幾,五官俊秀,是那種文弱書生的那種俊秀,戴著無框眼鏡,有點像少女漫中那種文質(zhì)彬彬的貴公子,到今日,秦箏還是挺難想象這個看上去這么文質(zhì)彬彬的少年為何能那么堅強隱忍,肋骨都被打斷了還哼都不哼一聲。
他邁著長腿走過來,秀氣地眉頭皺著,帶著怒意,卻不是看向蘇翎,而是看向朱清語:“我爸可能永遠都想不到,在家裝得那么溫順的女人,對自己的親侄女,竟然是這幅嘴臉。”
“景寅?!敝烨逭Z沒想到竟然會碰到徐景寅。
他什么時候出院的,她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她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后媽,可是無論她對他多好,這小子就是跟她親近不起來,偏偏老徐對他這個前妻的兒子看得十分著緊,因為她已經(jīng)有意不管教他,可他依舊自由生長得十分優(yōu)秀,且十分自律,而且待人溫和,十分禮貌,半點也沒有長歪。
他明明心里非常不喜歡她們母女倆的存在,但他從來不說,每天待在一個家里,卻十分客氣疏離,你找不到他任何一絲錯處,卻也找不到他身上任何一絲溫度。
算起來,這應該算是他對她說過最不客氣的一句話了,就因為秦箏這個死丫頭?她又是怎么勾搭上徐景寅的,這個小狐貍精,勾搭上了京城來的顧少還不算,現(xiàn)在竟然連徐景寅都勾搭上了。
徐靜怡坐在車里,看見徐景寅,趕緊下車打了聲招呼,弱弱地喊了聲:“哥哥?!?p> 徐景寅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卻對她視而不見,轉(zhuǎn)過頭溫和地看向秦箏,優(yōu)雅地伸出手:“秦箏,好久不見?!?p> 秦箏垂眸看著那只手,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感覺像是一雙彈鋼琴的手,她插在口袋里的手沒有動,視線平移竟然只能看見他的喉結(jié),緩緩道:“你看著好像長高了?!?p> 徐景寅一愣,笑了,收回手。
她們倆,竟然認識?徐靜怡扒著車窗的手指漸漸收緊。
“你看著倒沒有變。”還是那么冷漠,眼神涼薄得好像什么都提不起你的興趣,明明個頭只到我的下巴,卻能徒手打倒四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靈活得像一只帶著野性的貓。
徐靜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終于還是沒忍住:“哥,你認識秦箏?”
“秦箏是我的朋友,以后你不能對她無禮,記住了嗎?”徐景寅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那沒有溫度的語調(diào)。
徐靜怡都看呆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哥笑,而且那笑容,是有溫度的,不是他平日里那種冷漠疏離的假笑,她從進門那天起,就知道自己有個長得非常好看而且很優(yōu)秀的哥哥,他不僅學習成績優(yōu)異,更可怕的是還擅長琴棋書畫,若非要說個缺點,那就是他不擅長體育運動。別的家庭父母教育孩子總會說‘你看看別人家的誰誰誰’,而徐家永遠都是‘靜怡,你看看你哥哥,你為什么就不能學學他?’
她聽了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更想跟他親近,可是他卻不怎么喜歡她,從不跟她一起玩,如非必要,他甚至都不愿意跟她多說一句話。
對于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她是既喜歡又害怕,想靠近又總是被拒絕,她努力了這么久都沒能和哥哥搞好關(guān)系,秦箏竟然輕而易舉地就做到了,她有些妒忌的望著秦箏,緊緊捏著手里的書包肩帶。
朱清語看著兩個人像老友一般的交談,不由得收斂起方才那盛氣凌人咄咄逼人的樣子,擺出一副往日的溫柔模樣:“景寅,你和小箏是怎么認識的?。俊?p> 徐景寅冷眼看著她,徐徐道:“這不是在家里,你大可不必這么累,我也不想在外面還要跟你假裝客氣。”
朱清語臉上的笑慢慢龜裂,想笑,但是扯了幾下嘴角,笑不出來,只能放棄。這小子,為了秦箏,竟然都懶得跟她裝了,也好,也省得她繼續(xù)演母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