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鎮(zhèn)上的大會堂，建在干涸的河床上，有段時間改成了電影院，后來又變回大禮堂。
初中時大會堂還在，如今早已被拆掉，改成了商業(yè)街。
一日，學(xué)校組織匯演，白霧鎮(zhèn)小學(xué)和初中的全部師生都去看表演。
演員和觀眾，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財(cái)D下整個大會堂。
舞臺兩邊的臺沿上，也坐滿了小孩。
有座位的人也很多都沒法坐下看，因?yàn)樽磺暗目盏厣蠑D擠挨挨全是站著的人。還有人站到了座椅的鐵扶手上。
曉海和云飛都沒有座位坐，靠著大會堂的墻邊站著。
前面許多人都站著，有些站到座椅鐵假上，擋住了舞臺。
曉海也只好站到鐵架上，有些不穩(wěn)，于是一只手扶著云飛的肩頭。
曉海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云飛皮膚的溫?zé)帷?p> 燕蘇和幾個同學(xué)一起表演舞蹈，舞曲是《祈禱》：讓我們敲希望的鐘啊，多少祈禱在心中。
她們在學(xué)校廣場上排練的時候，曉海見過一次。幾個女生穿著桃花一樣的衣服，手里捧著蠟燭。
“你是不是也喜歡燕蘇？”曉海開玩笑道，燕蘇是他們學(xué)校的?；?。
“沒有?！痹骑w笑道。
“那你喜歡誰？”
云飛只是笑，沒有回答。
一會，曉海低頭問云飛，“你累不累？要不我下來？”
“沒事?！痹骑w道。
曉海說話時，細(xì)瞅著云飛的臉，有些出神，手指有意無意地剮蹭了云飛的脖子。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
“云飛?！睍院５?p> “嗯?！?p> “今天晚上，你去我們寢室睡吧。”
云飛猶豫。
“去吧！你一個人回家多無聊。我可以陪你說說話?！睍院５馈?p> 云飛只是笑，沒有作答。
“你看完表演都幾點(diǎn)了，你回家你爸媽早都睡了。路上很黑，你一個人走不怕嗎？”曉海逗他。
……
初中的男生宿舍非常簡陋。
沒有單人床。只有上下兩層的，L型的大通鋪。一個房間睡20幾個人，都是一個年級的同學(xué)。
每個人一個席子和鋪蓋。白天的時候鋪蓋疊好，席子一掀，蓋在上面。
靠門的地方，有一儲物柜，每個人只一個格子。里面通常是大米，梅干菜，咸菜，還有一些個人物品。
曉海洗漱好，就把鋪蓋攤開。
“你晚上也睡這里？”大福問云飛。
“對啊，我邀他來的。”曉海道。
云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大福雖然家在鎮(zhèn)上，也常常來宿舍睡。他家里就他一個人住。他父親得肝癌沒了，母親有精神病，一直住在外婆家。
“你和我蓋一個被子吧?！睍院５?。
“哦?！痹骑w一副乖巧模樣。
八點(diǎn)半，準(zhǔn)時熄燈。
“你就穿著衣服睡嗎？”曉海看云飛一件衣服不脫，就躺下了。
“嗯?！痹骑w道。
“穿著衣服睡多不舒服。你在家，也都穿著衣服睡的？”
“在家不的。在外面睡有點(diǎn)不習(xí)慣?！?p> 執(zhí)勤的老師，拿個手電進(jìn)來晃了晃。
老師一走，聊天的低語聲重又起來。
云飛仰面正躺，雙手放在胸前。
曉海側(cè)著，臉朝向云飛，低聲問道，“你在家都是一個人睡嗎？”
“嗯?！?p> “你怕黑嗎？”
“不怕?！?p> “我還挺怕黑的。我在家一個人睡都要開燈，睡著后我爸媽給我關(guān)燈。”
曉海又貼近他了一點(diǎn)。
暗黑的宿舍，大家都還沒有睡意。
“大福，講個故事唄?！敝秀懙?。
大福說了一段小黃文。他講故事的口才實(shí)在是一流，大家聽得興致很高，意猶未盡。
“那我再講個真事吧?！贝蟾５溃爸芰臅r候我在小石灘玩，遇到了咱班的數(shù)學(xué)老師，他是到大溪來洗澡的。他的摩托車就停在橋邊，自個兒下水游泳?！?p> “他在哪個地方洗？”中銘道。
“就大溪橋底下，那里有個深潭，水很清?！?p> “他沒有看到你嗎？”
“沒有啊，我離的遠(yuǎn)。就他一個人在洗。他脫了衣服，只穿了一個黑色的三角庫，在潭里游泳。游好了，又上岸蹦跶了半天，好像在做體操。然后他就開始。。。”大福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
大福說到那里毛很多的時候，有人質(zhì)疑道，“你站多近啊，怎么看到到？”
“后面那段是我編的。”大福笑道。
曉海捅了捅云飛。
云飛也沒有說話。
良久，云飛還是仰面躺著，手落在身體的兩側(cè)。
曉海猶豫了半天，一點(diǎn)點(diǎn)挪動手指，伸向云飛的手。
曉海輕輕的碰了碰云飛的手背，云飛沒有動。
他又碰了碰云飛的手指，云飛還是沒有動。
曉海心跳地很厲害。
“云飛?！?p> “嗯?！痹骑w還沒有睡。
曉海握住他的手，興奮又害怕。
云飛沒有推開。
過了好久，曉海把手放在云飛的肚子上，似抱非抱。
曉?？恐骑w，聞著他身上的奶香味。
宿舍里聊天的聲音漸漸下去了，大家也都漸漸地睡著了。
夜色愈加深沉。
一輪明月當(dāng)空，月光從宿舍的小窗照進(jìn)來。鐵柵欄的影子落在床鋪的木板和宿舍的空地上。
一陣涼風(fēng)刮過，呼呼作響。
……
柳橋小學(xué)念書時，曉海和喬兵就是同學(xué)了。喬兵不但英俊，活潑開朗，還寫得一手好字。
有一次曉海和喬兵聊天，故意靠近他的身體，發(fā)現(xiàn)居然也會心跳加速。原來，和好看的人靠得太近，是會心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