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鴨子怎可能輕易飛掉,黑須妖一躍也是十丈之高,緊跟其后入了洞中,不知何時場中的尸骸早已沒了舉動,恢復(fù)了之前的模樣,掉落一地,只剩何知道一人趴在石板之上痛心疾首。
封默緊捂著腹部的傷口,卻也止不住血流的噴涌,被項文萱架在身上,漸漸有些體力不支,開始變得亦步亦趨起來,響起細微的聲音:“師姐,停下,停下……”
后面的動靜越來越大,項文萱的腳程沒有絲毫放緩:“你不要說話了,我們一定會平安出去的?!闭f著掏出一顆發(fā)散著金光的丹藥喂進了封默的口中。
封默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變得模糊,只能下意思的張開了嘴巴,剛剛吞入腹中,封默頓時止住了腳步,眼球仿佛要擠出一般,雙手死死的掐住頸脖,在地上滿是打滾:“這是什么,師姐,你給我吃了什么!”
如同咽入一條火赤煉,嘴巴,嗓子,胸口都印透皮膚散發(fā)著火光,這顆丹藥在從內(nèi)部破壞著封默的身體,猶如巖漿一般,皮膚開始冒著熱氣,紅色要隨時破膚而出,與陰無道那次相比,此次對身體破壞的程度簡直提升了百倍,兩腮已經(jīng)被熱炎灼透,清晰可見里面的血肉。
仿佛在經(jīng)歷時間最嚴厲的酷刑,空蕩黑沉的山洞回蕩著封默撕心裂肺的嚎叫,而一旁的項文萱由開始的吃驚,呆滯,驚駭世俗變?yōu)榛挪粨駲C,跪坐在地上,緊緊按著封默滾動的身軀,這是自己從內(nèi)門花了三百積分換取的地階靈丹,百清歸元丹,是一顆可以讓人絕處逢生,轉(zhuǎn)死為生的丹藥可是展現(xiàn)的藥效為什么會是這般模樣。
這哪里有神丹妙藥的一丁特點,看著地上的封默仿佛是一顆災(zāi)厄毒丹。這么會這樣,為什么會是這種效果,此時的項文萱已經(jīng)徹底失了方寸慌亂道:“為什么會是這般模樣,不應(yīng)該是這樣子的,百清歸元丹這么會是這種效果,師弟,你堅持住,我現(xiàn)在就給你療傷,一定會讓你平安無事得?!?p> 不顧靈力的虧空,空氣中遍布的魔氣,向著項文萱身體中涌進,猶如拼了命一般,用著吸收的所有靈氣盡著全力壓制封默體中的傷勢,不在之前那般精純,滿是黑色,盡是雜質(zhì)。
封默在地上緊緊的繃直了身體,他心中的項文萱不會傷人的,項師姐不會對自己不利的,靠著心中唯一的信念:“師姐~師姐!里面的梅瓶,梅瓶……”封默的嗓子也被灼眼燒了通透,像外邊充斥著熱氣,用著不似自己的話語吼出了最后這么一聲。
把著脖間的戒指扯了下來,滾落到了項文萱的膝旁,項文萱的全身散發(fā)著黑氣,自己的努力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傷勢還在加重,聽到封默的話語,猶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忙撿起,戒指,探入其中,找著口中的梅瓶。
靈識探入其中,即使內(nèi)心十分急迫,但依舊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jié),只想盡快找到那個梅瓶,可以挽回局面的梅瓶,終于在一精致的盒中找到一只梅瓶,里面有著如水般的金色液體。
在管不得其他,扶起灼熱的頭顱,整瓶的金液全部灌入了封默的口中,等待著奇跡的發(fā)生,果然,藥效立馬就顯現(xiàn)了出來,金液所到之處,灼熱立馬消散,被灼開的肌膚都已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封默也停止了嘶吼,身體不在激烈,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只如夢境一般,這瓶中的液體竟然真的有著起死回生之效,項文萱緊緊抓著封默的臂膀,只希望眼前得人真正脫離了危險,封默還未醒來,背后卻有傳來猶如惡鬼般的叫聲。
是黑須妖追來了,項文萱清楚二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無論是逃還是迎敵都是死路一條,從著自己的玉鐲中拿出一塊輕紗,這是最后唯一的寄托。
遮影紗,中階寶具,有著遮蔽形體之效,如果僅是遮住自己當然是綽綽有余,可是還有一個昏迷的封默,費了不小的力氣把封默移到一個凹壁里面,自己站在前面,遮影紗掛在洞壁之上,與平常無疑。
很快,一只龐大兇悍的野獸便出現(xiàn)在了視野之中,這片洞穴沒了動靜,不經(jīng)引起黑須妖的怪疑,兩只黑須在空中亂舞,靈動的鼻頭尋找著空氣中的氣味。先是來到封默剛剛暈倒的石面,雖有血跡,但是不見人影。
項文萱的指甲已經(jīng)嵌入了掌心,渾身不敢有一絲的顫動,生怕引來巨獸的注意,很快,順著氣味,黑須妖已經(jīng)到了二人的這片石壁,兩只舞動的黑須,像是要隨時要突刺出去。
項文萱香汗淋漓,離著面前巨大的頭顱只有一紗之隔,對方要發(fā)現(xiàn)了,就在黑須妖突破遮影紗之時,一雙纖瘦有力的細肢從項文萱的背后環(huán)腰而抱,被摟入了一個散發(fā)著溫暖的懷中。
原本就急處從寬的項文萱,頓時身體一顫,眼神凝滯,依然不敢有一絲聲響,但是面前的黑須妖卻不再向前,兩只黑須也慢慢退去,開始移向別處的墻壁。
終于黑須妖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異處,開始原路返回,項文萱也緩緩呼了口氣,轉(zhuǎn)眸看著依舊沒有松手跡象的封默,比自己矮那么一點的少年,陰沉的臉龐緊緊的埋在了肩膀處,只能看見兩旁的鬢發(fā)和頭頂?shù)陌l(fā)髻。
待到真的沒了危險,項文萱?zhèn)饶樋粗鴽]有絲毫動靜的少年:“你沒事了么?”
傳出虛弱的聲音,仔細一聽,里面卻還帶有一點孩子的哭腔:“師姐,你與周飛宇的婚期是什么時候?你又與……”說到最后竟然沒了聲音。
項文萱眼神沉寂了下去,還有那么絲落寞,答非所問道:“封師弟,對不起,我以為那顆丹藥會治療你的傷勢,沒有想到給你害成了這般模樣?!?p> 見不想回答,背后的少年也不在追問搖了搖頭:“我知道師姐還是之前那個師姐,那個為了陌人可以伸出援手,為了顧慮他人而口不由心,我知道你是不會害我的。”
項文萱的秋水倩瞳劇烈的顫了顫,但又很快的平靜了下來,解開封默的雙手:“我們趕緊走吧,盡快與萬玉山他們會合。”說著便收起了掛在壁上的遮影紗。
封默抬起眼眸,疲憊頹廢之相盡浮與臉。跟在身后,也向著外邊走去,還沒有走出幾步。眼前人便倒在了地上,“師姐!師姐!……”
……
再醒來時,恍如隔世,已經(jīng)不是了無盡的黑暗,陽光明媚春風正好,項文萱靠在一根樹干上,聽著溪邊流水與清脆鳥鳴,一切是安詳和諧,使人不忍打破。
封默看到清醒過來的項文萱,手中的東西掉在了地上,不顧瞠目的封默,項文萱看著小臂上的繃帶:“我昏睡了幾天,這里又是哪里?”
封默從新?lián)炱鸬粼诘厣系目噹?,走上前去,拆開繃帶:“師姐,你睡了三天,我?guī)銖亩粗凶吡顺鰜?,這是哪里我也不太清楚。”
剛清新過來腦中亂亂的:“這傷怎么回事?你為什么沒有去尋萬玉山他們?”
封默指了指旁邊幾根細小的黑刺:“你過度吸收魔氣,險些被同化了。這段時間你一直在昏迷,我不能把你置入險地?!?p> 項文萱抬頭望著天空,任由封默處理著手臂。
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突然道:“誒,你說,那只黑須妖為什么平白無故離去?”
封默清洗著傷口:“也許它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吧。”
低頭看著封默清理格外認真,還想在說些什么,卻化作了無聲,有些東西只適合永遠的埋在心底。比如那顆丹藥,那瓶金液,還有戒中的那柄刻有周字的……中階靈劍,只道了句:“你到后期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