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失者的筆記

　　陰郁的烏云黑壓壓一片掩蓋在灰堡的上空。

　　今天是個(gè)無光日。

　　精致的書房內(nèi)

　　卡爾薩斯捧著一本筆記，幾乎是以興奮的狀態(tài)去閱讀。

　　筆記里的文字并不好看，甚至就連記載著的故事都是東拉西扯，但卻深深的吸引了卡爾薩斯。

　　“祂”的信徒們在狂歡！

　　他們盲目癡愚的敲打著一切可以敲打的物體，放肆的宣泄著最原始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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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冒昧。』

　　卡爾薩斯一怔，正看的入迷的他似乎什么時(shí)候進(jìn)入了‘冰霜’的意識空間都不太清楚。

　　『滿是褻瀆的邪意。』

　　你是說這本錯(cuò)字連篇的筆記？

　　『它比黑魔法還要墮落，放回書架。』

　　祂令你惶恐，令你不安了嗎？

　　『它會摧垮你的意志，與我無礙?！?p>　　結(jié)束交談吧。

　　『再會。』

　　…………

　　“呼——”卡爾薩斯略顯煩躁的將筆記合上，放回了一旁的書架上。

　　轉(zhuǎn)過身，僅是不經(jīng)意的撇了眼鏡子，冷汗便瞬間浸透了卡爾薩斯：

　　猩紅的血絲爬滿了眼睛，這副模樣甚至比大哭了三天三夜的人還要駭人幾分。

　　“果真是本不祥之物?！笨査_斯心有余悸的喘著氣，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眶，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感在他的內(nèi)心翻滾：

　　毀了我的人經(jīng)常在我面前，給我甜蜜的傷悲……

　　卡爾薩斯覺得自己就如同這慘兮兮的詩句一般，令人悲傷。

　　“卡爾大人，主人令您盡快過去一趟。”幾位漂亮的女仆微笑著走了進(jìn)來，隨手將卡爾薩斯頭頂?shù)目η锷稣?，然后推著他走出了書房?p>　　清新的花園、綠蔭小徑，熟悉的自然芳香，卡爾薩斯卻再也沒心思欣賞，此時(shí)只覺得眼睛生疼，就連簡單的睜眼都是一種奢望：

　　“瑟西，快找瑟西姐姐！”

　　卡爾薩斯焦急的拍著輪椅的把手，顫抖著聲音，大聲的催促道：“我的眼睛…好疼！”

　　“好…好的，請先忍忍?！币慌匀缤０阌崎e的女仆們有些不明所以的慌作一團(tuán)，但還是響應(yīng)了卡爾薩斯的要求，加快了步伐。

　　“你們幾個(gè)跑快點(diǎn)，去通知芙蘭瑟西大人?！睘槭椎呐鸵贿吋蛹钡耐苿虞喴?，一邊指揮著一旁跟著隨著亂作一片的女仆們。

　　“好…好的?！?p>　　女仆們提起裙擺，盡力的讓自己邁開步子，往宮殿奔去。

　　嬌俏的女仆們驚呼著，散作一團(tuán)奔跑著，只可惜這樣別具一格的靚麗的風(fēng)景無人欣賞了。

　　好疼…真的好疼……

　　明明自己遭遇過更痛苦的刑罰，這種疼痛明明可以忍受的住。

　　可為什么還是會忍不住去呼喊。

　　我是在期望著什么？

　　卡爾薩斯緊閉著雙眼，只感覺身上愈來愈冷，似乎有滿天的寒霜要無情的將他包裹、吞噬、襲殺！

　　但他卻半點(diǎn)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默默地坐在冰天雪地之中，任由著如刀割般的痛楚降臨，一如往昔被鎖在石柱之上的日子。

　　時(shí)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痛楚一點(diǎn)一滴的增加著。

　　“卡爾薩斯！”

　　焦急的呼叫聲自遠(yuǎn)處傳來，卡爾薩斯鬢角下的耳朵動了動。

　　一剎那，卡爾薩斯感覺一道溫暖的光撞向自己，就如同冬日里的火爐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暖洋。

　　“沒事了，小卡爾。”極度溫柔的聲音自耳畔響起，他感覺自己被輕柔的抱在了懷里。

　　“是，姐姐嗎？”卡爾薩斯楞了一下，不確定的問到。

　　“是我，小卡爾?！?p>　　芙蘭瑟西穿著一襲素凈的白色連衣裙，額上長出碩大犄角，手心里不斷涌出鮮紅的光芒按在卡爾薩斯的眼睛上，“姐姐在，不怕。”

　　“瑟西，我要抱～”

　　卡爾薩斯軟乎乎的開口。

　　“嗯嗯，瑟西一會兒就給你抱，現(xiàn)在別亂動，小卡爾?！避教m瑟西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樣，緊貼著卡爾薩斯輕柔的拍著他的脊背，溫柔道。

　　紅光逐漸的變淡，卡爾薩斯努力的睜著眼睛，模糊的身影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潔白的連衣裙與纖細(xì)的腰肢互相映襯，尖利的牙齒在嘴角緊繃，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魔女，簡直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是擁有潔白雙翅的南丁格爾、是一切美好事物的結(jié)合。

　　“瑟西，要抱抱。”卡爾薩斯睜開眼睛，頗有些執(zhí)拗的敞開懷抱。

　　芙蘭瑟西放松的出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將他緊緊的環(huán)抱在胸口，甚至貼心的用魔氣蒸發(fā)已經(jīng)浸透卡爾薩斯全身的汗珠。

　　“瑟西給你抱，乖一點(diǎn)?！?p>　　“喘不過氣來啦！”

　　卡爾薩斯的臉頰緊貼芙蘭瑟西的柔軟，雖說很幸福。但幸福到喘不過氣確實(shí)也是真的。

　　“小壞蛋。”芙蘭瑟西連忙松開卡爾薩斯，不經(jīng)意的，小巧的耳垂染上了紅暈隨即掩口輕咳一聲，略帶著正緊的口吻問到：“趁我不在，又做了什么壞事？”

　　“筆記，昨天擱置在桌邊的那本筆記?！笨査_斯垂下頭整個(gè)人瞬間蔫了下來，有些委屈的說道。

　　“胡鬧?！?p>　　芙蘭瑟西俯下身輕敲了卡爾薩斯的腦袋，隨后閃爍到卡爾薩斯身后，抬頭示意著阻路的女仆們散開后，便親自推著輪椅向?qū)m殿走去。

　　“那本筆記所記錄的，你看了多少？”芙蘭瑟西推著卡爾薩斯，邊走邊問到。

　　“信徒在狂歡……”卡爾薩斯撫著腦袋，這段記憶似乎也有些記不起來。

　　芙蘭瑟西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后開始緩慢的講述起有關(guān)那本筆記的事情：“那是本記錄著古老的邪神的筆記，據(jù)說是一個(gè)從諸神峰回來的瘋子身上的物件，上面記錄著最混沌的邪神。相傳祂被諸神封印在山峰下，無時(shí)無刻不在用那邪惡的呢喃聲蠱惑眾生。”

　　“所幸的是你及時(shí)的合上了筆記，否則那股褻瀆之力纏上你，即使是我想要去醫(yī)治都不會再這般簡單了?！避教m瑟西瞇著眼笑了笑，有些心有余悸的輕聲說道。

　　“邪神嗎？”

　　卡爾薩斯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決定等自己有了足夠的力量或是意志再閱讀也不遲。

　　“不過如果我有危險(xiǎn)，姐姐一定會來救我的吧?！?p>　　卡爾薩斯轉(zhuǎn)過頭，溫聲笑到。

　　“小卡爾……”

　　芙蘭瑟西突然停了下來，輕松呢喃了一句，隨后俯下前身，尖利的犬齒伸長再次兇惡的刺入卡爾薩斯的脖頸，貪婪的吸吮起來。

　　不過這次，卡爾薩斯倒是不怎么抗拒。

　　足足半分鐘，卡爾薩斯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感到有個(gè)軟軟的舌尖是在不太自覺。

　　“渺小的雪族，如果不夠貪婪便會被抹殺干凈，告訴我你的更多的渴望。”芙蘭瑟西的香舌拭去嘴角的血漬，以極其傲慢的姿態(tài)仰起脖頸，挑起卡爾薩斯的下巴。

　　卡爾薩斯迷離的眼神中回溯著追憶，“我想要的復(fù)仇，不再被束縛，以及…以及，你，芙蘭瑟西。”

　　卡爾薩斯回過神，緊緊的握住自芙蘭瑟西耳邊垂下的漆黑長發(fā)，極為認(rèn)真的開口。

　　芙蘭瑟西幾乎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歪著腦袋笑瞇瞇的開口道：

　　“很好，足夠貪婪的孩子才配擁有我的奴役～”

　　芙蘭瑟西瞇著的眼睛睜開，赤紅的瞳子對上了卡爾薩斯淡藍(lán)的眸子，漆黑的指尖抵著他的胸口，血紅色的紅光在他的胸前印上了個(gè)繁雜的咒印，極具蠱惑的呢喃傳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將回應(yīng)你所祈求的一切?！?p>　　音罷，紅光逐漸暗淡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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