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云城的年節(jié)
林悅薇丟完垃圾往回走，瞥見拎著一兜菜在路上走著的陸寄洲。她想了想，快步跑過去。
“哎，陸寄洲！”
陸寄洲回頭，看見林悅薇，站著不說話。
林悅薇看著陸寄洲，陸寄洲看著林悅薇。
陸寄洲：……只是為了跟我站著發(fā)呆嗎？
陸寄洲看她一眼，轉(zhuǎn)身要走。那人這兩天拎著箱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只有他一個人，挺清凈的。
林悅薇看著陸寄洲對她一臉的冷漠，就說不出話來。明明在寶月面前是個乖小孩，只差長出條尾巴在身后晃著了。
林悅薇想了想自己的動漫，趕緊攔住陸寄洲。
“你這人，秦寶月有事你管不管？”
陸寄洲猛地抬頭看向她，驚得林悅薇一縮，說話時有點結(jié)巴：“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她過年不能回奶奶家了，有點難過……”
陸寄洲抿了抿嘴，轉(zhuǎn)身往回走。林悅薇氣得在心里罵他：這小子，比秦錚還討厭！
陸寄洲站在門口，試探地敲了敲門。林蕓正納悶，林悅薇出門扔個垃圾怎么這么長時間。
聽見敲門聲，林蕓正在揉面，手上還有面粉。林蕓看了一眼客廳，向?qū)氃抡f道：“寶月，幫薇薇開個門吧?！?p> 寶月應(yīng)好，起身走向門口。
寶月開門時愣了愣，陸寄洲拎著一兜菜站在門外看著她，慢慢揚(yáng)起個笑來。
林蕓沒聽見林悅薇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探出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陸寄洲。
“小陸來了，找寶月來玩的？快進(jìn)來吧?！?p> 寶月忙讓開讓陸寄洲進(jìn)門。林悅薇呼哧呼哧地跟在后面進(jìn)來，看著寶月帶著陸寄洲往樓上走。
林?計劃通?悅薇：嘿嘿！
寶月沒什么精神，進(jìn)屋后看見陸寄洲還穿著棉服，手上拎著一兜菜。
寶月幫他把菜拿下來，笑他：“你拎著菜干嘛？把棉衣脫下來吧，屋里熱?！?p> 陸寄洲看著穿著長袖寬松棉裙，外面套著磚紅色開衫毛衣的寶月，有些躊躇。
寶月沒聽見動靜，抬頭疑惑地看向他問道：“怎么了？”
陸寄洲低下頭，臉埋進(jìn)圍巾里，臉上熱得有些紅。他想，屋里確實熱。
陸寄洲看著寶月嘴唇翕動：“……姐姐，你，先轉(zhuǎn)身?！?p> 嗯？寶月呆了片刻，有些好笑地轉(zhuǎn)過身去：“行，你脫吧。”
陸寄洲熱得后背冒汗，他把棉服，毛衣疊好，穿著小襯衫站在房間里。
寶月聽見沒了動靜，問他：“陸寄洲，我可以轉(zhuǎn)身了嗎？”
陸寄洲點點頭，想起寶月看不見，趕緊說道：“轉(zhuǎn)過來吧。”
陸寄洲看著倚在榻上望著外面發(fā)呆的寶月，有些后悔自己不會說話。寶月回過頭，看著陸寄洲望著她，眼睛濕漉漉的，透著一股乖萌。
寶月笑了笑，說道：“外面好安靜，都沒什么人。你知道老宅那邊過年怎么樣嗎？老宅那邊過年過節(jié)是大事，提前好多天就要準(zhǔn)備過年用的東西，每天街上都飄著一股濃香味。家里口味清淡，鹵肉做的少，豆干放在罐子里跟肉一起蒸了，再一起鹵，撈上來放些青蔥香菜，淋上調(diào)好的醬汁拌開，味道又厚又鮮亮?！?p> 寶月看了眼外面的雪，繼續(xù)說著：“那邊家家戶戶要準(zhǔn)備春盤，屬我家做的春盤好吃，醬料調(diào)的尤其好。到了夜里亮的跟白天似的，滿鎮(zhèn)子里掛著紅燈籠，要是下雪的話，就更好看了。”
陸寄洲不知道說什么，他沒經(jīng)歷過寶月所說的生活。在他看來，生活光是溫飽就已經(jīng)很難了，他沒精力去奢想美滿的生活，那對他來說簡直遙不可及。
寶月回過神來，有些懊惱自己的矯情。她看著陸寄洲笑著問道：“你過年怎么過？今年我在云城過年，你沒事的話就來找我吧?！?p> 陸寄洲看著寶月笑了笑，他摸了摸頭發(fā)，問寶月：“姐姐，能幫我剪剪頭發(fā)嗎？又長長了?！?p> 寶月起身：“走吧，下樓去，穿個外套，樓下有些冷?！?p> 陸寄洲穿好毛衣，跟著寶月走下樓。
林蕓從廚房里向客廳看去，見寶月拿著剪刀專注的樣子，笑了笑，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包餃子。
寶月買了削發(fā)器，陸寄洲洗好頭發(fā)便坐在凳子上，兩手放在膝蓋處等著寶月給他剪。
林悅薇不忍看，這兩個人，一個敢動手，一個敢出口夸。
林蕓包完餃子下鍋煮時，出來看了一眼，看著陸寄洲有些奇怪的后腦勺，又聽陸寄洲滿是真摯的夸獎，沒忍心說出口。左右讓寶月高興一下吧，小孩子嘛，頭發(fā)長得快，又是假期里，丑點也不是很要緊。
林蕓煮完，招呼他們洗手準(zhǔn)備吃餃子，盛出來時特意給陸寄洲多放了幾個。
寶月慢慢地接受了不能去老宅過年這一事實，想想這幾天自己弄得家里跟著她操心，寶月有些過意不去。
年三十一早，林蕓起來煮了粥，炒了青菜，又煎了些餃子端上來。寶月幫她拿著碗盛。
林蕓笑著說道：“不用，你去坐著等吃就行，粥太燙，你端不住的。”
林悅薇迷瞪著眼睛下來，林蕓端粥出來斥她：“昨天讓你早睡你不聽，快收拾好出來吃飯！”
臨近傍晚，開始有鞭炮的聲響，大院里有幾個孩子聚著放煙花小炮，林悅薇看得心癢癢，只盼著快些開飯好出去找她的小姐妹。
秦恪禮早早地回了家，盛完湯，從柜子里翻出些果酒來。寶月喝著湯，吃了點水餃，想起老宅里的趙蘭君，鼻頭一酸，趕緊低下頭喝了口湯。
吃過飯，秦恪禮和林蕓出門走動，林悅薇去找院里的小姐妹，樓下一堆孩子在吵著。寶月裝了餃子，盛了些排骨提著出了門。
院里的孩子三三兩兩聚著，各自比著手里的煙花誰的好看些。寶月聽見林悅薇穿透性的笑聲，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五樓有些安靜，寶月敲了敲門，陸寄洲睜著一雙剛睡醒的眼睛給她開了門。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午，現(xiàn)在還有些久睡后的困乏。
寶月走進(jìn)去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陸寄洲迷迷瞪瞪地跟著坐下，伸手幫他理順了睡得亂糟糟的頭發(fā)。
寶月催著他：“先去洗個臉清醒清醒。你剛睡起來，該沒胃口吃飯了?！?p> 陸寄洲頭有些昏沉，反應(yīng)有些遲鈍。他無意識地倚靠在寶月身上，眼睛微微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