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藥后,實(shí)在無法在床榻上久待的百里羨和見自己身體已經(jīng)好了很多,便抽了個空要求起身下榻走走。
“聞人我想下床走走,躺了這么久如若再不走走,唯恐腿腳都不靈活了?!?p> 百里羨和看著眼前的這個喜好醫(yī)術(shù)卻做了官的聞人御,等待著他作為醫(yī)者的建議。
只見對面的聞人御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上前幫他抬手將衣架上的一件捻金絲象牙白玉披風(fēng)拿了下來。
“大將軍我哪敢給您什么建議啊,你只要好好的,我們做小的的干什么都行?!?p> “我看可以?!?p> 二人習(xí)慣性的說笑一番,過后百里羨和抬腳出了門,習(xí)慣性走到花園,也就是那顆西府海棠花那里坐下。
自搬來了這里他便驚喜于這里的一顆海棠花樹,無事的時候,就這樣靜靜的一坐便是一整天。
百里羨和重新來到那棵樹下,他盤腿坐在那塊青石板處,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再次想到在自己昏迷之前遇到的事,那時候他一路跟著尹棠只想要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見她身旁有了沈覺清后,便打算離開,可是到了半路他又折了回來,因?yàn)樗麑?shí)在是過了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一路回去的時候,他總覺得心中悶的很,是一種想生氣卻又無處無法發(fā)泄的感覺。
那時他的腦海里出現(xiàn)的全都是沈覺清親密貼近尹棠的畫面,他頓時越想越來氣,他堂堂北宗第一大將軍,何時受過這種悶氣!
因此他便跟了上去,卻沒想到正巧遇到了遭遇群蛇攻擊的她們,原本他礙于身份的隱蔽性,并不打算出手幫助,但在見到尹棠被蛇攻擊差點(diǎn)受傷的那一刻,他知道他什么都顧不得了,一心只想著如何才能救她于水火之中。
如今想想,她應(yīng)該是安全了,只要她是安全的,他便也一同安心了。
百里羨和收了收神,抬眸望向沒有枝葉鮮花襯托下的干枯枝干,回過神風(fēng)吹過臉龐的一瞬間,他仿若眼前所見的畫面一轉(zhuǎn),再次回到了失憶之時同七七所相處的日子,那個時候,海棠花開的正旺,海棠鋪繡的美麗,以及那里的人都是那么的令他所懷念。
可如今就算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卻還是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不能靠近。
自己身份特殊樹敵無數(shù),倘若被他們知道了七七的存在,想必自己一定會牽連到她,故而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保護(hù)好她,只要她安全,那便好。
“這棵海棠樹早已落了花,而你卻自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后便一直守著這光禿禿的枝干,為何?”
眼前的來人正是聞人御,他隨著百里羨和一同來到了這里。
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百里羨和總是表現(xiàn)的尤其喜愛這棵海棠花樹,可自己明明記得之前的他猶其獨(dú)愛這冬日開花的硬骨青梅,況且這樹早已過了開花的時期,都已經(jīng)敗落了。
“等一人。”
“何人?”
“一個我需要小心保護(hù)的人,一個盡管我想去靠近卻又不得不依靠遠(yuǎn)離才能保護(hù)的人?!?p> “是你書房中畫像上的那名女子嗎?我見你自回來后,雖說是找回了記憶,但我總覺得你似乎也更加清楚的記得一個人?!甭勅擞粗倮锪w和,憂愁寫滿了他的臉。
聞人御提到畫上的女子便不得不想起昨日冒險來探望百里的女子,想必百里想保護(hù)的就是她,而這女子能入的了千年老鐵樹的眼也果真是不簡單。
“是她,一切也只能等明日過后,是死是活也就只能等明日的緣機(jī)了。屆時我一定會去找她?!?p> “倘若明日失敗了,我是說倘若……那你還會去找她嗎?!甭勅擞粗倮锪w和,說道。
他們四目相對,一時間百里羨和眼神有些恍惚,他征戰(zhàn)沙場這么多年了,很少會有兒女情長的感情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七七真的是他這么多年里的破例。
“我……不知道……”
“不要猶豫百里,既然心里有她,又怎么能退縮呢。既然愛那就不去想那么多,人只有一個,機(jī)會也只有那么多,一旦錯過就什么都沒有了。不要像我一樣,錯過了瑤光,一錯就是一輩子?!?p> 百里羨和聽到聞人御的話后,他知道在聞人御的心里一直都藏著一份來不及說的感情,而這份情感也一直掩藏在他的心里。
“我知道了,既然已經(jīng)種下的感情是不會輕易舍棄的,明日不論如何都要成功,同樣我要去找她說明自己的心意。”
秋風(fēng)起,吹起了百里羨和鬢間的絮發(fā),也同樣吹起了一份雜亂的心緒。
同樣與此同時的尹棠在昏迷之中做了一場夢。
她夢到自己掉進(jìn)了一個四處都是虛無的地方,這里全都是一片漆黑,除了遠(yuǎn)處的一束光路的存在,這才沒有加重她內(nèi)心的不安和恐懼。
下一秒當(dāng)尹棠冷靜下來后,她看到遠(yuǎn)處光路下,正站著一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除了衣著不同,她與自己的臉蛋簡直出奇的相似,就連那胎記都極像。這讓一時間原本驚魂未定的尹棠更加難以置信的焦慮。
終于尹棠鼓起勇氣,走上前,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啊,我是尹府的嫡女尹棠?!?p> “不,你不是,你除了和我長的一模一樣,但是我清楚的記得,你的衣服是我從未見過的,既然是在我的夢里,那這里的一切就都應(yīng)該是我所見過的,而你雖然長的與我一般無二,卻令我十分陌生。你到底是誰?倘若你不說,就別怪我動手了?!币目粗矍暗呐?,沒有戴面紗,而是直接露出了整張臉。尹棠頓時覺得生疑,但她還是決定鼓足了勇氣同她交談。
“可我就是你啊,你是我,我就是你啊。”
“我就是你啊……”
“我就是你啊……”
“不,你不是!你不是!”
一時間這讓噩夢驚醒的尹棠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睜大了眼睛,驚慌的看著周圍,口中還保持著剛才驚醒時所說的“你不是……”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