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失去教會你愛的人

　　顧兩歡的腦子嗡的一下子懵掉了，靜姝是自己姨母的孩子，那自己喜歡莫東央不就是錯上加錯，可是，李林甫這個人說的話也是不可信的，可自己又是將死之人，他騙自己又有什么意義。

　　顧兩歡冷笑“我憑什么要相信你的鬼話?！?p>　　李林甫并沒有理會顧兩歡，而是自顧自的說“當(dāng)年我偷了萬銀，給一家唱戲的送去，真是陰差陽錯的去了西照國，竟然還成了王妃，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我?！?p>　　顧兩歡知道靜姝的母親是戲子出生，這就是和李林甫的話對上了，可是自己都可以知道靜姝母親是戲子，那么李林甫也是同樣可以知道的，只是有一點(diǎn)還是對上了，靜姝對醫(yī)術(shù)的領(lǐng)悟不是一般的深刻，原來那不是靜姝聰慧，是他們?nèi)f家骨子里對醫(yī)術(shù)的了解，有的時候竟然覺得靜姝長的像自己的母親，原來所有的湊巧都不是湊巧，而是事實(shí)，就是這個樣子的。

　　李林甫看顧兩歡不再說話，繼續(xù)道“我就是喜歡看你們骨肉相殘，就是喜歡看你們一家都不得好?！?p>　　“所以您雇天下第一劍客顧兩歡殺莫東央，兩個人無論誰死，你都是皆大歡喜的，所以，你看著我，讓我殺了顧兩歡，就是因?yàn)橄矚g看這種相愛相殺？”方烈站了起來，眼神空洞的詢問著。

　　“是又怎樣，你還能殺了我?！崩盍指Ω揪蜎]有把方烈放在眼里“你就是我的一條狗，懂嘛？你就是要報(bào)當(dāng)年我在大雪里將你救回的恩情懂嗎？”

　　方烈對著李林甫舉著劍說“你信不信我殺了你?！?p>　　“不信?！崩盍指ψ焐鲜怯?，但心底還是有一絲的害怕，畢竟腿還是在抖的。

　　“你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我不殺你。”方烈冷笑說“我可以結(jié)束我自己的生命?！狈搅艺f著將劍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說“在道義上，我殺不得你，可是我可以殺了我自己?！?p>　　方烈轉(zhuǎn)頭看了眼要暈過去的顧兩歡，自己殺了自己最愛的人，自己就也是不想活了，說著就動起了劍，要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

　　“不要?！崩盍指Υ蠛?。

　　突然一個石子飛了過去，攔下了方烈手中的劍，莫東央一腳踹在李林甫的屁股上，給李林甫踹一丈之遠(yuǎn)，聲音還想起“他養(yǎng)你是欠你的，當(dāng)年張家被抄的命案，你不就是背后的操手?！?p>　　“你竟然知道，你查的也是不少?！崩盍指Ρ挥周姺隽似饋?。

　　“當(dāng)然，你所有的命案，你所有的貪污，你所有的欺君之罪，我都有，單拿出哪一條，都是要?dú)⒛泐^，滅你九族。”莫東央說。

　　“有又能怎樣，皇上離不開我，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又能耐我何。”李林甫一臉的不在意。

　　“皇上不能將你怎么樣，但是我可以。”莫東央說著就出了劍，直奔著李林甫就刺了過去，當(dāng)然，反應(yīng)快的御林軍擋在了李林甫的前面，莫東央的劍穿在了御林軍的身上，拔出了劍說“方烈，你還愣著是傻子嗎？”

　　“我，我?！狈搅覍⒀傺僖幌⒌念檭蓺g放在了地上，自己抽劍沖了上去幫莫東央。

　　兩個人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御林軍，只有李林甫跪在地上求饒，方烈對著李林甫舉著劍，又收回了手說“雖然他殺了我全家，但是養(yǎng)育之恩”畢竟還在，雖然他當(dāng)我是狗，我們就如此?！?p>　　“兒子，我的好兒子，饒你義父一命，饒你義父一命好不好?！崩盍指虻厍箴埖臉幼诱娴氖请y看極了。

　　方烈不忍心看，將頭轉(zhuǎn)到一邊，莫東央提起劍直接向李林甫刺了過去“去死吧！”

　　李林甫倒在血泊之中，莫東央緊忙的抱起顧兩歡，在他耳邊輕聲的說“人我給你殺了，仇我也給你報(bào)了，你給我撐住，我給你找最好的大夫。”

　　顧兩歡眼角留著淚笑了起來說“謝謝你，妹夫，我不行了，我，我想對你說?！?p>　　顧兩歡又一口血吐了出來，莫東央緊張的更抱緊了顧兩歡說“別說話，留著體力?！?p>　　“不行，我不說，我真的就來不及說了?！鳖檭蓺g強(qiáng)忍著說“東央，我愛你，真的?！?p>　　顧兩歡說完，安靜的閉上了眼睛，一切就像睡著了一樣，十分的安靜。

　　“顧兩歡。”方烈歇斯底里的喊著，雙膝也是跪在了地上，說“顧兩歡對不起，是我殺了你，我的命陪著你，陪你走過凄涼的黃泉路。”

　　方烈說著就拿劍自刎了自己，倒在了顧兩歡的身邊。

　　莫東央沒有去攔方烈，倒是覺得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陪伴才是真正的愛，哪怕我跟你一起去死，也是幸福流淌的蜜河。

　　眼淚從莫東央的眼睛里流淌出來，曾經(jīng)與顧兩歡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全部在腦海中放映出來：

　　顧兩歡，你愛我，我怎么會感受不到，我只是沒有辦法去正視對你的喜歡，對你的愛，你是靜姝的表哥，我的哥哥呀！

　　莫東央這一生，除了為自己的父親，為靜姝流過眼淚，再就沒有別人，如今為了顧兩歡，眼淚真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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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jīng)的過往，就是流水的片段，是曾經(jīng)想都抗拒想的回憶，因?yàn)槟鞘峭吹模位斡朴频鸟R車進(jìn)了長安城，靜姝再一次瞧著這長安城，已經(jīng)沒有以往的繁榮，有些破敗，戰(zhàn)爭帶給國家的重創(chuàng)，戰(zhàn)爭帶給百姓的殘害，戰(zhàn)爭帶給自己的傷，莫東央南征北戰(zhàn)了一輩子，命也送盡了戰(zhàn)爭中，那一句等我建功立業(yè)，我定會回來娶你，已經(jīng)變成了念想，永遠(yuǎn)不能完成的事實(shí)。

　　馬車?yán)^續(xù)前行，靜姝的回憶也在不慌不忙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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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兩歡死了?！膘o姝不能相信的再一次對莫東央確認(rèn)，分別時還好好的，怎么能說死就死。

　　莫東央把靜姝摟在懷里“是真的，一切都不慌不忙的發(fā)生了?！?p>　　靜姝沒有回莫東央的話，只是躲在莫東央的懷里哭了出來，以前顧兩歡總是叫自己小瘋子，總是惹自己，但是六年相處下來是歡樂的，他教自己醫(yī)術(shù)，教自己飛針，自己早就把他當(dāng)做親人。

　　莫東央輕拍著靜姝說“顧兩歡還是你的表哥?！?p>　　“什么？”靜姝再一次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問。

　　“這是真的，阿娘是藥王萬兩的女兒”

　　“我不信。”靜姝不敢去相信這就是事實(shí)。

　　“阿娘是被李林甫偷偷抱給戲班子，一切都陰差陽錯，又冥冥之中的安排?！蹦獤|央說著“阿娘真正的名字是萬銀，顧兩歡的阿娘是萬金?！?p>　　靜姝有些經(jīng)受不住的大哭了起來說“為什么，老天為什么如此殘忍的對待我，讓我有了親人，還沒有相認(rèn)，就從我的身邊帶走了，為什么?！?p>　　莫東央將靜姝摟在懷里，不做聲，只是緊緊的擁在懷里，給她支撐，給她陪伴。

　　一切的發(fā)生，都像個玩笑，我們之所以能夠認(rèn)識，都是老天拿我們開了個玩笑，逗了個樂子，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尤貍拖著身子走了進(jìn)來，看到兩人擁抱在了一起，是有那么一瞬間美好的。

　　“東央，你殺了李林甫？”尤貍問。

　　“是的。”莫東央扶起靜姝，看向尤貍“你是怕無法向皇上交代是嗎？”

　　“對，皇上對李林甫異常的依賴，我怕皇上會因此動怒，而遷怒于你?！庇蓉偟膿?dān)心是不無道理的。

　　“我知道?！蹦獤|央說道“我已經(jīng)有人選了。”

　　“誰？”尤貍與靜姝同時看向莫東央。

　　“楊國忠。”

　　“他？”尤貍有些猶豫“他是可以，但此人也沒有比李林甫好在哪里，我怕是不妥。”

　　“哪一個首府不亂用私權(quán)，不是貪官污吏，只是換湯不換藥，只要皇上有的依靠，就可以?！蹦獤|央的話很直白，權(quán)利下就是這樣。

　　尤貍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去會會楊玉環(huán)，看看她能不能在皇上耳邊吹吹風(fēng)?！?p>　　“嫂子，當(dāng)心身子。”莫東央提醒道。

　　“嗯嗯?！庇蓉偦匦?，看著靜姝與莫東央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幸福的滋味也傳染給了自己，要是兩個人再有個孩子，那結(jié)果一定是好上加好了。

　　“嫂子，我扶你?！膘o姝小跑到尤貍身邊，撫著尤貍，尤貍推著靜姝“你不是想東央了嗎？你去陪著呀！”

　　“他又不離開，我先撫你?！膘o姝經(jīng)歷了事，的確也是安穩(wěn)了很多。

　　尤貍推不開靜姝，就由著靜姝陪同自己離開，靜姝回頭望了望東央，東央回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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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姝撫尤貍坐下，淡淡的說了句“顧兩歡是我的表哥，我又一個親人命送了黃泉?！?p>　　“什么意思？”尤貍有些不懂。

　　“不懂嘛？顧兩歡的母親是我的親姨母，他是我的表哥啊！”靜姝說著。眼淚從眼眶中流淌出來。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聽誰講的，消息可靠嗎？”

　　“東央都查過了，千真萬確?！?p>　　尤貍這才發(fā)覺靜姝與顧兩歡長的很像，眉眼間，以前只是覺得湊巧，原來是這層關(guān)系，面對顧兩歡的離開，是所有人提及不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