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珠箔殿下,別在這里站著?!?p> 月夜的話打斷了珠箔的審視,目光離開了春兒跟著月夜緩步朝里走去。
見春兒跟了上來,瞇了瞇眼睛,眸光冷冽了不少,開口道:
“你,就不必更上來了吧?!?p> 春兒步伐一頓,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幾步,畏畏縮縮的看了月夜一眼,月夜見珠箔有意刁難春兒,便朝著春兒點點頭,示意她在這里等。
春兒看到月夜的眼神和動作,心里安心了不少,低下臉垂下眸子,不敢看珠箔朝著院落外的墻壁站去。
珠箔有些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但隨后又嬌笑著拉著月夜離開了。
留下春兒愣在原地,有些無奈,這個女人從看見她起就不懷好意,還真是可怕,不由的哆嗦著縮了縮脖子。
月夜被珠箔拉著,毫不掩飾眼睛里的嫌棄,想要掙脫珠箔的手,珠箔卻抱的更緊了,月夜有些無語:
“放手”
珠箔一愣,好像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隨即馬上掩蓋住了自己的驚訝,換成一副笑面如花的模樣說道:
“別生氣嘛,不就是讓我拉拉手而已嘛。”
說著把手拉的更牢了,向前走去,月夜眸光變得有些冷冽,剛剛珠箔眸子里的驚訝,他看的很清楚,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絲訝異爬上眸子,不過很快被掩飾住了。
兩人剛剛進屋,便看見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桌子旁,見兩人,連忙站了起來,朝著月夜恭敬的行了一禮。
“少主,你來了?!?p> 此人正是,張云。
張若素也站在一旁,見月夜眼神有些怪異,打量了他好一番,但并未說話。
月夜也微微拱手行禮,四人坐在圓桌前,珠箔語氣有些不滿的開口:
“云羅那小子,八成又在裝深沉,不來了吧?”
張云無奈的笑笑:
“珠箔,這么多年沒見,你這脾氣倒也是還沒改改?!?p> 珠箔也不甘示弱,看了一眼張若素,嬌嗔道:
“你還不是一樣,以前是個妻奴,現(xiàn)在是個女兒奴。”
說完,珠箔挑起魅惑的美貌看向月夜,笑著問道:
“你可有什么計劃了?”
月夜沉默的點點頭,說道:
“我有七成的把握殺死莫樓?!?p> 話語落下,珠箔和張云都皺起了眉頭,目光變得有些冷冽,張云率先開口了:
“少主這話的意思是……只殺莫樓一人?”
月夜見兩人有些不悅,卻還是點點頭,珠箔好看的眸子瞪了起來,看著月夜,怒道:
“什么叫,只殺莫樓一人!”
月夜抬起頭靜靜的看著珠箔,開口了: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p> 見到月夜的平淡和冷漠,兩個人臉色都沉了下去,珠箔更是有些咬牙切齒:
“月夜,你請我來看的,就是這獨角戲不成?”
月夜還是很淡然,沒有因為兩個人的生氣而感到半分的情緒波動,接著說到:
“現(xiàn)在的太玄國和太玄宗已經(jīng)改朝換代了,唯有莫樓一人與我們恩怨重重,其余的人便是無辜?!?p> 珠箔第一個不同意,拍案而起:
“難道當(dāng)年霄家忠良,我的云山哥哥,不無辜嗎?霄家上到婦孺下到孩童,他莫樓一個都沒放過!云山哥哥為他出生入死,他卻說這是罪有應(yīng)得,如今你在這里可憐他莫氏是何意!”
看著珠箔激動的樣子,張云也不免不滿了起來,比起珠箔對霄云山的愛戀,他對霄家的感情更深,也開口了:
“少主,三思啊,你這般便是愚昧了!”
月夜皺起了眉頭,他明白這兩個人,是非要屠的那莫氏一族滿門才可善罷甘休。
也不著急,月夜繼續(xù)說道:
“你們知道被滅門的痛苦,那些無辜的人,強加于他們的痛苦,那和當(dāng)年的莫樓有什么區(qū)別?”
珠箔更生氣了,直接抓住月夜的衣領(lǐng):
“霄遠路,收起你的善良,我不管無不無辜,我就要他們死!”
月夜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嘆息了一聲:
“如此睚眥必報,二位何必呢?”
“何必?呵呵,月夜,霄云山可是你爹!”
月夜皺起眉頭,他做這件事,不過是為了霄云山一人罷了。
“我知道,我謝他生育之恩,護我周全之恩,可是……我們不過是素未謀面罷了?!?p> 說到這里,月夜頓了頓,目光有些暗淡,張云目光變得有些不解:
“少主,月夜閣主天下聞名,不是因為多么嗜血無情,而是因為至仁至義,為天下善,連陌生人您都可以劫富濟貧,為什么自己父族的深仇大恨,卻又這般狹隘。”
張云的話字字誅心,不得不說真是耍的一副好計謀。
月夜表情沒有什么改變,淡淡的看著張云,看的張云有些心里犯怵。
“我的善,就是殺該殺的人,救能救的人,你這般不過強詞奪理罷了?!?p> 還未等張云開口,珠箔就搶先開口了:
“月夜!你的善?我強詞奪理?你別忘了你身上留著霄家的血脈,云山哥哥的血,可是霄家護著你,你才能茍延殘喘至今!”
“所以,我會殺了莫樓?!?p> 不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月夜起身邊便走,目光變得昏暗,他不想再多說什么。
春兒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院里時不時傳來的拍桌子的聲音,剛剛一抬頭,就對上了月夜的目光不像平時那般的平靜,有些混濁暗淡。
“走吧?!?p> 兩個字飄入春兒的耳朵里,春兒點點頭默默的跟了上去。
馬車里,月夜很久都沒有講話就在春兒考慮是不是要說些什么緩解氣氛的時候,月夜開口了:
“你說,冤冤相報何時才能了?”
春兒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答案,只能有些害怕的搖搖頭輕聲說道:
“回主人,奴婢不知?!?p> 月夜也沒想為難春兒,閉起了眼睛,不再看她,也不再說話。
“主人覺得如何,就是如何?!?p> 沉默了半晌的馬車里,又響起了春兒的聲音,月夜猛地睜開眼,看著春兒,皺起眉:
“你是何意?”
開口問道,春兒見月夜眸子里根本沒有疑惑,好像只是在單純的問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