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沒想到,珠箔的反應會這么大,眸子淡淡的看著珠箔。
珠箔眸子里的欣喜若狂猛然一愣,有些無奈苦澀的笑了起來,她在想什么,他早就死了,眼前的人不過是與他有幾分相像罷了。
不著痕跡的繞開地上碎裂開來的酒壺,絕色的面容上冉冉升起了一抹絕艷的笑意,看著月夜走過去,不得不說珠箔的伴著歲月而來的韻味,甚至壓過了莫玉珰的柔美。
月夜看著珠箔,始終如一的平靜,珠箔有些愣住,這個眼神太像了,和他太像了,不論多么驚艷,絕世的女子,在他眼里都比不上那個人。
他以前也總是這樣,淡淡的看著她。
珠箔步子微微頓了一下,眸子里的笑意有幾分慌亂,不過隨即便被壓下,有些喃喃的自嘲:
“沒想到……沒想到啊……只是一個和你幾分相似的人,就讓我方寸大亂……”
說完好像不再猶豫,拿出腰間的軟劍,朝著月夜刺去,嘴里說到:
“做我的劍下亡魂,你可不怨……”
月夜站在原地并未動作,依舊是那樣淡淡的,看著飛射而來的軟件,帶著美人的芬芳。
“珠箔殿下,好身法?!?p> 珠箔的一劍落空了,珠箔皺眉,她明明瞄準了心臟,按道理來說,這個人能被紫菱擒下,境界應該遠遠不如自己。
珠箔轉頭,眸子里多了一絲謹慎,這個人可不簡單啊,正打算再一次出手。
月夜見珠箔的樣子,淡淡的開口:
“好戲要開腔了,珠箔殿下,難道不想聽上一曲嗎?”
珠箔微微放下手里的軟劍,注視著月夜,眸子里從謹慎轉而笑了起來:
“呵,這天下,誰的戲曲,比得過我珠箔?!?p> 月夜挑眉,緩緩的開口:
“珠箔殿下的戲曲,當然是天下一絕,無人能比得上,不過……我邀你看的戲曲,你一定會喜歡的?!?p> 珠箔笑意更濃了:
“哦?不知公子,戲曲何名?”
“名………絕殺太玄?!?p> 說話間,月夜抽出了腰間的劍,劍的反光映射在男人的眉間,肅殺詭異。
珠箔愣愣的看著那把劍,她在熟悉不過了,那把劍,不,應該說,那把劍的主人。
她念了半輩子,也想了半輩子。
珠箔手里的軟劍滑落在地上,良久都只是愣愣的看著那把月夜手上的劍。
眼淚奪眶而出,有些瘋癲的大笑了起來:
“絕殺太玄……哈哈哈哈………絕殺……太玄……好戲?。 ?p> 月夜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珠箔,幾步想自己跑來,狠狠地抱住自己,聲音委屈哽咽的傳來:
“云山哥哥,云山哥哥,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箔兒等的太久了………”
月夜皺眉,剛要開口,珠箔的指尖抵在他的唇上,眸子里都是悲傷:
“噓,云山哥哥……”
珠箔身上退盡了媚意,竟然有些像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拉著月夜的手,往大殿外走去。
夜色微涼,燈火闌珊,亭臺樓閣依水而建。
“云山哥哥,你看吶,這里的每一座房子都是我……為你而建的……”
月夜有些愣住,看著珠箔眸子里的情愫,有些無奈,她這時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父親霄云山了。
見月夜沒有反應,珠箔嘟囔起嘴唇:
“你不記得了嗎?你說總有一天,你會功成身退,然后到一個依山伴水的地方,建一座樓閣,在那里終老………”
說著說著,珠箔垂下眸子,聲音里帶上了幾分哽咽:
“你說的……我都做了,幫你做了,可是……為什么你遲遲還未來?”
珠箔,拿起身邊跟著而來的婢女手里的酒,狠狠地灌下,酒從嘴角溢出,沾染了衣襟。
珠箔搖搖晃晃的拉著月夜的手,走在繁華卻又安靜無比的地方,突然轉過頭看著月夜明媚的笑了起來:
“云山哥哥,箔兒等了你二十三年了啊……你知道嗎?”
說著說著,就開始轉起圈圈來,醉意朦朧的又開口:
“你看,云山哥哥,你看,我穿了你最喜歡的紫色………”
月夜皺起眉,看著她搖搖晃晃還在轉圈的樣子,想要去阻止已經(jīng)有些瘋瘋癲癲的珠箔,卻被珠箔把手打掉。
“云山哥哥……你知不知道啊,我有多愛你,比葉憐愛你更多更多!為什么不選我………”
珠箔已經(jīng)完全醉了,那一壺的烈酒,宛如記憶的枷鎖。
月夜皺起眉頭,葉憐?他聽過,這是母親的名字。
對于他來說,母親和父親,就只是一個名字,一縷念想,眼前珠箔的撕心裂肺,他感受不到。
珠箔轉身,看著已經(jīng)淡淡的站在那里的月夜,突然哭了起來:
“對,你就是這樣……你看我的時候,就是這樣,從來都不流露一絲感情,總是這樣淡淡的……”
說完,珠箔搖搖晃晃的站到樓閣的邊緣,隨時都會掉下去。
月夜上前拉住她,開口:
“會掉下去的?!?p> 說著不等珠箔反應,把她從上面抱了下來,背在背上,向著剛剛走出來的大殿,走回去。
珠箔掙扎著,抱怨著,最后居然靜靜的趴在月夜的背上,不在動彈。
“云山哥哥,以前,你也是這樣背著我的………”
在婢女的帶領下,那已經(jīng)昏昏沉沉睡去的珠箔放在床上,剛剛關上殿門,月夜就聽見身邊的婢女傳來話語:
“你很特別?!?p> 月夜轉頭,見那個婢女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又聽見她說:
“你還是第一個進了這座大殿,活著出來的男人?!?p> 月夜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并未回答,猛然那個婢女的眸子一亮,有些驚訝的說到:
“我想起來了,你是誰,你和那畫上的男子長的有好幾分相像呢!”
月夜疑惑到:
“畫上的男子?”
婢女笑了起來,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大殿緊閉的門,悄悄的說到:
“我?guī)闳ネ低悼纯?,你可不能告訴珠箔大人,對了,我叫阿和,是珠箔大人的婢女,你呢?”
“月夜?!?p> 阿和一愣,奇奇怪怪的打量著月夜,這個人話還真是少。
阿和帶著月夜,在月色下,輕輕的進入了一座院子,這里不像柔骨魅宗那般華麗耀眼,種著幾棵松樹,還有一片竹林,青素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