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不知道怎么又抽了風,進行一次全校摸底考。
見鬼。都過了這么長時間了,還摸底??
這次全校200多個學生必須全部參加,考完分三個班。分別是沖刺班,激進班,加油班。
蕭暮雨一聽“加油班”差點笑噴飯,還不如不取名字呢。要取也取個好聽的啊,這么敷衍真的好嘛?
八月份最后一天全校大統(tǒng)考。
還是速寫,素描寫生,水粉默寫。
蕭暮雨依然坐在窗戶旁邊,安安靜靜的畫。
左云說她腦子被曬壞了,這么熱的天坐在窗戶旁邊是等著烤成肉干嗎?
蕭暮雨沖她吐舌頭,不理她。
當天晚上就出成績了。
蕭暮雨又是畫室第一,趙澄俊竟然淪落到三十二名,左云跟在蕭暮雨后面學到不少東西,這次發(fā)揮超常,竟然排在三十六名。
校長讀了一些人名后,就讓這些人收拾東西去三樓。
喬老師看著低著頭的趙澄俊輕輕嘆了口氣。
蕭暮雨舍不得靠窗的位置,一直慢吞吞的收拾東西。校長現(xiàn)在格外寵她,就過來點了一下她腦袋:“三樓也有窗戶,你喜歡就先上去挑位置?!?p> 蕭暮雨挑了一下眉:“真的嗎?”
“是啊。只要你給我好好的保持這個水平,別說窗戶,就是地洞我也給你現(xiàn)挖一個?!毙iL難得的露出“慈祥”的微笑。
“哦。”蕭暮雨收拾好東西就拉著左云去三樓去了。
“好開心啊,還能和你分一個班?!弊笤瓶粗帐幨幍娜龢?,點了點頭。“地方是比二樓小多了,但是能看好遠啊。”說著跑到窗戶邊趴在玻璃上往外看。
“小雨,那邊是工業(yè)大學吧?”左云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座建筑,還亮著燈,看著像宿舍又像教學樓。
“不知道。聽喬老師說附近有很多重點大學。”蕭暮雨也趴在玻璃上往外看。
“你想考什么大學?”左云問她。
“沒想好?!笔捘河昕粗h處的建筑說道。
“趙澄俊沒考好,剛剛被喬老師叫到天臺去了?!弊笤普f。
蕭暮雨頓了一下,“哦。”
左云見她不想說話,也就沒再說話。兩個人趴在玻璃上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遠處的建筑,街邊的路燈,輕輕嘆了口氣。
天臺上。
喬老師招呼趙澄俊坐下來,樓板被曬的滾燙,坐了一會就覺得褲子粘在屁股上,極其不舒服。
“怎么了最近?看你總是魂不守舍的?!眴汤蠋煱咽执钤谮w澄俊肩膀上。
“嗐,沒事。就是發(fā)揮失常了。”趙澄俊摸了一下鼻子說道。
喬老師使勁嗅了嗅又道:“最近沒少抽煙啊?!?p> 趙澄俊抬起胳膊聞了聞。
“家里有事?”
趙澄俊搖頭,隨即又點頭。
“說說吧。”喬老師拍了一下他肩膀。
趙澄俊深深的嘆了口氣才說道:“我爸住院了,肝癌晚期。醫(yī)生說最多只能活3個月。”
喬老師的手一頓,然后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煙遞到他面前,他拿了一支。喬老師又給他遞了火,他低頭吸了一口。然后劇烈的咳嗽,臉都紅了,不知道是嗆的還是難過的,眼睛開始發(fā)紅,隨之眼淚就掉了下來。
喬老師抱了一下他,說:“你先一個人呆會,我下去看看,等會過來找你,晚點帶你去喝點?!?p> 趙澄俊點頭。
喬老師剛走沒一會兒,趙澄俊手機就震動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陸松打來的。
正煩著呢,不想接。手機震的手都麻了,就按了接聽。
“大兄弟,最近怎么樣?”陸松賤賤的聲音傳來。
趙澄俊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什么事?”
“沒啥事,就是不是馬上高三了嘛,學校不讓帶手機進校園。我呢就跟你聯(lián)系聯(lián)系,說說話?!标懰烧f道。
“有事說事?!壁w澄俊猛吸了口煙。
“唉,就那個事兒,你嫂子?!标懰陕曇衾飵еp佻,又帶了一絲不好意思,聽在趙澄俊耳朵里莫名的難受。
“誰?”
“蕭暮雨啊,你嫂子?!?p> 趙澄俊一聽,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
我操!本來正煩,這貨直接撞槍口了。
趙澄俊也不管什么素質(zhì),什么教養(yǎng)張口就罵:“陸松,你他媽的給我閉嘴。你信不信老子找人弄死你?”
“?。磕?。。。你干什么罵人???”陸松一臉懵逼。
“別他媽的不要臉了,蕭暮雨什么時候是你女朋友了?你配嗎?”趙澄俊覺得還不解氣,就接著罵道:“你再敢跟別人說蕭暮雨是你女朋友,老子廢了你一條腿信不信?”
陸松從來沒見過趙澄俊發(fā)這么大火,當然也知道他真的有本事能廢了自己的一條腿。當即哆嗦著嘴巴道歉:“對不起,趙澄俊,我錯了,我只是開個玩笑?!?p> “開玩笑?”趙澄俊要氣笑了。自己喜歡她都不敢告訴她,生怕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擾,誰知到了陸松這里竟然是他媽的開玩笑?
“陸松,你給我聽好了,老子喜歡蕭暮雨。”趙澄俊心里突然有點緊張,但是又特別窩火。“你以后再敢提她的名字,就準備好從學校滾蛋吧?!?p> “對不起趙澄俊,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菜。真的抱歉,你放心,我以后絕對不提她名字,不對,這幾個字我都不提?!标懰墒钦嫘膶嵰庠诘狼?。趙澄俊心底的火總算小了一些,然后按了掛斷鍵。
到天臺邊緣狠狠地又吸了一口煙,從鼻子里吐出來,給自己籠罩了一層霧似的。
看著遠處的街景,腦子回想的竟然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那天天氣不錯,她站在畫室不知所措,他不由自主的走過問她是不是新來的?
第二次見她,是她來畫室報道,他給她講課。她表面看著聽的認真,其實云里霧里。從她眼睛里就能看出來。
第三次見她,是那天廣播站放了五月天的歌。他從她教室經(jīng)過,見她站在凳子上擦黑板,閉著眼睛逆在陽光里,恬靜的面容讓人不忍褻瀆。
。。。。
回想種種,趙澄俊覺得心臟那里有個地方又疼又漲。
他不知道的是,三樓同樣的位置,蕭暮雨也在看著窗外。